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佩珊沒理程諾，隻是緊緊抓住何毓秀的手：“秀，我是你哥程諾的朋友，和他一樣叫我珊姐吧！”何毓秀糯糯地叫了聲“珊姐”，然後轉頭看向程諾，眼裏滿是疑惑。
    “哈哈！真好！”程諾撥了撥何毓秀的麻花辮，“你叫珊姐不虧，以後你有什麽困難可以找她，我都被她撥來撥去的。”那語氣裏，既有對周佩珊的無奈，也有對她的信任。
    “謝謝珊姐！”何毓秀彎腰給周佩珊深深鞠了一躬，眼裏滿是感激。
    “別這樣。”周佩珊趕緊扶起何毓秀，“都是自家人，這都是應該的。以後學校手續、工作機會，直接找我。上學這點事，別往心裏去。”說罷，她甩給程諾一個警告的眼神，“在秀麵前別胡說八道。”
    這一眼看在何毓秀眼裏，那簡直是風情萬種、關係莫逆。程諾也聽出點味道來：這像是宣誓主權啊！他心裏暗自嘀咕，卻也沒表現出來。
    何毓秀紅著臉鞠躬道謝：“給您添麻煩了。”餘光瞥見程諾悄悄衝她豎起大拇指，她心裏不禁覺得有些開心。
    “今天表妹來，我給她接風洗塵。”周佩珊將新燙的波浪卷撩到肩後，指尖在程諾胸口輕點，“今天你是我們的專職司機，香格裏拉酒店我已經訂好了晚餐。”說完，她踩著貓步走向出站口，香風掠過何毓秀鼻尖，讓她有些恍如隔世。
    這場景跟她在飛機上想的完全不一樣，她聽得有些愣神。“走了走了。”程諾很自然地攬過何毓秀單薄的肩，“能讓周大小姐親自請客，我們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何毓秀坐在周佩珊的寶馬車裏，好奇地打量著汽車內飾。這是她第一次坐小汽車，雖然不知道價錢，但看上去比她爸單位領導坐的車高級多了。她看著前方程諾開車的背影，心裏不禁感歎：他真帥……
    忽然，周佩珊將紅唇貼近何毓秀耳畔，輕聲說道：“你到這裏就像到家裏一樣，有我和你哥在，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你看珊姐漂亮嗎？”何毓秀眼睛閃著亮光使勁點頭，周佩珊塗著唇膏的嘴角揚起一抹弧度，“珊姐會把你打理得更漂亮。”
    不大一會兒，何毓秀就被周佩珊的熱情所感染，兩人親近了不少。“珊姐，那棟樓好高！”“珊姐，這裏好繁華！”“珊姐……”她的聲音裏充滿了對這座城市的憧憬和好奇。
    鵬城香格裏拉大酒店那金碧輝煌的大門前，何毓秀正盯著那旋轉門上擦得熠熠生輝的黃銅門把手，上麵映出自己那身樸素的衣服——這還是昨天父親陪她在熙熙攘攘的服裝市場精心挑選的。
    若非程諾和珊姐伴在左右，何毓秀壓根兒沒勇氣踏進這扇門。她去過金城那些不起眼的小飯館，卻從未涉足過如此高檔的大酒店，更何況這還是鵬城數一數二的豪華之地。她心中忐忑，腳步遲疑。
    “愣著幹啥呢？”程諾屈指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笑得見牙不見眼，“這種高檔酒店也是給人享受的，別慫！”說罷，不由分說地拉著她邁進大堂。一股夾雜著雪鬆香氛的冷氣迎麵撲來，讓她猛地一顫，差點在波斯地毯上崴了腳。
    何毓秀悄悄扯住程諾的衣角，小聲嘀咕：“哥，那頂上吊的是水晶燈吧？這兒消費是不是特貴啊？”她看見周佩珊挎著漂亮的背包走在前麵，心中更是忐忑，“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吧？去你那兒，我做飯可好吃了。”
    “噓——”程諾突然壓低嗓音，神秘兮兮地指向前台，“這可是鵬城有名的‘黑店’，專挑那些問東問西的生客下手。”眼見少女瞪大眼睛，一臉震驚，他忍不住笑出聲來，“逗你的！今天周大小姐買單，你就負責把海鮮當白菜啃就行。”
    “也別怕欠人情？”程諾嗤笑一聲，“還人情也是我的事兒，跟你沒關係。至於我嘛——虱子多了不怕癢，債多不愁！”接著他收斂笑容，一本正經地說，“你還是和珊姐處好關係，她可是港島大家族的千金小姐。”
    何毓秀再看向周佩珊，眼中滿是崇拜的小星星，覺得珊姐渾身都散發著金光。突然，她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一把抓住程諾的衣服：“你是不是和珊姐在談戀愛？”
    程諾輕輕撥了撥何毓秀的小辮子，笑得那叫一個狡黠：“你猜。”說完，他加速追上周佩珊，留下何毓秀一人在原地發呆。
    招待內陸來的客人，自然少不了海鮮。何毓秀盯著那隻張牙舞爪的帝王蟹，心裏直發怵。周佩珊卻像個溫柔的大姐姐，捏著蟹鉗教她：“看好了，先卸關節……”然後又不厭其煩地教她怎麽剝蝦皮，耐心十足。
    何毓秀滿手油膩，時不時偷瞄周佩珊一眼，心中感慨萬千。有時覺得她像姐姐，有時像媽媽，有時……她搖搖頭，就是不願意往“嫂子”那方麵想。
    “愣啥呢？”程諾往她碟裏堆了成山的食物，“趕緊吃，吃完帶你去華強北買傳呼機、新衣服。”
    周佩珊舀了一勺海鮮羹，溫柔地說：“明早我帶她去學校報名，畢竟我去方便一些。”然後將盛好羹的碗放到何毓秀桌前，“順便我帶秀去羊城買吧，傳呼機要在當地開通才行。”
    吃完飯，程諾還是堅持順路在驪山花園附近的商業街稍作停留。他挑了一個皮箱、兩套運動套裝和運動鞋，還有各種格式的衣物。
    “珊姐，要不要上去坐坐？”進了車庫，程諾試探地問。周佩珊戲謔地看著他：“前麵帶路，我安頓完秀再回。”
    程諾絞盡腦汁想了想，確認暗門已經關好了，才帶她們進了1804。兩人參觀了一陣子，何毓秀紅著臉小聲問：“我住哪一間啊？”
    “這裏沒你的房間，你必須出去住。”程諾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因為我睡著了喜歡夢遊，萬一溜到你房間咋整？”他偷偷觀察著兩人的表情，心裏樂開了花。
    何毓秀小臉紅撲撲的，搓著衣角低頭不語。周佩珊疑惑地看著他：“一會兒秀跟我去住，晚上給我講講你哥的糗事。”
    程諾故弄玄虛地進了書房一趟拿了鑰匙，然後開門出去了，弄得兩人莫名其妙。緊接著他又進來，拉著何毓秀的手往外拽：“你們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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