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偉坐在車裏，看著窗外的景象，心裏有些糾結。他轉過頭來，目光落在肖南的側臉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他輕輕地歎了口氣，開口問道：“宋顏最近怎麽樣？我給她打電話一直都打不通，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她出國了，我們之間有段時間沒有聯係。”肖南不是聖母，不會過於關心別人的生活，他沒有坦蕩到和前女友以朋友身份來往。
    他得為身邊的那個女人考慮。
    除非宋顏日子過不下去，他會適當伸一次援手，隻會保障她有最基本的生活來源，他不會當中央空調噓寒問暖。
    盯著他看很久沒有說話的何書偉，抿了抿嘴唇稍稍失落道，“說實在的，我沒有勇氣放下一切和她在一起，我又何必關心呢！”
    說著語氣加重道，“倒是你，你欠宋顏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我欠她什麽了？上一次你又沒說清楚，就說我欠她，能不能把話說清楚。”肖南轉頭盯著何書偉。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
    他再次開口道，“她救過我老婆一次，我們夫妻都欠她，盡管在金錢上做出了補償，我想也沒法抹掉救我老婆一命的事實。”
    “你知道我在大學四年為什麽要幫你，最後為什麽又讓你把股份賣了？”何書偉輕蔑一笑道，“因為宋顏讓我幫你，我們認識的時間比你還早，第一次見麵我就喜歡她了，就連她被她導師欺負的事我都知道……”
    何書偉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下來，“我向家裏尋求過幫助，那會兒我隻是個學生，家裏長輩告訴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社會需要學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為什麽幫肖南，是宋顏開口求他了，沒有他的庇佑，穩賺不賠的買賣壓根就輪不到肖南，他想過要報複肖南，可人家宋顏又不是他女朋友，憑什麽去報複。
    他又咽不下這口氣，最終在畢業的時候有人找到他，於是就逼著肖南把股份賣掉套現走人。
    肖南得知宋顏為他做的事，顫抖著手去拿煙點上。他始終想不明白人家何書偉大院子弟為什麽和他這個窮學生走近。
    原來是宋顏的原因，何書偉很早就喜歡她。
    “你們在一起讓那個老畜生很不滿，他想對你動手，宋顏為了保住你，向老畜生保證絕不會和你在一起，她才和你分手。老畜生女人很多，他嫌宋顏不幹淨了，為了討好別人，把她送給一個老頭……”
    “你為什麽今天才和我說？”肖南胸口起伏，他很少動怒，這一刻他很想去京都把那個老畜生弄死。明知道自己欠她，自己也不可能和宋顏複合，他已經虧欠一個人，不能再對不起另外一個女人，喃喃道，“我何德何能才讓她為我做這些？”
    “我憑什麽告訴你。”何書偉推開車門下車。誰都可以不在意宋顏，誰也可以不關心宋顏，唯獨肖南不可以冷漠。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宋顏，很多事他不想和肖南繼續說下去。他不覺得自己比肖南差什麽，為什麽宋顏就不能接受他。
    肖南獨自坐在車裏又點了一支香煙，把那段塵封的回憶想一遍。他以為自己很了解宋顏，其實一點都不了解。
    以前隻覺得她很現實，很放得開，看得開。為了錢嫁給一個老頭，其實這一切都並非是她所願。
    得知她做了那麽多，他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內疚，虧欠縈繞在心頭。眼眸中的殺意難掩，他如果普普通通朝九晚五工作隻為了吃飽，過去的屈辱也就不會再想起。
    如今的他能左右自己的命運，能左右很多人的命運，他咽不下這口氣。撥通阿東的電話，“在哪兒？”
    “你他媽還敢給我打電話？”阿東被他騙了兩次，要不是肖南有沈小姐丈夫這個身份，他非得把肖南的屎打出來。
    “要殺要剮隨你便，但麻煩先給我做一件事再弄死我。”
    阿東聽肖南的聲音有幾分難掩的憤怒，不再囉嗦，說道，“愛如火酒吧！”他一定要給肖南放點血，這次不管怎麽樣，他都不會輕易答應幫忙。
    肖南在導航上輸入地址，距離他在的位置有15公裏。開著車過去，這一刻的他怒氣環繞，看一眼就感覺不好惹。
    為了宰肖南一次，阿東讓經營酒吧的經理提前開門營業。肖南不花個十萬八萬的，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肖南到愛如火酒吧時才下午2點，裏麵沒有一個客人，隻有阿東和一個中年男人，卡座上已經擺滿了酒。
    黑褲子，白襯衣，打著領帶的男人手中拿著pos機和收款碼。
    阿東雙手抱在胸口閉著眼睛。肖南朝白襯衣男子說道，“算一下多少錢。”
    “總共15萬。喝不完可以存著，以後可以慢慢喝。”經理問他刷卡還是電子支付。老板打電話把他叫醒，說有冤大頭上門，讓他準備10萬塊錢的酒，。想著不賺白不賺，好不容易有個冤大頭，他準備了25萬的酒水。
    肖南目前的主要經濟來源是工資，除掉家庭開銷，存了好幾個月，銀行卡裏數字開始上漲，這一下被阿東一刀割走一半現金存款，咬咬牙問道，“可以寫欠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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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沒有這項服務。”經理臉上帶著笑容。今天下午冷漠寡言的老板都誇他聰明，這單下來，老板說要分他5萬。
    “行，算你厲害。”肖南忍著疼支付了25萬。
    閉著眼的阿東聽到收款提示音，睜開眼，笑著說，“年紀大了，瞌睡有點多。”
    肖南很是無語地白了他一眼，太無恥了，就坑了他一頓破酒和一條幾十塊錢的魚，硬是讓他花了二十幾萬。肖南這口氣我咽不下去啊！
    阿東抬眼看向酒吧經理吩咐道，“小強，把這些酒水拿走吧！肖先生，大白天不喝酒，拿兩罐雪碧過來。”
    “老板，兩罐會不會太多？”
    “我一罐，肖先生一罐，免得人家說咱們家是黑店。”
    經理點點頭，朝肖南說道，“肖先生，我待會兒給你開個票據，下一次過來……”
    阿東抬手打斷道，“不用，肖先生今天是特意來扶貧的，酒水存我賬上。你小子可別動什麽歪心思。”
    經理點點頭哼著“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離開。
    “你帶著他去搶劫多好啊，還開什麽酒吧嘛！”肖南也就抱怨一句，誰讓他有求於人，誰讓他打不過阿東，誰讓他人脈沒人家廣。
    不過，他怎麽看眼前這個坑了自己的人順眼，以前的阿東說話一板一眼，臉上沒有一點笑容。現在的阿東似乎更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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