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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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太陽的第一縷光芒刺破安維利村的寧靜,尼利撒的商隊已從安維利村的村口出發,踏上返回蠻牛鎮的鄉間小路。
    尼利撒是個銀發黃瞳、有著小肚腩的中年男人,那雙微眯的眼睛透露著幾許精明,身上披著一襲破布斑白披風。
    依照慣例,由經驗最豐富的科勒爾時刻跟隨在尼利撒身邊,與另外幾位幫工一同近身保護委托人的同時警惕四周。
    林皓三人則分散在貨車周圍,與其餘幫工守護這一車貨物。
    林皓被安排在馬車左側,負責警惕路邊林間可能出現的異狀,如野狼、豪豬,或是暗藏的盜匪。
    然而,從清晨出發到日上三竿,這一路上卻是風平浪靜,別說危險了,連個小動物都沒見著。
    反倒是從馬車上逸散而出的香味浸入鼻腔,那香味由多種材料混雜成形,或清新、或辛辣、或刺鼻。
    這些氣味單拎出來,或許別有一番風味,可如今混雜在一塊,那複雜的氣味便說不上好聞。
    與商隊的汗臭味混雜後,就更難以形容了,清晨還好,午間太陽一曬,更是折磨。
    原以為此行最大的危險應是暗藏的“匕首”,沒成想竟是貨物本身。
    下午2點,這時大抵是一天中最為炎熱的時段,一路未停半步的隊伍總算在委托人的命令下尋了一處陰涼地休息進食。
    “實在抱歉啊各位,最近這一路可不太平,聽說新來了個紅衣盜匪,匪首性情凶狠狡詐,以現在的行程來看,我們或許能在天黑前抵達蠻牛鎮。
    到時便不用再擔心這群盜匪,下午就辛苦一下各位,加快速度。”尼利撒麵目和善,雖然臨出發前便已交代過,但並不妨礙現在為這一路的馬不停蹄致歉。
    “尼利撒先生客氣了,護送本就是我們的任務,更何況,我們也希望這一趟能更順利些。”科勒爾客氣回應道。
    一行人將馬車安置在一塊向內凹的岩石前,如此隻需警惕一麵,周圍樹蔭遮蔽,是個納陰的好地方。
    林皓等人各自取出早已備好的幹糧,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之前的護送委托也是這樣趕路?這也太著急了吧。”林皓好奇地小聲問向雷爾和莎莉娜。
    “倒也不全是,安維利村到蠻牛鎮的距離不算太遠,加快行程的話,當天就足夠在天黑前趕到目的地,不論是為了安全著想,還是趕著早點做生意,緊趕慢趕也就不奇怪了。”
    “不過如果是那種兩三天的路程,行商們反倒不急,畢竟那時還多了個守夜,須得養精蓄銳。”
    雷爾一邊往嘴裏塞幹糧,一邊回應林皓的詢問,隻是他的話語實在講不清楚,還得莎莉娜在旁補充。
    “原來是這樣。”
    “你就是那位布萊恩吧。”
    突如其來的話語令原本還在與兩人閑聊的林皓聞言一愣,定睛看向說話的人,發現竟是此次的委托人尼利撒先生。
    “是我,尼利撒先生之前聽說過我?”
    “哈哈哈,那是當然的,怪力布萊恩、工作狂布萊恩、書呆子布萊恩,你來蠻牛鎮的日子雖短,但這綽號卻不少啊。”尼利撒開懷大笑。
    “嗬嗬,原來我這麽有名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呢,不過怪力布萊恩?後麵那兩個綽號我能理解,但這怪力又是從何而來?”林皓在一陣尬笑中問道。
    “你忘了?有一次你接了送東西的委托,路上遇到兩馬車堵路,是你一手一輛馬車,給直接抬了出去,這等氣力可不得了。”
    “那時候的事啊,真是見笑了,實在是當時那委托的時間卡得很緊,情急之下不得不如此。”
    尼利撒還想再與林皓多聊幾句,卻不想這時一人來到他耳邊輕語。
    尼利撒不知聽見了什麽,麵色肅穆,眉頭一皺,微微點頭後,向林皓三人道別離去。
    “看來前麵出了點事,我就先去看看了,你們慢慢吃。”
    望著尼利撒離去的背影,三人麵麵相覷,滿臉疑惑。
    “什麽情況?”
    “一起去看看。”
    “你們去吧,我在這守著馬車。”莎莉娜似乎對這些並不感興趣,選擇盡心盡責留守馬車。
    “那我們走吧。”
    林皓和雷爾兩人來到距離馬車不遠的前麵一段路,還沒等走近就發現那兒相當熱鬧。
    到了近前,發現科勒爾也在其中。
    科勒爾見兩人都來了,便知他們來意。
    於是向著來人道了兩個字:“流民。”
    原來眼前是一支衣衫襤褸的流民隊伍,他們有的形單影隻,有的拖家帶口,臉上滿是疲憊與麻木。
    領頭的流民是個中年男人,他的眼神裏帶著一絲無奈與懇求。“各位好心人,能不能給我們點吃的?我們實在是走不動了。”
    他的聲音沙啞,喉間似是許久未逢甘露。
    麵對流民的請求,尼利撒默然不語,目光隱晦看向手下。
    手下立馬會意,麵相一凶,對著流民大喝道:“快走快走,這沒有你們要的東西,都走遠點,再敢靠近,萬一失手打死了概不負責!”
    這一嗓子,嚇得那些流民連忙後撤,生怕觸了黴頭,倒是那為首的中年男子依舊不依不饒。
    “你們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這還有孩子呢,就當是可憐可憐孩子也行啊。”
    “快滾快滾,別在這說些廢話,再不滾,小心我手裏的劍不長眼!”
    林皓身旁的雷爾見此,目光隱晦看向林皓,見他雖眉頭緊鎖,麵露不忍,卻按捺住了自己,沒輕舉妄動,頓時鬆了口氣。
    最起碼不用他出手攔住布萊恩了。
    兩人一陣糾纏後,本以為那流民會忌憚於尼利撒手下那柄劍,從而退去,不想那人竟大膽到上前扒拉,還試圖靠近尼利撒。
    手下大吃一驚,情急之下,一劍刺向那人肩部,試圖逼退男人。
    嘶喇!
    啊!
    流民的血噴濺而出,後麵躲藏著的流民們驚恐地大聲尖叫了起來,慌不擇路地四散逃開,嘴裏嚷嚷著殺人啦。
    尼利撒的麵色一下變得十分難看。
    轉身對著科勒爾先生說道:“休息時間結束了,叫他們收拾一下,盡快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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