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沒事學這些猴子的話幹嘛？”得知顧亞楠會說東南亞那邊的方言，蕭大少奚落道。
    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顧亞楠心說我能幫上忙，你還不不滿意了。
    審訊的地方，是顧亞楠挑選的。市郊的一個廢棄工廠，附近幾天都不見得有輛車過去，加上電什麽的都通交通也便利，絕對是殺人越貨的絕佳場所。
    這個身高不足一米六，模樣猥瑣的馬仔顧亞楠一看到他，就確認了他是那個毒梟身邊的馬仔。
    蕭大少一盆旁邊池塘弄來的髒水撒臉上，那個馬仔終於渾身一顫，醒過來。現周遭環境不對，掙紮著要起身，一動才現被綁在了一個水泥柱上，立刻哇啦哇啦吼了起來。
    半天一個字沒聽懂，蕭大少看向顧亞楠，心說你倒是翻譯呀。
    “你真想聽我‘問候’你爸媽，我就翻譯了。”顧亞楠撇了撇嘴，道。
    自討沒趣，蕭大少一腳踹在馬仔的肚子上，他終於消停下來。也不用顧亞楠翻譯了，蕭大少抹了抹脖子，做出一個世界通用的威脅的手勢。“告訴他，不想死就老實交代其他人藏身的地方。”
    顧亞楠這下沒為難蕭大少，將他的要求問了馬仔。
    可顧亞楠口頭威脅，蕭大少行動威脅，半天這個馬仔也沒有鬆口。
    聳了聳肩，蕭大少沒轍了，看著馬仔已經快被踩爛的手指頭，再踩下去他晚飯都吃不下去了。“你看著他，我給許東打個電話，讓他幫查一下夜總會附近的監控。”
    顧亞楠點點頭，這家夥嘴這麽硬，隻能如此了。“老實點吧。”
    讓顧亞楠有點怪的是，這個馬仔絲毫沒有身為人質的恐懼。起初驚慌了一陣，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他卻忽然變得強硬起來，任憑顧亞楠怎麽言語威脅都不管用。
    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但顧亞楠並沒猜到這個馬仔有什麽憑仗。作為特警隊長，她非常有經驗，剛剛已經仔細檢查過了，他身上沒有任何手機、衛星電話之類的通訊工具。
    “你們就等死吧。美女，一會兒我要……”這個馬仔說到一半，顧亞楠就一腳踹在了他的臉上。她可不是好惹的。
    許東那邊正在查路上監控，蕭大少折返回來，見馬仔臉上又多了些血跡，撇了撇嘴。“女孩子家家，這麽暴力幹嘛。”說著，蕭大少走過去，一腳踩在馬仔的腳底板上。
    上次差點被這家夥的同夥幹掉，蕭大少直接將不滿泄到了他身上。反正顧亞楠都說了，這幫毒販沒一個手頭幹淨的，逮到都是槍斃的份。蕭大少也不用有心理負擔。
    期間鹹軍望打了個電話過來，得知蕭大少已經抓到了一個馬仔，立刻興奮的表示要過來圍觀。蕭大少係落道：“老老實實在家陪你的秀菲，場麵太血腥了，不適合你個居家男人。”
    有了施秀菲之後，鹹軍望幾乎徹底轉型成了居家好男人。要不是要幫蕭大少盯著動靜，恐怕早跟三教九流都撇開了界限。
    最終，蕭大少也沒答應鹹軍望過來幫忙的哀求，直接掛上了電話。
    “話說亞楠，你怎麽知道這個地方的呀。交通什麽這麽方便，竟然荒廢得狗叫聲都聽不見。”深秋的夜晚格外寂靜，沒有蟲叫聲，沒有車流聲，更沒有人煙的氣息，大大的月亮下，蕭大少都有些慎得慌。
    多年特警訓練，顧亞楠倒是很適應這樣的環境。“這個地方是十多年前規劃的一個開區，因為規劃沒有通過，最終成了爛尾項目。因為人煙稀少，交通四通八達，而且還有很多這樣空置的廠房，經常有在市區犯了事的人到這邊躲風頭。一來二去，你懂的。現在這地方混混都不敢來，算是徹底荒廢了。”
    估計剛開始警察還費了不小的勁才能找到這地。但這裏條件太優越，被警察照顧，反而沒人敢往這邊躲了。
    兩人正閑聊，許東那邊的電話打了過來，怕蕭大少不了解情況，他特意讓顧亞楠接了電話。“頭兒，根據監控，我估計那那群毒販就金華區的那個廢棄的老廠區。你對那塊地方還有印象吧？”
    “有……”掃視一眼，顧亞楠不但有印象，而且就在他說的地方。“立刻召集隊裏，不，直接給專案組通知，讓所有警察都趕過來。”
    “好的，我立刻帶人先趕，‘趕過來’？”許東終於現什麽地方不太對勁。“頭你一個人先跑過去幹嘛……”
    怎麽跟許東解釋呢，顧亞楠覺得這應該是她這輩子遇上的最倒黴的事情了。竟然抓了人家的手下，躲到人藏身的老窩來了。難怪那個馬仔看清楚周圍環境後有恃無恐……
    聽了顧亞楠的解釋，蕭大少也一陣惡寒，顧亞楠也太會挑地方了。要是她在專案組的時候就有這麽“敏銳的直覺”，怕早把這群人抓住了。
    “別廢話了，趕緊跑吧。附近這麽安靜，剛剛那個馬仔喊那麽大聲，隻要其他同夥離得不是太遠，肯定都察覺到了。”顧亞楠默默決定回頭一定要買張彩票。
    專案組的人隻怕也不會想到，這幫潛入國內的馬仔，竟然一直就在他們眼皮底下活動。這塊廢棄的工業區，在各個派出所、特警隊，都是有記錄的。正因為抓小混混什麽的經常光顧這邊，排查的時候大家都沒當回事。沒想到這麽巧，這幫人正好躲在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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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顧亞楠下意識的想帶上嫌犯一起走，蕭大少拽住了她。“別天真了，這幫毒販可不管是不是同夥。帶個人質反而累贅。”
    顧亞楠嘴角抽了抽，她隻想著別讓這個唯一的線索給跑了好吧。
    眼下確實不是管這家夥的時候，就放這兒任由他自生自滅吧。顧亞楠帶著蕭大少剛準備走出院子，外麵就傳來一聲嘰裏呱啦的喊聲，還有手電筒的光照。
    太遲了！
    兩人默契的對視一眼，扭頭跑向院子深處。
    蕭大少路過這個興奮的跟同夥叫喊的馬仔身邊，一腳重重踩在他腦袋上。
    望著脖子已經耷拉下去的馬仔，顧亞楠微微吃驚。其實她剛剛也準備做同樣的事情。反正這會兒肯定是帶不走他了，放這個不知道幹了多少壞事的馬仔回去，不如當場擊斃。
    但顧亞楠顯然沒料到，和平環境長大的蕭大少出手這麽果斷，沒有絲毫的猶豫。有些事情，蕭大少永遠都沒辦法跟旁人解釋的。如說他曾經親手殺過人。
    在其他毒販趕來之前，蕭大少和顧亞楠一路長跑，穿過破舊的廠房，來到了這個廢棄工廠的後院。仰頭望著高達三米的院牆，蕭大少心道你辦個廠子，又不是修監獄，把圍牆建這麽高幹嘛。
    “我幫你爬上去。”顧亞楠想都沒想說道。
    蕭大少最近勤加鍛煉，她在下麵撐一下，應該能翻過這倒院牆。逃出去，四麵都是廢棄廠房，藏起來等援兵就很容易了。
    但蕭大少卻沒有理會她的提議，牽著她的手，躲回身後的廠房。
    “幹嘛不先走？”一間大廠房，雖然有夜色和各種廢棄的車床作掩護，但躲過搜索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黑暗，盯著蕭大少的眼睛，顧亞楠不解地問道。
    “我可沒能耐爬上牆頭之後，耍雜技用腳勾著牆把你再拉上去。”
    換而言之，蕭大少確實能走掉。但那樣的話，顧亞楠就隻能留一個人這裏等死了。
    雖然蕭大少說的很輕鬆，但顧亞楠卻禁不住感動。這種情況下，隻要不是傻子，都該明白留下來九死一生。“我知道你上次也喝多了。要是今天能活下來，我就把我身體毫無保留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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