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年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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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友徐友亮,一個高大白淨、英俊瀟灑的小夥子,卻對同班的校花許夢婷情有獨鍾。而程諾,與許夢婷關係匪淺,周末常常結伴而歸,宛如一對璧人,卻從未挑明關係。
    徐友亮,盡管在學生會主席的位置上風光無限,身高還比程諾高出三厘米,但農村戶口的身份,讓他在麵對省建公司海外部總經理的許夢婷時,底氣略顯不足。
    他家雖在金城與槐中縣的城鄉結合部,蔬菜大棚與大貨車跑運輸讓家底殷實,但在愛情的天平上,這些似乎都輕如鴻毛。
    於是,徐友亮在大三那年,找到了程諾,策劃了一場“愛情攻略”。第一步,讓程諾去追求許夢婷的閨蜜孫慶芝;第二步,程諾與孫慶芝聯手,助徐友亮一臂之力,追求許夢婷。
    這計劃聽起來像是電視劇裏的橋段,卻真實地在大學校園上演。
    程諾,每月200元的生活費,在徐友亮的300元麵前顯得有些寒酸。但在友情的溫暖與金錢的誘惑下,程諾欣然接受了這項“特殊任務”。這一拉一扯,就是整整一年。最終,徐友亮如願以償,與許夢婷共譜佳話,而程諾也完成了他的“曆史使命”。
    說程諾追求孫慶芝,其實更像是程諾向她拋出了橄欖枝,孫慶芝卻主動出擊,反追程諾。不到一個月,程諾在友情的壓力下,半推半就地答應了這段感情。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孫慶芝在閨蜜麵前多吹吹風,說說徐友亮的好話。
    孫慶芝,經管係的係花,學財會出身,來自涇水市,一個河西省盛產美女的地方。她長得不差,甚至可以說是如花似玉,但程諾對她的記憶卻如同被風沙掩埋的古道,模糊不清。
    他知道,問題出在自己身上。他似乎發育得比別人晚,對女人總有一種莫名的排斥。
    記憶中,程諾在操場上揮汗如雨,踢足球成了他唯一的樂趣;而她,總是靜靜地坐在操場邊,傻傻地看著他。偶爾晚飯後,兩人一起散步,她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而他,心裏卻如止水般平靜,未曾泛起一絲漣漪。
    至少在程諾的印象中,他們的關係似乎從未跨越過那條名為“親密”的界限。在歲月的長河中,這段記憶如同季節的風,吹過便無痕。
    如今回想起往昔,程諾覺得那段日子的幼稚情感,緣由諸多:除了身體發育的遲緩,老媽的強勢管教,像一把無形的枷鎖,將他的性格鍛造得內向而懦弱,也是不可忽視的一環。
    但誰又能想到,未來的他,會如破繭成蝶,玩世不恭,盡享人生百態。
    “怎麽悶聲不響,莫非真被許夢婷那丫頭說中了?”徐友亮在電話那頭半天沒等來程諾的回音,似乎已洞悉一切,“你東北溜達一圈回來了,咱得麵對麵把話說開,這麽拖著算怎麽回事,聽說人家姑娘心都碎一地了。”
    程諾輕歎一聲:“我就在學校呢,讓她找我吧。”
    掛斷電話,程諾開始搜腸刮肚,試圖拚湊與孫慶芝的過往雲煙。腦袋都快想炸了,也沒憶起個所以然,就連她的模樣都變得模糊不清,更別提什麽親密接觸,責任更是無從談起。
    依稀記得,實習歸來,是孫慶芝率先提出了分手,程諾連句為什麽都懶得問,就爽快答應了。
    這些陳年舊賬,此刻都顯得微不足道。關鍵在於,他是要繼續維持這段名存實亡的戀情,還是幹脆利落,一刀兩斷?答案似乎不言而喻,畢竟畢業在即,又是一年分手高峰期。
    孫慶芝的消息杳無音信,倒是安婧琪的信翩然而至。
    “程諾你好!
    你的心意我已明了,你安心搞定畢業設計,我則要奮力衝刺,爭取考上心儀的大學。咱們一起加油哦!
    記得有啥事一定要告訴我,比如畢業答辯、分配結果之類的。
    祝你諸事順遂!
    安琪兒
    1994年3月20日”
    真是個冰雪聰明、善解人意的女孩。
    程諾沒有再回信,重生帶來的慣性讓他對婚姻持淡泊態度,甚至對認真戀愛都提不起興趣。如果時光倒流,遇見如此佳人,他早就奮不顧身了。但如今,他隻想回報安婧琪,了卻前世的遺憾,不忍心傷害這位心中的天使。
    同學們陸續從實習地返回,那些曾經模糊的身影,在校園中重新鮮活起來。
    程諾住在六人間宿舍,上下鋪結構,他搶占先機,選了靠窗的下鋪,那是報名那天早早到校,先下手為強的成果。
    宿舍分配得頗為巧妙,宿舍全員都是省內生源,還有三位未歸,其中之一便是家住市區的王輝,平日裏很少住校,今日卻意外現身。
    一進門,王輝便如一座小山般衝來,約莫200斤的身軀緊緊抱住程諾,差點讓他窒息,還扯著大嗓門嚷嚷:“想死你了,讓哥哥好好抱抱,怎麽越來越帥氣了!”
    體重不足130斤的程諾哪能承受得住這番“熱情”,憋得滿臉通紅,直呼:“非——禮——啦!快——報——警!”
    引得宿舍一陣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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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從王輝的“魔爪”中逃脫,程諾剛坐下喘口氣,宿舍門“咣當”一聲被撞開,一頭“灰熊”劉剛闖了進來。
    體型與王輝不相上下的他,書包往門後床上一甩,衝著程諾喊道:“咦,阿弱,你怎麽跟沒事人一樣,我都替你急死了,答應我的事忘腦後勺去了?你慘了!”
    說完便向程諾逼近。
    程諾一見劉剛就頭疼,立刻趴在床上裝死狗。結果適得其反,劉剛直接趴到他身上,雙手死死抓住床板往下壓,嘴裏還嚷嚷:“你說把你表妹介紹給我,多久了都不跟我聯係,你逗我玩呢?”
    突然,程諾感到身上壓力驟增,原來王輝也壓了上來,調侃道:“我都看不下去了,答應兄弟的事不兌現,要麽你以身相許,反正你長得不比你表妹差,你就從了劉剛吧!”
    程諾菊花一緊,感覺肋骨都快斷了,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從——了——”
    正當這倆貨壓得正歡時,來自涇水市的張文傑和莫高市的姚遠見勢不妙,擔心程諾被壓壞,趕緊過來拉開二人。張文傑打趣道:“阿弱都從了,壓壞了咱可就沒得玩了。”
    幸虧程諾體格健壯,這倆貨加起來近400斤,下手沒輕沒重,程諾漲紅著臉瞪了他們一眼,開始順氣。他倆居然還在那兒樂嗬。
    程諾並未生氣,反而樂在其中,享受著重新融入青春歲月的快樂,擁有一顆永遠年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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