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見麵，肖南給人的感覺很陌生，舉手投足間有一股威嚴，薑一鳴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肖南和那四個公司的練習生說話。
    他發現自己和一個兄弟間的差距越來越大，就連葛丹丹也不敢隨意開玩笑，他們之間的舉止他一直有在觀察。
    肖南沒有發現薑一鳴有這麽複雜的想法。他好說歹說下那四個女孩子才答應把錢收下。肖南說了一句加油。
    轉身走到薑一鳴麵前停下腳步，說道，“出去聚聚，聊會兒天。”
    薑一鳴到魔都幾個月，他們隻見了三次麵，他沒有約人出來見麵，主要想削弱他的存在感，擔心好兄弟會因為簽約他的公司而感到自卑。
    他沒有想過要改變什麽，希望生活往前越來越好，身邊的人依舊還在。
    葛丹丹識趣的沒有跟上，她本想打探一下肖南是如何讓徐家認輸的。她參與到這件事裏，也知道肖南怎麽讓徐家臣服，可是她不知道過程，僅僅是因為那些證據不足以讓徐家認輸。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肖南，同時很羨慕沈葉，父親幫她安排了一個好丈夫，她是個女人，同樣慕強。也想有個男人來替她遮風擋雨。
    她打心底認為自己比沈葉優秀。沈葉沒經營好的公司，她用了半年時間扭虧為盈，僅僅是憑這一點她就認為自己比沈葉優秀。
    她想把薑一鳴培養成獨當一麵的人，可是兩個人的想法差異很大。她認為市場為王，薑一鳴固執以他自己的感受為主。
    他們沒有發生很大的爭執方才斷了關係。她看到別人的男人優秀，受不了自己男人平庸還固執。父親也不允許他們再繼續在一起。
    她是個現實的人，小情小愛不能成為她的全部。隻是成為她生活中的調劑品，不久前的那段時光就當作是給自己放鬆。
    而離開的兩個男人，誰都沒有說話。肖南了解薑一鳴這人，不喝點兒，他不會說心裏話。把車停在一個比較落後的地段。
    這裏的樓與樓之間的距離很近，人們說話很大聲，周圍全是有汽車和人的嘈雜聲。肖南選了一個人比較少的店麵，點了一條烤魚和幾個配菜。
    “再點一些酒吧！”薑一鳴說道。
    可是肖南想在清醒的狀態下和薑一鳴好好談一談，當作沒有聽見他說的話，把菜單給老板。
    “其實心裏的話沒必要喝酒了才能說，不喝也能說出來，又不是說出來明天就要上刑場。你可是未來要開萬人演唱會的巨星，用不著那麽羞澀。”
    肖南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周圍幾桌的食客被他的聲音吸引過來，隻是看了一眼便把視線移開。
    “我想離開這裏，這幾個月我的寫歌算是我的違約金。公司給的酬勞我隻花了一些，剩下的我會一並還給公司。”薑一鳴還是喜歡自由，進入公司5個月以來，他的精神處於高度集中的狀態，寫歌，寫歌，給公司其他人寫歌。
    “你有你的人生，你要走，我不會留……”這會兒店裏的老板娘送來涼菜，肖南停住話頭，待人走了方才再次開口道，“作為兄弟我勸你一句，你的理想是寫歌，唱歌，做這些想要被人看到，你需要平台。”
    “你說得很對，就如你剛才說的夢想隻是為了吃好飯，住好房，穿好衣……”薑一鳴忽然覺得自己跳進了坑裏，突然話頭一轉，“看到你現在過得好，我還是很開心的。”
    “看著昔日和你一樣窮哈哈的兄弟過得好了，你心裏沒有一點點失落或者說自卑？”肖南眯著眼睛問道。
    “呃……有一點。”
    “我這人不喜歡對一個人過度的關心，隻會在他需要的時候適當幫助。我完全可以在這裏給你買房買車，但我知道你不會接受。”肖南點了一支煙，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說道，”兄弟，我不敢過度關心你啊！我害怕你會覺得我在憐憫你，我了解你是什麽樣的性格，但我想跟你說點掏心窩子的話。”
    薑一鳴茫然地點點頭，以前他是肖南的師傅，也比肖南大幾屆的學長，那會兒他沒什麽錢，大家的地位是平等的，今天自己這樣的人能和他做在一起是以前的人情在。
    “那種朝不保夕的日子過著舒服嗎？”肖南是心疼他，北方冬天下大雪，沒有房子住會被凍死的。他甚至在想薑一鳴可能都不知道他自己想要什麽。
    “我喜歡自由生活的狀態。”薑一鳴嘟囔著回答道。
    “你兜裏沒錢，你要吃飯就不可能有自由。你當自己離開創一去開印鈔廠的啊！自由是建立在物質條件充足的情況下才能談相對自由。”肖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我這樣的人都沒敢談自由。”
    接著語氣十分嚴肅地問道，“你要自由，請問你有多少資產？”
    薑一鳴第一次見肖南用嚴肅地口吻和他說話，有點說教的意味，他心裏有點不舒服，梗著脖子說道，“你這是在故意曲解。”
    “話雖然難聽了一些，但這他媽的就是現實，人需要經濟來源，需要勞動獲得物資，不可能有自由。”肖南頓了頓把煙頭按進煙灰缸裏。
    接著語重心長的說，“你搞創作的，經濟來源是賣作品。甲方要求的東西和你的想法有衝突的時候，那會兒你再不低頭明天就吃不上飯了，你會低頭。你為了生存都能去工地搬磚了，向現實低個頭怎麽了，談理想的前提是解決吃飯問題！”
    “我會把手頭的工作做完才會離開，這點你可以放心。”
    他不固執也不會落魄，京都大學畢業的，去哪兒都不會過得很差。偏偏他是糞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肖南不打算再浪費口水，“違約金之類的免談，你在酬勞全部帶走，我不缺你那三瓜兩棗。如果公司高管有意見，讓他們給我打電話”
    他以為薑一鳴轉變了，向現實低頭。他依舊是哪個頑固分子，看不清現實與理想的差距。
    自由……多麽可笑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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