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幹嘛要幫她呀？”美店裏，卞小雲正坐在椅子上，染灰黑。陳佳和林依秋等人憋了半天，最後還是陳佳最先忍不住，上前問道。
    聽陳佳向蕭大少問出這個問題，卞小雲也好的通過鏡子緊緊盯著他。這個問題，一路上也困惑著她。
    蕭大少拍了拍陳佳的腦袋。“要不是你從小就收到良好家教，你覺得你現在跟她會有什麽差別？”
    陳佳想要辯解，不過嘴巴張張，卻不知道該怎麽說。確實，她也正處叛逆的年紀。如果不是從小就被灌輸了一些基本的準則，玩鬧之餘恪守底線，估摸著她也會走上跟卞小雲差不多的道路。
    卞小雲對蕭大少這話非常不滿，吼道：“我不用你對我受的家教指指點點！”
    美店門外，幾個卞小雲的手下的小嘍嘍苦著臉，都不知道這情況該怎麽辦。
    蕭雲峰冷冷的瞪了卞小雲一眼。“要我把你丟倒給警察嘛？”
    被蕭大少威脅，卞小雲不滿的咬了咬牙，沒有再說話。
    一直畏畏縮縮跟在一邊的肖蘭蘭見此，走過去，對卞小雲說道：“大叔是好人，他是為你好。”隻有肖蘭蘭知道，危險當頭，蕭大少曾經在明明可以躲著的時候選擇隻身犯險。為的，就是救更多的人。
    麵對這個小姑娘的教育，卞小雲下意識就要吼她。不過餘光瞥見邊上目光不善的蕭大少，為了躲過牢獄之災，她隻能將話憋回肚子裏。
    縱然如此，肖蘭蘭也被嚇得退了幾步，躲到另外幾個女孩身邊。
    坐在卞小雲旁邊的椅子上，隨著她頭漸漸抹上黑色的染劑，蕭大少才忽然現這個小太妹挺看的。雖說不上基因出眾的林依秋，但勝在大兩歲，少了些稚氣，多了些成熟。“你成年了嗎？”
    “上個月剛過完十八歲生日，我爹就進牢裏了。真沒用！”卞小雲已經認命了。隻求盡快滿足這個大叔的怪癖，逃出生天後該怎麽著還不是她。頭想染回紅色也不是不行。
    雖然知道卞小雲的算盤，但蕭大少卻沒有點破。“你沒媽管吧，你爹養你這麽大容易？”
    卞小雲眼睛瞪的老大，咬牙切齒半天，才反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沒媽？”
    蕭大少無奈的歎了口氣，哪個有媽的孩子會讓女兒小小年紀染這一頭頭。如果不是看出卞小雲同他遭遇類似，都是沒有母親從小跟一個有暴力傾向的老爹長大，蕭大少才不會閑著沒事幹管她呢。
    不過不同的是，蕭老爹當了一輩子兵。再暴的脾氣也隻能說是兵痞，原則問題普通人還要認死理。
    而卞小雲的老爹，似乎是真正的“痞子”。從小給卞小雲灌輸了什麽樣的人生哲學，可想而知。這才導致卞小雲的成長方向和他完全不同。
    不知道卞小雲的母親是什麽情況，蕭大少沒有貿然提問，以免把兩人關係徹底鬧僵。“你爹叫什麽名字，因為什麽事進牢子的？”
    卞小雲本不想多說，不過這會兒還被人抓著把柄呢，不爽的回道：“事情多了，組織黑社會性質團夥、敲詐勒索、故意傷人。年後審判，估摸著這輩子是出不來了。”
    雖說盡量裝作不以為然，但蕭大少還是注意到，卞小雲眼流露出一絲無奈。這跟蕭雲峰當初看著墮落的蕭老爹時的眼神，是何其的相似。
    蕭雲峰點了點頭。
    從卞小雲的父親被抓的時間點，以及所犯的事情，他已經基本猜出，應當是前陣子受楊廣源蠱惑的黑幫頭目。
    “回頭我會了解一下你爹的情況。他既然犯了事，就應當受處罰。但如果他有悔罪的態度，我會讓檢察機關考慮是不是能夠減輕量刑。”
    楊廣源案涉案的黑幫頭目眾多，大多都是覺得跟著公安局長家的公子走可以洗白。結果在楊家父子出事後，反倒被一窩端，陳年舊事全被挖出來了。
    “真的？”聽說蕭大少能夠讓她爹少坐幾年牢，卞小雲激動的問道。但很快，她又坐回原位。“騙鬼呢，你當你是誰呀，說讓法庭輕判就輕判。”
    從卞小雲剛聽說時激動地表情，蕭大少確認他沒幫錯人。確實是一個因為畸形家庭，導致人生走向偏轉正常軌跡的可憐的女孩。
    就同以前的蕭雲峰一樣，懦弱，自卑，怨天尤人。卞小雲看似和以前的蕭雲峰完全不同，但其實外表下隱藏的都是相同的負麵情緒。
    到這兒，蕭大少已經下定決心，要幫助卞小雲回到正常的生活去。
    一句因果循環，徹底改變了蕭家的麵貌，就讓蕭大少做卞小雲的因果吧。
    “我沒能力讓法庭輕判。但如果你爹有可以從輕的情節，我能保證他這些情節都被考慮在內。”牽涉到楊家父子案，如果沒有蕭大少出麵，這些人隻怕都要從重判決了。
    從肖蘭蘭口獲知蕭大少認識很多警察，還跟一名將軍關係很好，卞小雲終於知道蕭大少不是在吹牛。
    染好頭，卞小雲站起身，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忽然感覺到有些陌生。
    緊隨蕭大少身後走出美店，卞小雲糾結了好久，最終還是沒把謝謝說出口。“現在說謝謝還太早了。要是你真幫我爹輕判，我把處女之身給你都沒問題！”卞小雲暗暗在心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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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雲峰帶著卞小雲在廟會外圍買了套尋常的冬裝，將她那身古惑仔套裝換下。
    待卞小雲煥然一新重新出現，蕭大少嘴角勾起抹笑意。瞥了眼身邊幾個女孩，張口砍人、閉口放火的卞小雲不也就是跟她們沒什麽不同的女孩嘛。
    蕭雲峰提出讓她轉學到一，卞小雲不幹了。“不行！我……我學習成績很差，到一去就是丟人現眼。”
    抿了抿唇，蕭雲峰忽然想到個好主意。“這樣，你從高一開始重新念書，就在陳佳他們班。別拒絕，這也是我幫你父親說情的條件之一。”
    緊咬著牙，為了老爹能夠在頭白了之前出獄，卞小雲點了點頭。“你說了算。希望你是個男人，說的話都能夠做到。”
    幫卞小雲轉學這事，陳佳自告奮勇表示可以解決。她家裏有親戚是一的老校友，現在每年都捐助一近百萬，說情塞個人進去自然不在話下。
    卞小雲的老爹努力了很久，最終還是因為她成績太差，沒能把她送進一。沒想到陳佳都不用問她的成績，就答應下來，卞小雲舔了舔唇，頭垂了下去。
    她終於意識到，靠拳頭，隻能在這幫小屁孩自封老大。
    真正進了社會，他老爹“混”得那麽好，不一樣對她入學無可奈何。
    蕭雲峰歎了口氣，摸了摸卞小雲的腦袋，她剛剛那個眼神，蕭雲峰太熟悉了。“要是你到了一之後能改過自新，我可以收你做幹妹妹。保證再也沒有任何人敢小瞧你。”
    因為顧及卞小雲父親的身份，蕭大少本來打算隨便幫一下就差不多了。可那個似曾相識的眼神觸動了蕭雲峰。曾幾何時，他對這個靠關係支撐起來社會也是一樣的無可奈何。
    卞小雲猛地抬起頭，眼睛瞪視蕭大少，不明白素昧平生，他為什麽要這樣幫自己。
    “難不成，是看上了她？”
    但這個念頭，卞小雲很快便否定了。
    現在頭染黑，換了衣服的卞小雲回想自己以前的模樣，自己都嫌棄自己。最重要的是，蕭雲峰看向她的目光像極了疼溺妹妹的哥哥，不含一絲雜質。
    卞小雲已經動容，覺得為了蕭大少，她也該跟過去的生活徹底割裂。
    這個想法稍縱即逝。
    回憶起剛剛蕭大少是怎麽打她的，卞小雲又露出不忿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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