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都是驚歎的目光，林月雖然姿勢帥，看著沒什麽問題，但她掌心也疼。
    翻手一看，表層血肉模糊，趕緊施點治療術，愈合後才像若無其事的樣子。
    海底的鮫人仍是沒有動靜，林月丟了個乙木神通過去便在旁邊等候，阿瀾遊過去喊人。
    天上的劫雲回味了會，緩緩散去。
    大家都在等，見甘霖落下才鬆了口氣。
    渡劫成功了！
    大家歡呼著。
    阿瀾抱著阿撫浮出水麵，鮫人們遊過去接受賜福，有的還帶著蓄水的貝殼接雨。
    鮫人歌聲響起，古老的歌謠仿佛帶著新生和治愈的力量，傳遍這片海域。
    事後，林月考察了鮫人族這兩百餘年的發展成果。
    因為領地原因，鮫人數量維持在五千左右，因著教育的開展，鮫人戰力有明顯的提高，在王庭或各族組織的活動中取得不錯的成績……
    簡單地說成了族群發展標杆，當然有些麻煩也隨之而來，但這些不是林月該關心的事，她隻關心鮫人族什麽時候數量上萬，什麽時候出現返虛，出現合體，建立王庭。
    “大人，這幾個孩子的血脈是族中最好的，皆有晉升返虛的潛能。”
    阿瀾指著五個帶過來的鮫人道。
    一個元嬰，兩個築基，兩個煉氣，有兩個是阿瀾的孩子，其餘是族老的。
    林月掃了遍，隻是點點頭，人族許多天才都有大乘的潛能，但最終能大乘的十不存一，這五人能出一個返虛就很不錯了。
    阿瀾揮揮手讓人走了，興致盎然地繼續說起種族發展，最後說到自己。
    “我如今化神三層，若是到化神巔峰，大概還需一千年時間，屆時領地便可擴大一倍，鮫人數量也能翻一番。”
    林月轉頭看向一身威武的阿瀾，看到了他眼中炙熱的野心，與阿撫完全兩個樣子。
    每每對比，林月都覺得自己眼瞎扶錯了人，但扶都扶了，撤資太虧，隻能繼續扶下去。
    “好，我給你一些寶物改善資質，盡快進階返虛。”
    “多謝大人。”
    寶物自然不白給，林月讓阿瀾拿物資來換，對方也早有準備，收集了一大扇貝的淚珠珍珠等等珠子，還撿了幾屋子各種各樣石頭骨頭，分類成堆，還有一些靈石等等。
    看這架勢，估計這些年他們曾去其它部落收過垃圾。
    難怪她看周圍這麽幹淨，石頭都不多一顆，原來全被人撿了。
    寶物大多都值錢，隻有一些特別值錢，林月通通收走，估算價值，大概七八十萬上品靈石。
    足夠買提升資質的寶物了，各取所需，林月給得很幹脆。
    經過深思熟慮，林月打算讓阿撫去海外曆練，提高思想認知，回來後做一個優秀的院長。
    越想越覺得這個決定甚好，哪個院長不履曆豐富，眼界開闊，舉手投足之間充睿智？這樣的院長才能帶領學院再創輝煌。
    阿撫敗就敗在這裏，性子內向，履曆太單調，做個老師還勉強。
    紙上學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林月將此事拿來討論，很快通過高層審批。
    因著鮫人族強大的自愈能力，阿撫不到半個月便醒了，林月去探望慰問，順道通知他高層的決定。
    阿撫隻是點頭，簡單地表達了感謝，並沒有衷心感謝組織給了這麽好的機會雲雲，可見其格局認知確實需要培養。
    談話結束，林月出去時見一個元嬰初期的鮫人捧著一貝殼的海果出現在門口，他拘謹地道。
    “大人，我是院長的學生，來看望院長。”
    林月沒說什麽走了。
    鮫人遊了進去，坐在石床邊，滿臉擔憂心疼地看著劫雷留下的猙獰傷口。
    “院長您的傷好些了嗎？”
    “我帶了您愛吃的海蓮子來，可甜了，您嚐嚐！”鮫人從貝殼中拿出一顆蓮花苞狀的果子。
    “我要休息了，你走吧。”阿撫看了眼對方，移開目光看向海藻飄蕩的珊瑚窗口。
    “院長，我為您療傷。”
    元嬰鮫人手中靈光泛起，移向阿撫手臂上猙獰的劫雷擊傷，下一刻被人推開，鮫人臉上染上哀戚。
    “院長，讓我來照顧你吧。”
    阿撫側臉，見到鮫人眼中對他的心疼，“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阿撫，你的過去我知道一些，我不介意。”鮫人堅定道。
    阿撫臉色有些蒼白，“我介意，過段時間我要隨大人去人界曆練，你看好學院。”
    元嬰鮫人怔了下，問道：“為什麽還要去人界？你不是討厭人族嗎？”
    阿撫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頓了頓他道：“不是每個人都是壞人……”
    “什麽時候回來？”
    “三四百年。”
    “這麽久……”鮫人呢喃，臉色漸白，他搖頭道：“太久了，我和你一起去。”
    “人族危險，你不能去。”阿撫蹙眉，定了語氣。
    雙方爭執了會，阿撫冷下臉色，元嬰鮫人執拗質問：“阿撫，你在顧忌什麽？”
    良久，阿撫的聲音才響起，“尋尢，我很感激你……”
    秘境一月後開啟。
    林月打算提前走，問他們有什麽物件、有什麽話要帶給中寰海的親人。
    故鄉，總是令人唏噓哀愁，阿瀾收集了一儲物袋的思念，交給阿撫。
    走的前一天，一個元嬰鮫人找上了林月，想要同行。
    林月打量著他，問為什麽。
    他猶猶豫豫道：“我資質尚淺，想隨院長一同遊曆。”
    “你修為低了些，下次吧。”林月婉拒了，她打算帶人入秘境，元嬰初期的修為低了。
    “約莫百年後你們院長便回來了，想去人界遊曆，問你們院長吧。”
    “百年……”鮫人一愣，阿撫跟他說幾百年。
    鮫人急匆匆離開了。
    離開那日，雙方在珊瑚林邊告別，阿撫掃了一圈沒有看到尋尤，估計還在生氣，他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嘩啦一聲，青龍衝出水麵沿北而去。
    天上白雲飛，水麵上露出一個腦袋，眼睜睜地望著那遠去的身影，消失在視野。
    在入中寰海前，林月招呼奚青和阿撫分批購買了大量修行靈藥，備用。
    時隔百年再次回到北部鮫人族，看著熟悉的布局，不見了那些音容麵貌，阿撫臉色悵然。
    鮫人群躲在珊瑚礁石中膽怯地看著三人，有些鮫人認出來人，認出了阿撫。
    “阿撫。”
    一個元嬰老鮫人遊了過來，激動地熱淚盈眶，特別是看到對方化神的時候，語無倫次打量道。
    “阿撫你化神了？”
    越來越多的鮫人出來，收到親人的音訊，哀嚎遍地，他們問東問西，驚訝向往，有鮫人問出了眾人的心聲。
    “大人，大人能否帶我們前往南海？”
    林月掃過這些帶著期盼的眼神，說道：“百年之後有一次機會，再往後便要靠你們自己了。”
    “多謝大人！”
    老鮫人領著族人行了大禮。
    林月瞥了眼地上不要的鮫人淚珠，露出溫和笑容，開始用靈藥收垃圾，狠賺差價。
    有門路，賺錢就是這麽簡單。
    收集的寶物雖多，卻不能一下子全部倒入市場，容易拉低物價，估計需要十幾年才能消化完。
    來到東域秘境附近，林月直接找了劍宗同域今日達劍修小哥，花重金走貴私通道寄回落月峰。
    奚青看著就在眼前的狐蛟酒樓，問道：“為何不通過酒樓寄回去？”
    林月隻淡定地道了句，“專業的事就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道理很簡單，規避風險，大筆財產底下的人私吞了怎辦，找不回來誰賠，找專業的人就不一樣了，對方有錢賠，貨丟了客人便有理由砸店喊賠錢。
    林月特意解釋了遍，專門說給阿撫聽，人類的心眼子百八十個，不多懂一點人家把你賣了你還高興地替別人數錢。
    就比如這次郵遞操作空間可大著，她讓酒樓秘密送回去，然後再半路打劫，說收不到貨酒樓人私吞了，分分鍾搞垮這座酒樓，當然別有用心的人也可以這麽做……
    撕碎了平時高冷溫和的濾鏡，林月一副奸商麵孔令阿撫傻了眼，久久未回神來。
    他還記得他對尋尤說過的那句話，不是每個人都是壞人……
    三人繼續趕路，幾日後到達東域的化神秘境外圍，偶遇自家酒樓，去酒樓吃了十幾鍋飯填飽了肚子歇了半天才趕往秘境。
    秘境將啟，一大堆元嬰化神守在外麵，或閉眼調息，或聚眾談笑，一片喧嘩。
    “林師姐，你終於來了！”
    薛笑笑從遠處閃現過來，誇讚道：“秘境今日開啟，林師姐今日來，算得好準啊！”
    “來晚了，薛師妹勿怪。”林月客套了句。
    正說話間，身旁空間波動傳來。
    “林道友，你的信，請簽契。”
    人影未至聲先來，一胸口繡著‘鳴劍’二字的白衣劍修從空間鑽出，十分專業地將一張靈契遞到麵前。
    信？林月茫然地簽了契，劍修帶著靈契閃遁後，原地才出現一張留音符。
    絲毫不管售後。
    一激發，徐夢假裝穩重的聲音傳了出來，“咳，師尊，你捎回來的寶物我拿兩成。”
    說完，留音符化光散去。
    奸商，她的東西大部分不差買家，兩成，足有十幾萬上品靈石。
    “林師姐，是什麽寶物啊？”薛笑笑旁聽，自然沒錯過林月臉上瞬間的冷漠。
    “沒什麽，一些小玩意罷了。”
    薛笑笑應了聲看向站在林月身後一人，瞬間識破其真身，“林師姐是去接人了？”
    林月正要回答，一道身影出現，令阿撫失了神色。
    “林姑娘來了！”
    燕流風扇著扇子趕到，看到那眼中帶著敵意的鮫人時，他臉色瞬間跟見了鬼似的。
    “你怎麽在這兒！”
    阿撫咬牙不答，林月看了眼兩人，挑眉問道。
    “燕道友怎麽了？”
    燕流風神色複雜道：“林姑娘不記得了？這是那…那隻媚娘在拍賣會拍下的鮫人。”
    “我自然記得，還記得燕道友斬了他父親一條尾巴，如此應是他怕你。燕道友神色為何如此詫異？”
    燕流風恢複了神態，轉換話題：“林姑娘怎麽和他在一起？”
    “這是中寰海的鮫人，我偷運了些放生，他是回來報恩的，燕道友可別到處亂說。”
    燕流風挑起眉峰，驚訝地扇著遮住半張臉，“林姑娘偷運了多少？應該有一千多條吧？”
    “燕道友莫非在鮫人中安插了眼線？”林月沒有否認。
    “也不是什麽新鮮事，海上有人巡邏，一下子少這麽多時間久了自然能察覺出來。”
    “林姑娘不說，我還真不知道是你的手筆！”燕流風笑嗬嗬道。
    “那時剛從魔界出來，業障纏身，聽信了一和尚的話，身家微薄這才以身犯險，燕道友可勿要學我。”林月和氣笑道。
    旁邊知曉真相的奚青早已見怪不怪，燕流風順著話玩笑道。
    “聽說林姑娘身手不凡，燕某自知不敵，入秘境後還請林姑娘莫要搶我儲物戒啊！”
    “應是燕道友莫搶我的才是。”
    燕流風目光轉向阿撫，一臉懊惱，“還請美人莫要討厭燕某，燕某當時也是迫不得已。”
    “有機會，我會殺了你。”阿撫別過臉去，神色冰冷。
    “美人，我隻是把你父親打成重傷，這就要殺了我，你別這樣狠心……”
    燕流風抱怨了幾句便回歸自家隊伍。
    “林師姐偷偷摸摸地抓魚，非法捕撈，這麽刺激的事也不告訴我一聲。”薛笑笑聽著猜出了些許，語氣帶著遺憾道。
    “下次帶你。”
    “還有下次？”薛笑笑驚訝。
    “別亂說……”
    兩人邊走邊聊，前方傳來一道巨大的轟鳴，秘境靠近了。
    “快點了你們兩個！”秘境入口旁，離樂抱著劍催促。
    “來了！”薛笑笑加快了禦劍速度，來到行止淵身邊。
    為了提高效率兼顧靈活性，宗門五人組隊，除了離樂外，還有行止淵，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是許久未見的賀宜知。
    雙方打了聲招呼便破開界壁，入了秘境。
    化神秘境亦是一方小世界，一進入視野便開闊起來。
    眾人浮在高空，下方森林遍布，前方遠處是巨大高聳的五座山峰，如巨人般立在他們麵前，即便相距萬裏，仍給人一種需要仰望的震撼。
    奚青便皺起眉頭，即便將修為壓製到化神，這這裏的規則力量仍導致他法力運行不暢，隱隱要將他排斥出去。
    他思索了瞬，身影一晃，化作青龍纏繞在林月腕間。
    林月垂頭瞥了眼腕間多出的物件，便隨眾人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