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年度最佳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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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木門被踹開的瞬間,黴味混著濃烈的煙火氣湧進來。
林小跳眯起眼,就著晃動的火把光,看見七八個手持樸刀的青麵漢子擠在門口,刀鞘上纏著金線——正是秦太師府暗衛的標誌。
"喲,這陣仗夠氣派啊。"霍無賴的鬼火在林小跳發頂晃了晃,"比當年我偷鎮族玉牌時,族長帶的護院還多倆。"
林小跳反手揪住他鬼火:"祖宗您老要再提當年勇,信不信我現在把您塞進酒壇封起來?"
"哎哎哎疼疼疼!"鬼火瞬間縮成豆粒大,霍無賴的聲音帶著哭腔,"小跳你這手勁隨誰啊?
你娘可沒這麽凶——"
"閉嘴!"陸九霄的橫刀已經出鞘,刀身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他們過來了。"
最前頭的暗衛舉起樸刀,刀尖指向林小跳:"秦大人有令,帶林姑娘回府問話。
識相的......"
"問你個頭!"小滿的田螺殼"嗖"地飛出去,正砸在那人手腕上。
暗衛吃痛鬆手,樸刀當啷落地。
小丫頭叉腰跺腳,螺殼在指尖轉出銀亮的弧光,"本姑娘的螺螄湯還沒燉完呢,誰跟你們回府喝餿茶!"
林小跳摸了摸懷裏的玉牌,後頸又開始發燙。
她瞥了眼縮在牆角的霍無賴——這老東西剛才還信誓旦旦說"秦太師的人不足為懼",結果人家剛踹門他就往房梁上飄,要不是她拽著,這會兒怕早躲到房梁的蜘蛛網上了。
"霍無賴!"她咬著牙喊。
"到!"鬼火"刷"地從房梁竄下來,在她麵前凝成半透明的人形,手忙腳亂整理不存在的衣領,"祖宗我這就......"
"把你藏的鈴鐺拿出來!"林小跳抄起牆角的木棍,"上回在城隍廟,你用那破鈴鐺唬走野狗的,現在該派用場了!"
霍無賴的表情瞬間垮了:"小跳你怎麽連這都記得......"
"我記性好!"林小跳用木棍戳他胸口——當然戳了個空,"再廢話信不信我把你當年偷喝太奶奶釀的桂花酒,醉得抱著貓喊娘子的事說給小滿聽?"
"別別別!"霍無賴瞬間從袖中摸出個青銅鈴鐺,銅鏽斑駁的表麵刻著歪歪扭扭的"霍家祖傳"四個字,"就知道你記仇!
這鈴鐺得配合口訣搖,當年我......"
"少廢話!"林小跳踹他後腰——還是踹了個空,"搖就完事了!"
鈴鐺聲響起的刹那,林小跳耳朵先嗡了一下。
那聲音清越裏帶著股子黏糊糊的震顫,像極了小時候偷喝酸梅湯時,被酸得眯眼的感覺。
然後她就看見——
最前頭的暗衛突然抱著頭蹲下,嘴裏喊著"有蛇!
有蛇!";左邊那個舉著樸刀追自己影子,刀背"哐當"撞在柱子上;右邊兩個更離譜,互相揪著衣領對罵"你踩我腳了是你先撞我",拳頭像雨點似的落在對方肩膀上。
"噗——"小滿沒忍住笑出聲,螺殼"咕嚕"滾到地上,"他們......他們怎麽跟喝醉了似的?"
陸九霄的刀頓在半空,嘴角抽了抽:"這鈴鐺......是能亂人心神?"
"那是!"霍無賴叉腰晃鈴鐺,鬼火都燒得更亮了,"當年我在蓬萊島跟老龜仙學的——"
"打住!"林小跳憋著笑,用木棍捅倒個正抱著柱子喊"娘子別跑"的暗衛,"現在不是吹牛皮的時候!
小滿,數清楚有多少人!
九霄,看後門能不能衝!"
"東邊有三個!"小滿踮腳張望,螺殼突然發出幽光,"不對,牆角那堆草垛裏還藏著兩個!
他們......他們好像不是真人?"
"假人偶?"林小跳心裏一沉。
上回在義莊,秦太師就用假人偶扮成冤魂嚇人,當時還是小滿的田螺殼識破的。
她轉頭瞪霍無賴:"你這鈴鐺對假人管用嗎?"
"這......"霍無賴的鬼火忽明忽暗,"老龜仙沒說過......"
"祖宗我錯了!"
話音未落,鈴鐺聲"叮"地斷了。
剛才還東倒西歪的暗衛們突然站直,眼神恢複清明。
為首的疤臉漢子抹了把嘴角的血——也不知是剛才自己打的還是怎麽著,惡狠狠瞪過來:"耍陰招?
給我上!"
"靠!"林小跳抄起木棍迎上去,"九霄護著小滿!
老東西,再搖鈴鐺啊!"
"搖了!"霍無賴急得在半空轉圈,"這鈴鐺一天隻能用三次!
上回在城隍廟用了兩次,剛才是第三次!"
"你——"林小跳一棍敲開刺來的樸刀,"早說啊!"
"我這不是怕你說我藏私嘛!"霍無賴急得抓頭發,鬼火都冒起小火星,"再說了,上回在城隍廟那是野狗,這回是活人,能撐半柱香已經很......哎小心!"
林小跳隻覺後頸一涼,轉身時木棍已經被樸刀削去半截。
她踉蹌兩步,後腰撞在桌角上,疼得倒抽冷氣。
餘光瞥見陸九霄正以一敵三,刀光如電卻漸漸落了下風;小滿的螺殼雖然能割傷敵人,到底殺傷力有限,被兩個暗衛逼到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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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跳!"霍無賴突然撲過來,鬼火裹住她後頸——那處正燒得厲害,"玉牌!
快用玉牌!"
林小跳這才想起懷裏的玉牌。
她抓出玉牌,冰涼的觸感順著掌心蔓延,後頸的灼熱竟真的退了些。
玉牌表麵浮起淡青色紋路,像極了霍無賴身上的鬼火顏色。
"這是......"她愣住。
"我霍家的鎮族玉牌!"霍無賴急得直跺腳,"當年我偷的就是它!
後來流落到你們林家,原來在你這兒!"
"你還有多少事沒說?!"林小跳差點把玉牌砸他臉上。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啊!"霍無賴的鬼火突然變得濃烈,幾乎要凝成實體,"快把玉牌貼在鈴鐺上!
祖宗我教你個口訣——"
"當啷!"
又是一聲脆響。
這次不是鈴鐺,是小滿的螺殼砸在疤臉漢子額頭上。
小丫頭抹了把嘴角的血,螺殼上沾著暗紅:"跳姐,他們人數又多了!"
林小跳抬頭。
不知何時,地窖外又湧進十多個暗衛,火把將四壁照得通紅,影子在牆上扭曲成猙獰的怪物。
疤臉漢子捂著額頭笑:"林姑娘,秦大人說了,活要見人......"
"死要見屍?"林小跳把玉牌往鈴鐺上一貼。
兩股涼熱交織的氣息湧出來。
霍無賴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天地為爐,陰陽為炭——"
"叮——"
這次的鈴鐺聲比之前更響,還帶著某種穿透骨髓的震顫。
林小跳看見暗衛們的動作慢了下來,連空氣裏的灰塵都在緩緩飄落。
霍無賴的鬼火與玉牌的青光纏在一起,在兩人之間織成一張淡藍色的網。
"這是......"陸九霄的刀停在半空,眼裏滿是震驚。
"老龜仙沒教過的——"霍無賴的鬼火閃了閃,"祖宗我自己悟的!"
但這網隻撐了片刻就碎了。
暗衛們重新衝上來時,林小跳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她抹了把臉上的汗,看見霍無賴的鬼火已經弱得像根蠟燭,隨時可能熄滅。
"小跳......"霍無賴的聲音輕得像歎氣,"對不住啊,這回真沒藏私......"
"說什麽呢!"林小跳抓過他的鬼火塞進懷裏,玉牌的溫度透過布料傳來,"上回你說"有些債總得有人一起背",現在輪到我了!"
她抄起半截木棍,轉頭對陸九霄喊:"九霄,帶小滿從地窖密道走!"
"你呢?"陸九霄的刀砍翻兩個暗衛,額角滲出血。
"我跟老東西斷後!"林小跳踢開逼近的樸刀,"快走!"
小滿咬著唇,螺殼在掌心轉得飛快:"跳姐......"
"再不走我揍你啊!"林小跳咧嘴笑,"本姑娘說過"這波我贏定了",可沒說要輸在這兒!"
陸九霄拽著小滿衝進暗角。
林小跳聽見密道石門開啟的聲音,這才鬆了口氣。
她轉頭看向霍無賴——鬼火已經弱得隻剩豆粒大,勉強在她發頂亮著。
"老東西,"她摸出懷裏的玉牌,"再撐會兒,等他們走遠......"
"小跳......"霍無賴的鬼火晃了晃,"其實我......"
"閉嘴!"林小跳把玉牌按在鈴鐺上,"等出去了再聽你嘮叨!"
暗衛們的喊殺聲越來越近。
林小跳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刀光,後頸的灼熱感又湧上來。
她突然想起前晚霍無賴說的話:"我們霍家被詛咒了千年,每代家主都會在緊要關頭......"
"管他什麽詛咒!"她握緊玉牌和鈴鐺,"這波啊,我偏要贏!"
就在刀刃要砍到她肩膀的刹那,地窖外突然傳來馬蹄聲。
林小跳愣了愣——不是秦太師的暗衛,是更急、更亂的馬蹄。
"跳姐!"小滿的聲音從密道傳來,"衙門的人來了!"
林小跳轉頭,看見陸九霄舉著捕快腰牌衝進來,身後跟著二十多個持火把的衙役。
暗衛們見勢不妙,紛紛後退。
疤臉漢子狠狠瞪了林小跳一眼,揮刀喊:"撤!"
"想走?"陸九霄的刀指過去,"秦太師的人,當衙門是擺設?"
林小跳靠著牆滑坐在地,看著暗衛們狼狽逃竄的背影,突然笑出聲。
霍無賴的鬼火從她懷裏鑽出來,弱兮兮地飄在她頭頂:"祖宗我就說......"
"說你個頭!"林小跳戳了戳他的鬼火,"剛才要不是你那破鈴鐺......"
"哎哎哎我錯了我錯了!"霍無賴忙不迭道歉,"下回一定提前匯報——"
"沒有下回了!"林小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再敢藏私,我就把你塞進酒壇,每天用醋泡!"
"使不得使不得!"霍無賴的鬼火急得轉圈,"祖宗我最怕酸了......"
吵鬧聲中,陸九霄走過來:"林姑娘,秦太師的人跑了,但......"他指了指滿地狼藉,"他們留下了這個。"
林小跳順著他的手看過去。
牆角的碎磚下,半塊染血的絹帕露出來,上麵繡著半朵金牡丹——正是秦太師府的標誌。
她蹲下身撿起絹帕,後頸的灼熱感突然變得滾燙。
霍無賴的鬼火"刷"地竄過來,與玉牌的青光纏在一起。
林小跳抬頭,正看見霍無賴皺著眉:"小跳,這帕子上......有血煞之氣。"
"血煞?"林小跳捏緊絹帕,"秦太師到底想幹什麽?"
霍無賴的鬼火暗了暗:"可能......和當年的詛咒有關。"
地窖外,衙役們的火把將夜空照得通亮。
林小跳望著滿地狼藉,又看了看弱得像蠟燭的霍無賴,突然深吸一口氣。
她轉頭看向霍無賴,火光在她眼裏跳動:"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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