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帶著幾分潮濕與涼意，警車燈光在霧氣中暈染開來。掛了電話，程諾深吸一口氣，迎著那輛閃爍著警示燈的110警車緩緩走去。
    警用麵包車“吱呀”一聲停穩，車門“哐當”打開，五位警察魚貫而出，手中警棍在昏黃的路燈下泛著冷光。一位三十多歲、麵容剛毅的警察迅速掃視了一圈現場，眉頭微微一皺，沉聲問道：“誰報得警？”
    燒烤店老板謝誌強不緊不慢地從人群中走出，聲音沉穩：“是我，這家燒烤店的老板。”
    那警察微微點頭，眼神示意身後一位警察準備記錄，其餘警察則分散開來，查看傷者情況。
    “說說，怎麽回事？”警察的目光緊緊鎖住謝誌強。
    謝誌強指了指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人，又看了看程諾那桌，說道：“地上這些人想讓那桌女孩子陪他們喝酒，女孩們不願意，他們就動手打了那桌的男青年，然後就打起來了，這些人就被打倒了。”說話間，他不著痕跡地看了程諾一眼。旁邊負責記錄的警察奮筆疾書。
    “這桌客人裏哪些參與了打架？”警察接著追問。這時，一名警察檢查完現場，湊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那警察聽後，神色一凜，立刻吩咐：“叫救護車，再調輛警車過來。”
    說話間，謝誌強又偷偷瞥了程諾一眼，眼神裏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是我一個人製服這幫匪徒的。”見警察又將目光投向謝誌強，程諾忍不住插話道。
    警察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麵色一沉：“你說你一個人把五個人打成重傷？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警官，正義終將戰勝邪惡。這五個人先是調戲婦女，接著尋釁滋事，最後還持刀行凶。而且，沒有鑒定結果，可不能輕易認定是重傷。”程諾義正言辭，生怕給自己定個防衛過當。
    “我們會依法鑒定，不是你說了算，我也沒問你。”警察似乎覺得失了麵子，語氣變得強硬起來，“姓名？”
    “程諾。”
    ……
    “職業？”
    “港島c投資公司亞洲區業務總裁。”程諾心中暗自慶幸，公司總算注冊成功了，而且弄了個精致的工作證，這個年代還比較興這個，不然此刻無法證明身份，成為無業遊民了。
    “我們會調查的。你一個大陸人，怎麽會是港島高管？”警察翻看了程諾遞過來的工作證，眼中滿是懷疑。
    “對不起警官，這個問題與本案無關，我有拒絕回答的權利。而且，我也猜不透董事長的想法，也許是我有這方麵的能力吧，您可以去調查，我也想知道答案。”程諾一本正經地開了個玩笑，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
    謝誌強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反而警察頓時覺得被無視了，狠狠地瞪著程諾：“你這麽厲害，怎麽會和這些人混在一起打架鬥毆？”
    程諾心中暗自叫苦，兩世為人，也沒經曆過這種場麵啊。雖然聽著不爽，但他還是耐著性子解釋：“警官，我們不是混在一起打架鬥毆，他們是鵬大的學生，這裏麵有我的女朋友，我們是在慶祝元旦。”
    “我們會調查的。今晚你跟我們回派出所協助調查，到時候希望你和現在說的一樣。”警察語氣不容置疑。
    “當然可以。不過，這些學生明天還要上課，應該不用跟你們去吧？還有，其中一個匪徒的胳膊被我卸了，需不需要我給他安上？我現在可以給公司打電話嗎？基於鵬城目前的治安狀況，暫停一個億的投資項目；再有，您剛才是威脅我嗎？”程諾心裏確實有些火了，雖然麵無表情，但心中卻焦急萬分，暗自期盼著許傑派的人能快點到。
    要是真被帶進派出所，自己雖然相信自己能挺過去，但陳浩要是承認動了手，那事情的性質可就變了。
    “不需要你教我做事，我們會依法辦案，我可以認為你剛才是在威脅我們公正執法，現在，你隻能配合我們進行重大刑事案件調查。”警察憤怒地提高了音量。
    程諾本想記下對方的警號，但轉念一想，到目前為止，也找不到對方有什麽重大過錯，無非帶回去遭些罪。
    罷了，習慣就好。
    他突然渴望擁有各種力量，那種能掌控自己命運、保護身邊人的力量。
    程諾無視者位警官，找了張凳子坐下，點燃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在一旁接著鬱悶。
    不一會兒，兩輛救護車呼嘯而至，醫護人員七手八腳地將傷者抬上車。緊接著，兩輛警用麵包車也開了過來，看樣子是要把所有人都帶走。
    “請跟我們回派出所。”警察看著坐在凳子上的程諾，語氣冰冷，仿佛在麵對一個十惡不赦的犯罪分子。
    程諾不緊不慢地緩緩站起來，心中焦急如焚，臉上卻不動聲色。他暗自琢磨，許傑派的人怎麽還不到。
    剛磨磨蹭蹭地走了幾步，突然，警笛聲再次響起。程諾不禁回過頭，看著剛才那位警察，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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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警察似乎明白了什麽，眉頭緊皺，沉默不語。
    這時，三輛警車疾馳而來，車門打開，一群警察魚貫而出。大部分是便衣，但其中穿著警服的許傑，比平時威風了許多。
    許傑徑直走到那名警察麵前，看都沒看程諾一眼，說道：“辛苦小李了，這是一起重大刑事案件，交給我們刑警隊吧。”
    不等李警官回答，許傑便吩咐手下：“曲剛，安排人手跟著救護車去醫院，記得拿到傷情報告，現場搜集這些匪徒留下的證據……”
    “小李，說一下你們掌握的情況。”安排完手下，許傑這才對李警官說道。
    “是，許隊長。我們接到……”李警官陳述完案情，還不忘添油加醋，“我初步判斷這是一起打架互毆，致使一方重大受傷案件，正準備把當事人程諾和同夥帶回派出所審問。”
    “我們會調查的。”許傑點點頭，這才看向程諾，“你就是當事人程諾？說說案情發生的經過。”
    程諾心中暗自嘀咕：許哥，感情你之前不認識我，一直把我當空氣呢。但他還是配合著認真說道：“我們一起聚會，歡慶元旦……”
    等程諾說完，許傑又問謝誌強，謝誌強簡單陳述了先前的回答。
    “感謝謝老板支持我們的工作。”許傑說完，接著握著程諾的手，“謝謝程先生見義勇為的行為，在人民生命受到侵害時，不懼危險，勇於和不法分子做鬥爭。不過，結案前不要離開鵬城，我們隨時聯係你配合調查。”
    “好的許隊長，這是我們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辛苦許隊長了。”程諾熱情洋溢地回答。
    “小李啊！我看這個案子人證、物證確鑿，就是一起尋釁滋事、持刀行凶未遂案件，我初步判斷為正當防衛。而且這些不法分子窮凶極惡，極有可能有案底在身，辛苦你了！”許傑認真地分析著案情。
    李警官心中五味雜陳，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門道，連忙說道：“還是許隊長英明。”說完，立即轉身收隊離去。
    沒多久，許傑也收隊離開，沒有和程諾多說一句話。
    謝誌強早已看明白了一切，衝著程諾點點頭，轉身回到店裏。
    那些學生們有的明白了怎麽回事，有的還一頭霧水，但總之，看向程諾的眼神裏都閃爍著崇拜的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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