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從零開始找尋的異世界生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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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與小愛蜜莉雅做了告別、從艾利歐爾大森林離開後,被我賦予“找尋”意義的旅途在時間這條線的跨度,已經有了幾十年。
旅途仍未迎來終點。
在這幾十年的歲月裏,我將足跡遍布整片大陸,我見過商業王國卡拉拉基的經濟興起,見過親龍王國露格尼卡的黑龍戰役,見過神聖弗拉基亞帝國的帝位爭奪...
看見了很多很多事、遇見了很多很多的人。
他們稱我為純粹的旅行者——純粹是為了旅行而踏上旅途的旅行者。
可這趟旅途本身的意義,我莫敢忘懷。
那是我唯一肯定正確的事。
是即便迷失在世界盡頭也一定要完成的使命。
被暴食吃掉記憶的我不清楚她的聲音、不清楚她的樣貌、不清楚她的名字;
受暴食吃掉“我”存在影響的她也不清楚我的聲音、不清楚我的樣貌、不清楚我的名字;
形同陌路的我們,被銘刻在靈魂之上的契約緊緊相連。
不記得我的你知道不記得你的我正在找你嗎?
或許,在茫茫的人海中,僅憑“感覺”去找人,希望未免太過渺小。
或許,我隻是在欺騙自己,給自己塑造了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或許,曆經了無數個日日月月,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地方了。
可我不信......
6
古斯提科是一個終年下著雪,永久凍土的聖王國。
永無停息的白雪下,不知消融為何物的永久凍土。在那致命性地不適合養殖作物和飼育家畜的極寒世界中,隻是生活下去就要麵臨毫無止境的試煉。
起源於那樣嚴酷的環境中,發展下來的【古斯提科聖教】有著完整的教義。
冰凍的大地也好,寒冷的疾風也好,全都是偉大存在給予人們的試煉,經受住那樣的試煉,正是死後靈魂得以安寧的唯一方法,諸如此類的教義——。
雖然,大體上是生活在豐饒土地上的人們很難理解的思想,但那個教義在古斯提科全境推廣,大多數群眾都對此教義深信不疑。
如此一來,世俗尋求救贖的聲音達到飽和,每個人都拚命追求著那種無形的希望。
那就是古斯提科聖王國的真實情況,持續了上百年的冰冷曆史的應有形態。
[來!喝!今天不管來多少我都喝得下去哦!]
唾沫飛濺,喝酒喝得滿臉通紅,高聲放話的男人把玻璃杯敲在櫃台上。
粗暴的動作讓酒杯裏的酒液飛濺,可酒館裏卻沒有一個人責怪他。非但如此,周圍的男人們大笑著,相互碰撞著酒杯,將杯中的啤酒飲下肚。
[今天也能這樣繼續生存下去,吾等須對古斯提科聖教的聖王大人,以及聖教的慈母致以感謝!幹杯!]
[幹杯——!!]
朝喝空的玻璃杯中灌酒,紅臉男帶頭高喊幹杯後周圍也跟著高舉玻璃杯。
雖然那話語裏有瞧不起聖教教義的論調,但在這個場合完全沒人會非難他。隻要是古斯提科國民就沒人不知道聖教的教義,他們也不例外。不過,實際上會不會信奉那教義就另當別論了。
教義不能填飽肚子,也不能救人一命。
估計,那是他們的看法。
與眾人的熱鬧格格不入,在酒館的角落裏,靜靜地坐著一位戴著兜帽的年輕人。
[喂!小哥,一起喝啊,活下來難道不是值得慶祝的事情嗎。]
麵對男人的盛情邀請,年輕人舉起自己的酒杯,笑著朝他點點頭。
因為不想被打擾,所以故意挑選了個不起眼的位置,沒想到還是被男人們的熱情波及到。
[是啊,活下來的確值得慶祝。]
[這麽說起來,我看小哥你眼生的很呐,你不是這個鎮子上的人吧。]
[沒錯,我是從東邊國家來的旅行者。]
微微抿了一口玻璃杯中的酒,大抵是由於惡劣的環境導致的製酒工藝粗糙,啤酒的味道並不好,但對連活下去都是一種奢侈的人們而言,能幫助他們忘記煩惱便足夠了。
聽到年輕人的回答,麵紅的男人來了興致。
[東邊國家?露格尼卡來的旅行者。]
[正是。]
[真是稀奇啊,竟然會有人特地跑到這種地方來。]
男人發出疑問,受風雪環境的影響,這座城鎮的大部分人從出生到死亡都沒有辦法離開這裏。
盡管如此,他們對於外麵的世界並不算一無所知。
親龍王國露格尼卡,聽別人口中說那裏是受神龍庇佑的國家,土地肥沃,物產豐富。最重要的是,那裏和古斯提科不同,沒有極寒的天氣,都市,也無需建立在【聖地】之上。
[誰知道呢。]
從口袋中掏出幾枚銀幣放到桌子上,年輕人站起身朝酒館的老板示意了一下。
酒館門口的鈴鐺響起,宣告著一位客人的離場。
男人目送青年離開,將手中的啤酒一飲而盡,轉身與其他人分享起城鎮來了位旅者這起新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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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會關心旅行者為什麽從露格尼卡來到古斯提科,男人們能掌控的東西十分有限,光是在這個國家活下去,就已經拚盡了全力,自然無暇分心他人。
酒館的燈光依舊,男人們的吆喝聲時不時傳到門外。
不知從何處吹來的冷風,搖動著青年的衣領,雙手插入口袋,毫無目的地漫步在這片沒什麽生機的城鎮上。
太陽好像永遠不會眷顧這片土地,厚厚的雪雲積壓在天空,天空中飄著細雪,細雪飄落至昏暗的大地上。光是活在這片灰色的世界裏,就足以壓得人喘不過氣了。
[呼~]
口中呼出熱氣,青年的腳步繼續向前。
老實說,以他的能力,完全沒有必要一步一步地走遍整個世界。不管是露格尼卡也好,還是古斯提科也好,隻要他想,一個念頭便能達到他想去的地方。
可青年認為。
這不屬於旅行的範疇。
為了旅行而旅行,為了找尋而找尋,類似的種種。
他不想把自己陷於為了達成目的的困境當中。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和信仰著聖教教義的古斯提科人很像。
突然,從街道旁的商店裏,傳來貨架被推翻的聲響以及一個男人的怒斥聲。
[敢跑來這偷東西!你是不是想死啊小鬼?]
幼小的身體被男人死死壓在身下,男人額頭青筋突起,雙手掐住女孩的脖頸。
缺氧的難受感直直傳入大腦,女孩用力掰著男人的大手,可她的力氣又怎麽比得過身強體壯的成年男性?
手指不斷發力,雙腿無意識地撲騰著,女孩所做的一切並非出於對生的渴望,隻是單純的難受而已。
[賤種,還敢反抗起來了?]
男人主動鬆開手,轉而一隻手抓住女孩的黑色長發,一隻手開始撕碎女孩單薄的衣服。
[呃啊......]
女孩的眼底倒映著男人猥瑣的笑容。
就在男人準備進行下一步動作的時候,一道聲音將他製止住了。
聽到聲音的女孩轉過頭,發現門口站著一位青年。
[太過分的事情,就算了吧。]
無論女孩的命運是被殺還是被羞辱,青年都無法接受。
縱然是偷東西的女孩有錯在先,但比起過錯,她遭受的懲罰未免過於嚴厲。
[你是誰?你沒看見嗎?這個小鬼偷了我店裏的麵包。]
[我能理解你的憤怒,你的損失交給我來賠償,但還請不要把自己變成加害者。]
[賠償什麽的不需要,既然是這個小鬼做的,讓這個小鬼拿身體賠給我就好了啊!這跟你沒關係吧!別多管閑事,多小心小心你自己吧。]
[我可以按原價雙倍賠償給你。]
[都說了不需要,你他媽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啊!]
話音剛落,男人龐大的身體倒飛出去,撞倒了一排排的貨架,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對特殊的人群持有特殊的手段,哪怕使用暴力、哪怕致人於死地,心底也不會有“負罪感”出現。
青年收回腳,淡淡一笑。
[是嘛,真是非常遺憾。]
脫掉身上的風衣,從地上撿起散落的麵包,把它們一同遞給躺在地上的女孩。
[看起來,你好像很需要它們,拿去吧。]
女孩怔怔地看著青年,懷裏抱著麵包和那件尚有餘溫的風衣。
[那...那...那個......]
[嗯?怎麽了?]
[你是誰?]
[你是在問我的名字嗎?遺憾呐,我也不知道,所以沒法告訴你。]
女孩有些失望,不過她很快調整好狀態。
穿上青年送給他的風衣,用麵包把口袋塞得鼓鼓的,同時,鼓足勇氣,一口氣說完她想說的話。
[艾爾莎!我的名字是艾爾莎!]
7
女孩是名孤兒。
在貧富差距劇烈的國家裏,貧窮的人拋棄小孩沒什麽稀奇的。
她便是其中一位,雙親迫於生計賣掉了女孩。
自此,女孩成為了奴隸。
沒有人願意成為奴隸吧,把自己的生命、自由、一切的權利交到他人的手中,並由他人定奪。
當做生產工具拚命壓榨、當成商品肆意交易、當成玩具供人消遣娛樂......
說白了,奴隸的命運總是悲慘且無人在意的。
[所以,逃吧。]
接手女孩的第一任奴隸商人的據點裏,或許是看不慣女孩這麽小就成為奴隸,一位奴隸前輩如是對女孩說道。
逃、玩了命的去逃、發了瘋的去逃。
女孩拚命的跑著,跟她一起逃跑出來的奴隸前輩腦袋被箭矢貫穿,簡簡單單地丟掉了性命。
就這樣、一直跑、一直不回頭地向前逃跑。
女孩成功了,她從奴隸商人的手中逃了出來,奪回了屬於自己的自由。
可問題又來了。
逃、又能逃得到哪裏去呢?
連女孩的父母都不要她了,她已經沒有能被稱之為“家”的地方了。
佇立在陌生城鎮的土地上,女孩望著灰色的天空,從未有一刻,她像這般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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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了、就去偷拐搶騙。
渴了、就喝雨水泥水。
在城鎮裏的生存,讓女孩回想起了從奴隸商人據點逃跑的那一天。
她必須活下去、玩了命的活下去、發了瘋的活下去。
不知道為何而活,不知道幸福為何物,因為光是生存就已經耗費了女孩所有的時間。
她好像逃出去了,又好像從未逃離。
自始至終被困在悲慘的命運裏。
8
[拜托,求您了,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求求您,帶我走,去哪裏都行...]
跪在地上的女孩用額頭接觸冰冷的地麵,用自己能想到的最卑微的語氣,向青年苦苦哀求。
[就算你求我也沒用。]
這麽多年以來,也有不少人希望加入到旅行的隊伍中去。
但無一例外,他拒絕了她們。
正如他的身份一樣,對於永生的自己而言,她們也是自己人生的旅行者,猶如曇花一現。
越是沉溺於曇花的美麗,就越容易沉浸於曇花凋離的悲傷。
若能避開猛烈的歡喜,自然也不會有悲痛的來襲。大概正是這個意思。
[那麽...你為什麽要救我?]
[因為我覺得你不該被如此對待。]
[那為什麽不帶我走...要是覺得我可憐的話...帶我一起走就好了啊...]
感受到來自其他人的關愛,心中也熱乎了起來。
這是艾爾莎第一次感受到“溫暖”為何物,溫暖到凜冽的寒風吹到臉上也不覺得冷。
希望感受到相同的溫暖,所以想和青年在一起,不管去哪、不管自己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青年摸了摸艾爾莎的頭,她的頭發被泥水打濕過所以髒兮兮的,不過青年不在意這些,繼續撫摸著艾爾莎黑色長發。
[我不能帶你走。]
[果然嘛...]
女孩的身體微微顫抖,想要說些抱怨的話,話到了嘴邊又無法脫口而出。
被父母所拋棄的她被別人拋棄也是正常的。
像她這種當過奴隸的小孩沒有人要也是正常的。
好過分呐...
明明我一個人也能艱難的活下去的,為什麽...為什麽要在我身處黑暗的時候遞給我一絲光明?
艾爾莎把身上的風衣拉緊了些,晚風呼呼的吹,不把風衣裹緊點的話心就會涼掉的。
[雖然表麵上古斯提科聖教宣揚眾生平等,但是看到你的樣子,他們說的話多半一個字也不能信吧。]
應該是長期營養不良的緣故,艾爾莎的身體很輕,沒怎麽用力青年就能輕鬆把她抱起來。
火元素的瑪娜圍繞在他的身旁,源源不斷地產出熱量,驅散了夜的寒冷。
[像你這樣,擁有悲慘命運的孩子,不用想,肯定還有很多。我能救得了一個、兩個,可一個國家若皆為這幅光景,就不是光靠“救”能改變的了。
所以,艾爾莎對吧,我們來簽訂契約吧。]
[契約...?那是什麽?]
[是很重要的東西。]
[比生命還重要嗎?]
[嗯。]
青年點點頭,繼續說道。
[你做好相應的覺悟了嗎?]
[簽訂契約...你能帶著我一起走嗎?]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它當然可以成為契約的一部分。]
[好,我簽。]
[很好,那你就努力幫我改變這個國家吧,為了讓更多的孩子獲得救贖。]
離開古斯提科的邊境小鎮,一路向北。
旅途仍未迎來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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