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血染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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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墟的海霧尚未散盡,武林盟總壇的廢墟上已豎起新的旗幟。玄甲將軍望著手中重鑄的鎮魂印,突然發現印紋裏多了兩道劍影——湛瀘與龍淵的靈光正順著印紋流轉,在青銅表麵刻下密密麻麻的名字,皆是近百年來為守護三界犧牲的魂魄。
“這些名字在發燙。”將軍指尖撫過“葉清玄”三字,印紋突然射出金光,映出千裏之外的景象終南山深處,群黑衣人正用活人血澆灌塊黑色石頭,石頭周圍插著七柄劍,劍穗上的鈴鐺發出攝魂的聲響,竟與歸墟的噬魂劍同源。
“是血影教的餘孽在重鑄幽冥兵器!”將軍猛地起身,胸口的鎮魂印突然炸裂,碎片化作十二道流光飛向各地——是玉笛客留下的傳訊符,召集江湖義士共赴終南。此時的無妄島,阿霜正用短劍削著木雕,劍鞘上的《劍心錄》銘文突然亮起,在桌麵上拚出“終南危”三字。
男子腰間的龍淵劍突然發出悲鳴,劍穗掃過桌麵時,木雕的劍刃竟滲出紅色的液珠,落在沙灘上凝成細小的血河。“是劍靈在示警。”白發老者翻開《劍心錄》,最後一頁的空白處浮現出終南山地圖,七柄劍的位置連成個倒轉的北鬥陣,“他們在用七煞劍陣獻祭,想讓噬魂劍的殘魂重聚。”
青衫男孩的玉笛突然橫在唇邊,笛音裏混著無數哀嚎。“有上千個生魂被鎖在陣眼。”男孩的臉色慘白如紙,腳踝的紅繩已變成深紫色,“蘇姐姐說那黑色石頭是幽冥界的‘養魂玉’,每吸收百個生魂,就會長出片骨刺。”
當眾人乘船抵達終南山腳,隻見山道旁的樹上掛滿了稻草人,每個草人的胸口都插著半截劍刃,劍刃上的血跡未幹,竟在陽光下泛著與龍淵劍相同的冰藍——是被強行抽取的劍靈。“他們在逼雙劍現身。”南宮逸握緊腰間的鎖靈鏈,鏈環突然自動旋轉,組成“守”字訣,“清玄當年就是用這招護住了冷霜的魂魄。”
行至山腰,霧氣中突然衝出群蒙麵人,手中的長劍泛著黑氣,劈向眾人時,劍風裏竟夾雜著嬰兒的啼哭。阿霜的短劍自動出鞘,金色的劍光掃過之處,蒙麵人的劍刃紛紛崩裂,露出裏麵的白骨——竟是用孩童的指骨所鑄。“是幽冥界的‘骨劍’!”阿霜突然捂住嘴,短劍上的靈光劇烈顫抖,“瀘哥哥在哭!”
男子揮劍護在她身前,龍淵劍的冰光撞上骨劍,突然發出刺耳的嘶鳴。冰光中浮現出無數孩童的虛影,皆是被煉進骨劍的生魂,他們伸出小手抓向蒙麵人,卻被對方袖口的符咒彈開,化作縷縷青煙。“是鎖魂符!”白發老者從懷中掏出黃符,用指尖的靈力點燃,“玉前輩說過,以鎮魂印靈力催動的符紙,能破幽冥邪術!”
符咒飛出的瞬間,蒙麵人的麵具突然裂開,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皮膚——竟是被幽冥氣侵蝕的活屍。他們張開嘴發出非人的嘶吼,撲上來撕咬時,喉嚨裏滾出細小的劍形蟲卵,落在地上便化作三寸長的骨劍,朝著孩童們的腳踝爬去。
“護住孩子們!”青衫男孩的玉笛突然豎在胸前,笛身發出青光,在眾人周圍撐起屏障。屏障上浮現出白衣女子的虛影,她指尖劃過笛身,無數音符化作利劍,將骨劍蟲卵盡數刺穿。但活屍的數量越來越多,屏障上的青光漸漸黯淡,男孩的嘴角滲出鮮血,玉笛上已布滿裂紋。
千鈞一發之際,山道盡頭傳來馬蹄聲。玄甲將軍帶著三百玄甲騎士衝破霧靄,湛瀘殘劍的金光如潮水般湧來,活屍觸到金光便化作飛灰,骨劍在金光中熔成鐵水,順著山道流向陣眼的方向。“盟主有令,凡參與獻祭者,格殺勿論!”將軍的劍刃上沾著黑色的血,每劈出一劍,便有一道金色的劍痕刻在地麵,與龍淵劍的冰紋形成雙劍合璧的雛形。
眾人順著劍痕深入山穀,眼前的景象令所有人脊背發涼七煞劍陣的中央,塊丈高的養魂玉上爬滿了血色紋路,數百個被鐵鏈鎖住的生魂正被緩緩吸入玉中,玉頂的噬魂劍殘片已長出三尺長的骨刺,劍穗的鈴鐺裏嵌著孩童的眼球,轉動時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七個黑袍人圍坐在陣眼,每人手中都握著柄骨劍,劍身在月光下泛著幽綠的光。為首者緩緩摘下麵具,露出張布滿劍痕的臉——竟是本該死去的血影教左使,隻是他的眼眶裏沒有眼珠,取而代之的是兩團跳動的鬼火。“沒想到吧,我用養魂玉重鑄了肉身。”左使的聲音像是兩塊骨頭在摩擦,“今天就讓你們親眼看看,雙劍如何淪為幽冥的傀儡。”
他猛地揮劍刺向養魂玉,玉上的血色紋路突然亮起,七柄骨劍同時射出黑氣,在半空組成巨大的劍影,竟與歸墟的噬魂劍一模一樣。阿霜的短劍突然脫手,金色的劍光撞上劍影,卻被瞬間彈回,劍刃上崩出個缺口,那是湛瀘劍自誕生以來首次負傷。
“瀘哥哥!”阿霜撲過去抱住短劍,劍鞘上的銘文突然褪色,露出底下的血字“魂散則劍毀。”男子的龍淵劍突然暴漲,冰藍色的劍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將七煞劍陣的一角劈碎,卻見斷裂的骨劍裏爬出無數細小的黑蟲,落在地上化作新的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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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幽冥界的‘食靈蟲’!”白發老者突然將《劍心錄》拋向空中,書頁散開化作火網,將黑蟲燒得劈啪作響,“它們以劍靈為食,快護住雙劍!”南宮逸的鎖靈鏈突然飛出,纏住龍淵劍與短劍的劍柄,鏈環上的鎮魂印靈光流轉,暫時逼退了黑氣。
青衫男孩的玉笛突然發出最後的悲鳴,笛身徹底裂開,化作無數青光融入孩子們的紅繩。“蘇姐姐用最後的靈力護住了他們。”男孩癱坐在地,望著紅繩上浮現的符文,“這些紅繩能暫時擋住食靈蟲,我們必須在天亮前破陣!”
此時的陣眼,養魂玉已長出密密麻麻的骨刺,每個骨刺的頂端都頂著個痛苦的人臉。左使站在玉前狂笑,手中的骨劍沾滿了生魂的鮮血“再有半個時辰,噬魂劍就能徹底重鑄,到時候整個江湖都是幽冥界的牧場!”他突然指向阿霜,“把那丫頭扔進玉裏,湛瀘劍的劍靈就能成為最好的祭品!”
活屍群如潮水般湧來,玄甲騎士的陣型漸漸鬆動。將軍的湛瀘殘劍突然發出龍吟,金色的劍光穿透活屍的胸膛,卻在接觸養魂玉時被彈回——劍上的靈光竟被玉吸走了大半。“這玉能吞噬神兵靈力!”將軍後退半步,發現劍刃上的金色正漸漸褪去,“它們在針對雙劍!”
男子突然將龍淵劍拋向空中,劍身在月光下化作冰藍色的光幕,將所有活屍凍在原地。“阿霜,用雙劍合璧!”他衝向養魂玉,徒手抓住一根骨刺,掌心被刺穿的刹那,鮮血順著骨刺流進玉中,玉上的血色紋路突然紊亂——是葉清玄的血脈在幹擾幽冥氣。
“就是現在!”阿霜的短劍突然爆發出璀璨的金光,與空中的冰藍光幕交匯。雙劍合璧的刹那,養魂玉劇烈震動,骨刺上的人臉突然發出淒厲的嘶吼,竟開始反噬左使。“不可能!”左使瘋狂地揮劍劈向人臉,卻被自己的骨劍刺穿胸膛,“我明明用了你們的血”
他的話音未落,養魂玉突然裂開,露出裏麵的核心——竟是半塊聚魂玨,與阿霜手中的玉玨遙遙相對。“是當年鎮魂舟上失蹤的最後一塊!”南宮逸突然明白,血影教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聚魂玨,“他們想讓玉玨吸收足夠的生魂,打開幽冥界的大門!”
聚魂玨的碎片突然飛向阿霜,卻在中途被左使的骨劍劈開,碎片化作無數光點,一半融入養魂玉,一半落入阿霜掌心。玉中的光點突然發出刺目的紅光,養魂玉上的骨刺瘋狂生長,刺穿了左使的身體,將他與無數生魂的慘叫一起吸入玉中。
“快用《劍心錄》的最後一頁!”白發老者將燃燒的書頁拋向養魂玉,書頁上的“仁”字突然活過來,在玉上刻下巨大的符咒。雙劍的靈光順著符咒流轉,與養魂玉中的光點展開最後的爭奪。阿霜的掌心突然滲出鮮血,與玉玨的光點融合,在符咒中央畫出雙劍的圖案。
“以我之血,喚雙劍之魂!”阿霜的聲音響徹山穀,短劍與龍淵劍突然同時爆發出最後的靈光,冰藍與金色交織成螺旋狀的光柱,將養魂玉徹底包裹。光柱中,葉清玄與冷霜的虛影再次浮現,他們握著雙劍刺入玉中,與無數生魂的虛影一起,將幽冥氣一點點逼出。
當天邊泛起魚肚白,養魂玉終於徹底崩裂,化作無數黑色的粉末。左使的殘魂在粉末中發出最後的哀嚎,被雙劍的靈光徹底淨化。孩子們的紅繩突然同時斷裂,化作無數光點飛向生魂的虛影——是蘇姐姐最後的靈力,讓這些魂魄得以重入輪回。
玄甲騎士的屍體在晨光中漸漸冰冷,將軍拄著斷裂的湛瀘劍跪在地上,望著滿地的劍痕,突然老淚縱橫。阿霜的短劍與男子的龍淵劍並排插在陣眼,劍身上的靈光已徹底褪去,變成兩柄鏽跡斑斑的鐵劍,像是完成了最後的使命。
南宮逸撿起鐵劍,發現劍刃上刻著新的字跡“以身殉道,方為劍心。”白發老者將兩柄鐵劍收入劍鞘,鞘上的《劍心錄》銘文漸漸隱去,隻留下片空白。“它們把最後的力量還給了江湖。”老者望著東方的朝陽,“從今往後,再無神兵,隻有人心。”
青衫男孩將裂開的玉笛埋在陣眼,笛聲的餘韻在山穀中回蕩,像是在為犧牲者送行。阿霜輕輕撫摸著鏽跡斑斑的短劍,突然發現劍柄裏藏著片金色的羽毛——是湛瀘劍最後的靈光所化。羽毛落在地上,化作無數細小的光粒,融入每個幸存者的眉心。
“瀘哥哥說,要帶著他們的份活下去。”阿霜站起身,望著滿地的劍痕,那裏正滲出清澈的泉水,水中浮著無數劍形的葉子,葉片上的露珠折射著晨光,在地上畫出小小的彩虹。
當眾人離開終南山,山腳下的石碑突然裂開,露出裏麵的劍形幼苗。幼苗在風中輕輕搖曳,葉片上的紋路竟與雙劍合璧的軌跡相同。玄甲將軍用斷裂的湛瀘劍為碑,在上麵刻下“雙劍魂”三字,刻痕裏滲出金色的液珠,像是神兵最後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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