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雯心道你扯也扯的靠譜點。市級人民法院院長可是她老公看重的人，他會跟你一個半點眼力見都沒有的煤老板拜把子？
    “你不信？！”見齊雯一臉鄙夷，王彪咬咬牙，硬著頭皮道：“信不信我現在一個電話就把他喊出來。”
    見此，齊雯已經徹底“敗了”。她甩甩手，示意蕭大少上吧。怕他太胡鬧，齊雯隨口交代了一句：“其他都好說，但不許隨便動手。”
    蕭大少苦著臉望著齊雯。“媽，你聽誰說我會隨便動手的呀？”
    “剛剛難不成是我眼花看錯了。”齊雯沒好氣道。
    王彪徹底怒了。“欺人太甚，我現在就打電話……”
    蕭大少沒有再跟齊雯爭論“隨便動手”的標準，將注意力投向他。見他真的掏出手機，蕭大少也好起來。他依稀記得市院趙院長好像是蕭老爹的人，蕭大少將目光投向齊雯。
    齊雯也有些摸不準，但卻堅定的搖搖頭。她的意思是說兩人可能認識，但絕不會是王彪口說的拜把子兄弟關係。得到齊雯的答複，蕭大少心大定。
    “你等著，趙……我哥們馬上就出來。等著被判個三年五載吧你！”王彪很沒水準的威脅道。
    望著那邊一臉戲謔的齊雯，蕭大少有幾分無奈。他實在不想跟這種貨色較真，可誰讓這家夥死皮賴臉找上他呢。“拜托你威脅人之前能了解一下流程麽。法院院長又不是古代的縣官，要判刑，還得先由檢察院提出公訴。要不要我介紹市檢察院李院長給你認識？”
    王彪愣了愣，咽了口水。“唬誰呢，檢察院李院長門檻很高，我拜訪了幾次……咳咳。”
    想明白其緣由，蕭大少樂了。“哦，李院長最近參與楊家父子案，確實閉門謝客有些日子了。這並不代表你作為趙斌的‘拜把子兄弟’麵子不夠大。你要真想見他，我可以給你引見。他一會兒就到。”今天卞高明案第一次開庭，蕭老爹特別關照過的案子，趙斌肯定會親自過來盯著。
    “你個黃毛小子糊弄誰呢。要是你媽說出來我興許就信了，不過……你？”王彪搖了搖頭。認定蕭大少這是故弄玄虛，他的心踏實下來。“小子，別以為上查到幾個領導的名字，就能拿出來嚇唬人。我拜把子哥們馬上就過來了，就是你口的趙斌。”
    “你胡說什麽！”趙斌走出來，看到領導的夫人齊雯在，本準備先打招呼。但聽到王彪的話，他嚇了一跳。被領導的夫人誤會，傳到領導那兒，那他的仕途就給這個沒有腦子的煤老板毀了。“誰跟你h拜把子哥們。”
    當著齊雯和蕭大少的麵，趙斌明顯有和他撇清關係的意思。但王彪還沒鬧明白呢，趕忙拉下臉陪笑道：“趙院長，別生氣。我兒子的事情還得拜托你……他年紀小，又是初犯，您可千萬關照下。”
    “你拜托我的事壓根沒戲！投毒、綁架、強奸未遂，又不是民事糾紛，這種案子你就是找再多關係，我也不可能給你批條子。”有句話趙斌沒明說。這個案子牽涉到蕭大少，除非他不想混了，否則都不敢在這件事上開後門。
    跑了這麽多天關係，現在趙斌當麵嚴詞拒絕，王彪像泄了氣的脾氣，徹底耷拉下去。忽然，王彪注意到旁邊一臉看戲表情的蕭大少，立刻將矛頭對準了他。
    “都是你，要不是你，這件事本來或許還有轉機的。”王彪似乎忘了，是他自己非要扯什麽“拜把子兄弟”，弄得趙斌下不來台。這會兒他又吼上蕭大少，趙斌看不下去了。“本來你兒子因為是初犯，並且隻是從犯，還有機會輕判的……”
    王彪眼睛一亮，衝過去，直接跪倒在他跟前。“真的嘛？！”
    趙斌歎了口氣，心道可恨之人亦有可憐之處。除了沒見識，以及有些囂張外，作為一個父親，他還是挺盡心的。王彪這些天幾乎天天過來找他，沒少給他磕頭下跪。趙斌本來都準備鬆口，提醒他王海濤要減刑，必須得有一個人話。
    但現在……王彪已經開罪了這個關鍵人物。趙斌瞥了眼旁邊的蕭大少，搖了搖頭，直接打碎了他心僅存的希望。“不過現在沒可能了。”
    聽到趙斌的“宣判”，王彪麵如死灰，癱坐在地上。此時，他已經顧不上跟蕭大少鬥氣了。旁邊王彪公司的員工以及他受傷的侄子見此，趕忙上來，想要將他扶起來。
    不過受了如此之大的打擊，王彪已經徹底沒了主心骨。任憑別人怎麽拉起來，立刻就跟一攤爛泥似的又坐回地上。趙斌有些看不下，招來王彪手下的員工，意思是讓他把這家夥拖走。
    “等下。”王彪被兩個人駕著帶走，蕭大少忽然喊住了他。
    被兩個員工轉過身，萬念俱灰的王彪看著蕭大少，苦笑了笑。“你不用再打擊我了。我今年都五十歲了，老婆跟我離婚了，兒子也在牢裏。如果他不能輕判，估摸著我這輩子都看不到他出來了。一個男人到我這地步，也沒什麽可打擊的了。”
    看到這一幕，遠處的齊雯和其他幾個女人都歎了口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他要是早把兒子教育好，也就不會有今天了。蕭大少撇了撇嘴，猶豫片刻，才說道：“你兒子的案情應當說我是最了解的。他的情況如果認罪徹底，頂多判個四五年，表現好在獄還能減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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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彪瞬間恢複了精神，扒拉開兩個手下員工，難以置信的看著蕭大少。“你說的是真的？我怎麽聽說他會被判十幾二十年……”
    “案子才剛剛進入程序，你聽說了什麽！”蕭大少已經表態，趙斌適時站了出來。“案子怎麽判，最終還得法院經過司法程序決定。你好好回去休息兩天，回頭找個機會去看守所見下你兒子，勸他認真反省。如果有悔過表現，加上他隻是從犯，該從輕法院肯定會從輕的。”
    得到趙斌的正麵回複，王彪作勢就要給他跪下，不過這次趙斌搶先一步把他拽起了身。直到王彪千恩萬謝離開，他依然不知道，趙斌鬆口全是因為蕭大少不再計較此事。
    齊雯等人先進了法院，趙斌陪在蕭大少後麵，感慨道：“流言果然信不得，外麵有關蕭大少的傳言太失實了。”剛剛蕭大少的表現，趙斌覺得即便京城那些老牌家族出的，恐怕也沒幾個能做得到。不計前嫌容易，畢竟這樣一個角色，落魄至此，著實沒有哪個會小氣到斤斤計較。難能可貴的是蕭大少不計前嫌幫了王彪，卻連名字都沒表露。自始至終，王彪感激的都是趙斌。
    “你覺得我在幫他？”蕭大少反問道。
    微微遲疑，趙斌立刻明白了蕭大少的意思。“蕭大少莫怪，是我失言了。沒想到我念了這麽多年法學，最後……找某人受教了。”王海濤的案子與卞小雲之父的案子有相似之處。都是牽涉到了一些特別的人。蕭大少不會也不可能幫那樣一個人。他剛剛做的，不過是為了讓這個案子排除了幹擾。最終王海濤會受到什麽懲罰，還是取決於他所做的事情。
    起初還帶有一些討好的成分，但這個話題說開後，趙斌對蕭大少就是打心眼裏的敬佩了。他也見過那麽幾位，但若論心性，蕭大少要甩了那幫人一大截。甚至蕭大少在這方麵已經……逼近們的父輩。趙斌不由在心感慨：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心胸、如此氣魄、如此眼界，他日定非池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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