“那我們就走咯，大家多保重。”
    “師父大人，一路順風。”
    “一路小心。”
    和雙子女仆的這段對話，成了這天早上的離別話語。
    拉姆的話還是一如既往的語出驚人，習慣不了的萊伊隻能無奈地點頭應對。
    登上龍車車廂，關好車門，龍車開始緩緩移動起來。
    菲莉絲把頭探出窗外，朝目送他們離去的雙子女仆揮手。
    “雷姆醬！王都再見咯！”
    龍車開始加速，道路兩旁的景象向後倒退。
    雷姆和拉姆的身影也在菲莉絲眼中迅速變小，直至看不見為止，兩人始終拉著裙擺畢恭畢敬地行禮。
    “回王都的話，大概還需要六個小時。菲莉絲就把這股精力留著到時候發泄到老哥身上吧。”
    “好吧~”
    菲莉絲嘴上答應，可身體卻控製不住地往碧翠絲的方向靠了靠。
    “內內，碧翠絲醬，我們來聊天吧。”
    “不要。”
    “碧翠絲醬好冷淡喵，喵？”
    感受到腹部異樣的觸感，菲莉絲低頭，剛好看見了碧翠絲將她的小手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菲莉絲。”
    聽到萊伊的聲音，菲莉絲下意識的抬頭。
    萊伊的臉上掛著尷尬的笑容，看見此情此景，不好的記憶湧入腦海。
    “可能...稍微有一點疼哦。”
    “誒？”
    下一秒，不屬於這具軀體的瑪娜貿然闖進了菲莉絲的身體裏，胡亂地吞噬一切接觸到的瑪娜。
    “喵呀！”
    痛苦傳遞到大腦，在自我保護機製的作用下，菲莉絲陷入了昏厥。
    菲莉絲，對不起。
    在心中默默給菲莉絲道著歉，萊伊幫菲莉絲調整到一個舒服的睡眠姿勢。
    “稍稍征用了點瑪娜，吵吵鬧鬧的讓貝蒂頭都大了。”
    “說起來，碧翠絲以前有去過王都嗎？”
    碧翠絲仔細思考了一番，對於獨自生活了四百年的自己而言，那些記憶太過遙遠、太過雜亂。
    盡管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回憶起所有的事，可記憶中一成不變的禁書庫已經給出了答案。
    “沒...自從貝蒂和母親大人簽訂契約那一天起，貝蒂就一直......唔”
    萊伊伸出一根手指，阻止了碧翠絲接著說下去的動作。
    然後，他摟住碧翠絲的腰，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裏，另一隻手肆意地玩弄她的卷發。
    “知道了知道了，既然碧翠絲沒去過的話，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為什麽...？”
    “因為啊，要是碧翠絲去過王都，就沒有‘新奇感’寫在書上麵了。”
    “書上麵？貝蒂可沒有寫日記的習慣啦。”
    萊伊搖搖頭。
    他知道有一本書，碧翠絲無論如何都會帶在身上——那本能夠預知未來的睿智之書。
    碧翠絲願意接納他，願意傾聽他的話，願意與他締結契約。
    但撫平苦痛是一個長時間的過程，就算進展速度再快，過去留下的傷疤仍然會刺痛現在的她。
    “習慣是可以養成的嘛，我記得碧翠絲有一本空白的書吧。”
    與少女簽訂契約的自己，又怎麽能忍心看見她再一次被過去所傷。
    “空白的......那是母親大人留下來的睿智之書啊！怎麽可以隨隨便便在上麵...”
    碧翠絲掙紮著想要離開，萊伊隻好不斷安撫她的情緒。
    “呀勒呀勒，碧翠絲不提醒我還真忘記了，那本睿智之書...是可以預測持書人未來——非常寶貴的書對吧。”
    “當然啦，這可是母親大人留給貝蒂......”
    話沒說完，就被萊伊打斷。
    “可是，碧翠絲的未來是自己創造的對吧。不管是走出禁書庫也好、還是與我簽訂契約也好，睿智之書沒叫你做過那樣的事...可是碧翠絲你還是做了對吧。
    即使沒被允許這麽做...卻還是會去做......我能感知到碧翠絲的心意。
    因為很辛苦啊。
    我想碧翠絲的母親大人，也不想看見自己的女兒生活得這麽辛苦。
    正是因為想將創造未來的機會留給碧翠絲你，她才會留下一本空白的書吧。”
    “不是這樣的，母親大人留下的書，最開始是有文字的，隻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書上就變得空蕩蕩的。”
    “我想，她放手了。”
    “母親大人是不會放棄貝蒂的。”
    “不是放棄，是放手。女兒長大了，該讓她自由自在地去飛了。”
    碧翠絲沒再說話，她用雙手勾住萊伊的脖子，依偎在他的懷裏，小臉紅撲撲的，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萊伊。
    “回憶過去不好的事情緒難免會有些低落，貝蒂還沒脆弱到需要萊伊來安慰的地步。”
    “好好好，是我的錯。”
    “不過，還是謝謝你願意跟貝蒂說這些話...”
    萊伊抱住碧翠絲柔軟的身體，閉上眼睛，輕聲道。
    “碧翠絲要休息一會嗎？畢竟時間還早，旅途還很漫長。等到了王都我會叫醒你們的。”
    “嗯...”
    ......
    “誒？？！”
    菲莉絲趴在窗戶上，看著龍車逐漸駛入王都的街道，不可置信地說道。
    “菲莉醬竟然一路睡到了王都！明明決定要在路上好好跟碧翠絲醬聯絡一下感情的，現在計劃全毀了喵！”
    “要怪...就隻能怪菲莉絲你的睡眠質量太好了。”
    “怎麽這樣......”
    萊伊輕聲一笑。
    “碧翠絲，歡迎來到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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