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修行如逆水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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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中忽然出現一道光芒,閃爍之間化為一個青衣女子,她一臉懵逼地杵在原地。
前方右側的石碑上,禁地兩個大紅字十分醒目。
劍靈趕路倒是快,嗖一下就到了,就是有一個考慮不周的地方,沒有把她直接傳送到石長老麵前。
林月指腹摩擦了下手中劍鞘的刻紋,朝禁地行了個禮。
“弟子林月求見石長老。”
“進來。”
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從禁地中傳來。
林月走了進去。
半個時辰後,林月獨自走了出來。
如今沒有適合的秘境。
時間加速往往與時空法則扭曲和能量高頻運轉相關,據此,加速型秘境可以人造出來,但需要法則級別的能量維持,流速大需要的能量愈大,維持幾天容易,維持上百年,難。
時間輪盤的時間加速應是靠時間法則和某些強大能量維持。
不過,雖沒有秘境,石成卻給了一個建議,用法則之力淬體。
這讓林月想起了顧庚明的本源之傷,貌似就是引法則之力淬煉靈根造成的。
這個提議很有挑戰性。
除此之外,還給了她一個三倍流速的時間加速法寶,用一個月,需要暫停一個月充能恢複,特別耗錢。
拿到法寶,林月著手改良藥浴方子,當日便購置了藥材進行藥浴,將煉體裝備搬入法寶空間,開始淬煉肉身。
時間流速快,說明能量循壞頻率快,剛進入林月便感覺到身體有輕微的撕扯感,腳微微沉重。
這邊是時間的衝擊,若是流速上千倍,神魂都可能潰散。
適當的壓力也有利於武修淬體,林月扔下計時器,在裏麵待三個月便出來,外麵才過了一個月。
法寶蘊養期間林月也不閑著,人要在實踐中進步,她去了武峰淬體所用的引雷陣。
她上了引雷陣,片刻後原本在陣法中的幾個武峰弟子默默下了陣法,不是他們不想淬體了,而是因為雷電隻劈林月一個。
他們看著每一道雷電都精準地落在陣中的勁裝女子身上,年輕人淡定自若地打拳,甚至沒有開金身,手一握便將一道雷蛇抓在手中,一收緊,那雷蛇便碎了,化作千萬條密密麻麻的電光蛇朝四周擴散。
“砰!”
“砰!”
“……”
每一道雷接觸到她,就像是打鐵花般刹那綻放,絢麗奪目。
想到石長老說的法則淬體,林月狠下心來,屈指一彈,一道靈光落在控製陣盤上,天上陣紋快速運轉,雷電如刀子般落下,變得粗厲起來。
林月霸占了一個引雷陣,瞧陣下武修還在看著,引雷陣又是公共資源,便招呼他們一起上來挨劈,幾人擺擺手,去了其他一個引雷陣。
宗門搬到這裏,少了很多淬體場所,引雷陣卻多了起來,無二,便宜好用。
林月繼續加強陣法,天上的雷落下兩道,她立馬便施展金身擋住,強度大了。
林月在雷陣上待了大半天才下來服藥調息,然後繼續上陣中引雷霆淬體,持之以恒。
“林師妹!這麽強的雷電都能接得住啊!”
兩日後,前來挨雷劈的趙師兄瞧見林月在接刀子,不禁驚訝道。
林月掃了眼周圍的引雷陣,不少陣上還有劍峰弟子,隻有她這兒空蕩,便朝台下幾個武修道:“各位師兄師姐,要上來嗎?我分你一點。”
趙師兄挑眉,掄了掄胳膊,“那我上去了!”
他跳了上來,立馬挨了一道雷,十分酸爽,台下武修見狀也跟著上了引雷陣,眾人一起沐浴雷光之中。
休息之餘,有一陌生的元嬰巔峰女劍修從旁飛了過來,落在林月麵前,筆直站著,一身鋒芒。
“三百多年前劍峰大比上,在下領教過林師姐劍法,如今前來討教一二,還請林師姐指點!”
四百多年前,林月參加劍峰比試獲取進入藏劍洞的機會,三次大比,每次幾千劍修參加,林月也不清楚這是哪位。
但按照劍修的秉性,不答應肯定要在這兒守一陣子,這一守說不定會引起更多的人注意,答應說不定還會冒出下一個。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林月還是應下了。
二人飛到旁側的擂台上,林月喚出了遊皇劍與她打了起來,兵器交戈,劍光閃爍,引起了附近劍修注意,然而比試不到一會便分出了勝負。
林月勝了。
不知誰給劍峰劍修實力排了名,聽說那女劍修元嬰境排名前五十,乃是某個長老的親傳。
林月打敗她的事情像是傳開了似的,自這天起有不少劍修來找她比試,林月將他們都安排在同一天一決勝負。
林月隻挑了排名最前的那個打了一場,讓剩下的人打贏那人再找她,如此下去,倒是清淨了不少。
兜兜轉轉又一個月過去了,修為倒是沒提高多少,但或許是缺乏運動,林月明顯感覺到自身精神好了許多。
回長老院路上有幾人來恭維要請她吃飯,林月以修煉為由打發了,又有劍修將她攔下,一問,排名前十,林月將時間安排到下一個月。
回院中洗漱一番,林月打算去酒樓吃點貢獻業績,半路上有金丹一臉焦急地攔住了她。
是酒行的夥計。
“林東家,小的是酒行的夥計何初,我們的酒出事了徐丹師請您去一趟!”
開酒行又開酒樓,人手不夠,林月不管事,身為徒弟的徐夢便來打理酒行,減少狐狸的壓力。
林月掃了他一眼,找了個角落拿出了通訊寶鏡,撥通了徐夢的號碼。
等待接通期間,夥計急得團團轉,講述了事情經過。
“林東家,我們賣給張記商行的酒出現了問題,不少客人喝了我們的酒都昏迷了,半個時辰後沒有了氣息,徐丹師檢查不出問題,派小的去宗門找您,林東家快點吧……”
林月很是淡定地站著,看著手中的通訊儀,通訊儀接通了,徐夢的身影出現在鏡中。
“師尊,有客人喝了我們的酒中毒了,我看不出什麽問題,你快來……”
“知道了,我馬上過來。”林月關了通訊儀。
夥計在前麵帶路,步伐加快,他拐進一個空蕩的小巷子,“林東家,從這邊過去快些!”說完他腳步匆匆走了進去。
林月用瞳術掃了下,沒發現什麽問題,跟著入了小巷子。
前方是一個拐角,劍靈忽然道:“有人。”
夥計的腳步聲還在巷子中有規律地響起,林月立馬做出決定,讓劍靈以身涉險。
人在江湖飄,她能少挨刀就少挨刀。
劍靈人狠話不多,又或許不想跟林月扯皮,他立馬從劍身中竄出,化為一道靈光閃入了小巷。
打鬥聲都沒有,隻聽到夥計的豬叫和兩道重物倒地的沉悶聲,劍靈沒有飛回來,而是飛速朝一個巷道衝去,瞬間便脫離了林月的神識籠罩範圍。
劍靈飛走的瞬間,林月警鈴大作,立即激發了石長老給的玉佩,與此同時,一股威壓迅速逼近,隻是瞬間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彷佛幻覺一般。
下一瞬,石成的身影便出現在麵前,一臉警惕地望著某個方向,並沒有學劍靈去追。
“出什麽事了?”
林月將剛才一幕講述出來,“劍靈去追了。”
幾息功夫後劍靈回來了。
“是大乘分身,我在他身上留下了珈藍印記,人已經出了城,如今在尋風城。”他道。
“我去追。”石成道了聲,身影便消失不見。
“那兩人呢?”劍靈問。
“被風刮走了。”林月回道,看著那昏倒在地的夥計問:“他可有問題?”
劍靈直接將人裏裏外外檢查了遍,“身上沒有問題。”
要麽是奸細,要麽是意外。
林月將人收入靈獸袋繼續趕路,在張記商行的店中見到了麵色焦急的徐夢,看到了那些倒地不起的人,死者麵上看不出異常,醫修正在治療,現場還有城內執法堂的執事和仵作。
林月探查了那些修士的身體狀況,在他們耳後發現了細微的冰晶紋路,很快便確定了病因,幾粒丹藥下去,輕症者恢複了呼吸。
“師尊,這是什麽毒?”徐夢湊過來問道。
“蟄龍散,此毒以極寒之地的蟄龍花根莖為主料,混合三尾冰蠶的休眠涎液煉製,毒力會偽裝成溫補靈氣通過經脈遊走全身,從而使體內經脈髒腑出現冰霜化,毒性發作時他們的耳後會有細微的冰晶紋路,這是三尾冰蠶的毒性效果。”
徐夢明白了問題所在,“酒中寒氣掩蓋了蟄龍散的症狀,所以我們沒有發現。”
“你們神識不夠強大,自然發現不了。”
“真的有冰霜……”
張記商行的元嬰醫修用神識仔細探查患者身體,果然發現了其中異常。
人能救的救了,接下來該處理酒的問題了。
酒行運來的酒都在壇口處做了特殊印記,一旦打開著印記便破,而且印記破裂的痕跡很難擦去,無法複原,此舉是為了確定自家酒的安全,也為了出問題能追根溯源。
這是仙盟總商行定的規矩,大牌子想在市麵上流通,就得做一下防偽標識,減少栽贓嫁禍之事。
狐蛟酒都打開檢查了番,隻有一壇酒出現了問題,其他的都沒事。
壇子的印記已經破了,分辨不出是一個印記還是兩個。
試酒的夥計也死了,店裏的掌櫃和另一名試酒的夥計明確表示這壇酒今日才開,一口咬定他們沒動過。
要麽是酒本身問題,要麽運酒時出了被人掉包,或者到店裏後出了問題。
“同批的其他酒沒有問題,負責送酒的三位管事在尋來城,我們已經通知他了,大概一刻鍾後到。”徐夢道。
林月點頭,在旁邊等待著。
“掌櫃的,酒窖的留影石可否拿來瞧瞧?”
掌櫃的臉色為難道:“留影石壞了,少了四號的影像,五號發現才換了新的。”
林月:熟悉的味道……
去查藏酒地窖的執事回來了,並沒有發現什麽偷盜痕跡。
圍觀群眾議論紛紛,甚至還有人偷偷拿出留影符記錄,這時候最重要的便是表明態度,林月來到眾人麵前讓他們安靜下來。
“諸位!諸位!我是狐蛟酒行的東家,今日出了這檔子事,我狐蛟酒行也十分擔憂,但是什麽環節出了問題還尚未調查清楚,請諸位稍安勿躁,我在此承諾,如果確實是我酒行的酒出了問題,我們定會負責到底……”
“鄙人乃是張記商行的掌櫃……”圍觀修士很多,涉及信譽問題,張記商行的掌櫃也做出了承諾。
負責送酒的管事們終於來了,三人拿著工具將酒壇裏裏外外檢查了番,討論一陣,最終為首的管事道:“東家,這酒壇是我們酒行的,但印記是偽造的……”
為首的管事將酒行的酒壇印記與之進行對比分析,說出了二者不同之處。
他們保證酒沒有假借誰之手,即便如此仍是洗清不了嫌疑。
如果打酒的沒問題,運送的沒問題,那問題就出現零售商身上,身為批發商的林月如是想。
“不可能!”
店裏的掌櫃強調道:“酒窖的令牌隻有我有,三位管事將酒送來後我便將酒鎖在酒窖,每日需要的酒也是我親自拿出來的,執事也說沒有偷盜的跡象,不可能有問題。”
店裏的夥計早已被控製起來問話,酒是今日才拿出來的,沒發現什麽問題。
雙方說法不一,一通排查下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事情陷入了僵局。
林月沉思片刻,道。“掌櫃的,在下略懂陣法,能否準我去瞧一瞧貴店的酒窖。”
“自然。”掌櫃很爽快地答應下來。
眾人移步酒窖,林月檢查了酒窖的五階陣法,沒發現什麽破壞痕跡。
“你們如果證明不了是誰幹的,雙方嫌疑人就得跟我們走一趟了。”負責調查的執事道。
“稍等片刻。”
林月拿出一張金符,朝眾人道:“這是在下偶得的時間回溯符,可以追溯前七日發生之事,具體是誰的問題,我們可親眼瞧瞧。”
金符點燃化為薄薄雲霧漂浮空中,片刻後雲霧中出現了地窖的影像。
時間追溯到七日前,影像中更多是靜止的畫麵,等了半個時辰人影晃動,出現了掌櫃和夥計的身影,掌櫃的將一批酒放置在地窖中,夥計擺好後幾人便走了出去。
第三日掌櫃的帶夥計來抬酒,影像又靜止了半天,突然一道黑走了進來,停在酒壇前麵。
正觀看的眾人目光落在掌櫃身上,掌櫃臉色瞬間慘白。
隻見那道黑影調換了酒窖一壇酒後,轉身離去,他的麵容呈現在眾人麵前。
事情很明了,林月將一切事宜和那個夥計交給徐夢,讓她調查夥計便離開了現場。
“為何要拿出時間符籙,不值得。”劍靈道。
符師需要領悟時間法則才可繪製時間回溯符,因此時間符籙多是禪宗特產,稀少珍貴,林月的修為隻能畫三日時間回溯符。
林月嘴角的笑意冰冷,“他們在試探我們的實力,自然要好好表現。”
“螻蟻的命也是命啊。”
林月如是說,然而下一秒卻慫了,“如果再出現這種事,你去幫我處理吧,我遠程指揮,去隻會礙事,你也放不開手腳……”
林月回了長老院,繼續去時間法寶中淬體,開始了兩點一線的生活。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五十年,即便一人兩獸發生了事,林月也沒出過宗,保鏢事宜讓劍靈去處理,足以顯示她的態度。
林月適應了時間法寶中的流速,也逛遍了峰內所有淬體設施,她持續提高身體抗壓強度,使肉身能夠承受法則之力。
萬般努力下,修為也有大幅增長,再過十年便可嚐試突破一個小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