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酒樽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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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的木門被踹得哐當作響,林小跳縮在草堆裏,後頸的汗順著衣領往下淌。
懷裏的青銅酒樽燙得像塊火炭,琉璃珠裏的暗紅光芒透過粗布衣襟滲出來,在她心口映出個詭異的光斑。
"左邊草堆!"外頭傳來差役的吆喝。
林小跳心髒猛地一縮,剛要往更深處挪,懷裏的酒樽突然"嗡"地發出蜂鳴。
那些原本浮在空中的符咒"唰"地落回酒樽表麵,竟組成了個旋轉的八卦盤,每道卦象邊緣都泛著幽藍的光,像極了她上次在城隍廟見過的賭坊輪盤——隻不過輪盤上刻的不是點數,是"生死休驚"之類的凶險字樣。
"祖宗!"林小跳捏緊胸口的玉佩,壓低聲音,"這破酒樽又作妖了!"
玉佩裏立刻傳來霍無賴的嗤笑:"慌什麽?
不就是個加強版的機關?
你把它想象成你說書時猜的燈謎......哎哎哎別動!
它底下刻的字變了!"
林小跳低頭一瞧,酒樽底部新刻的"月圓之夜,三問定生死"不知何時多了幾行小字:"乾位生門,坤位死門,震巽坎離兌艮各藏一問。
答非所問者,魂散;答非所答者,形滅。"最後還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哭臉,配著行更小的字:"先祖的恥辱溫馨提示:本輪答錯直接扣生命值哦~"
"扣生命值?
它當自己是話本裏的闖關遊戲呢?"林小跳氣笑了,手指輕輕碰了碰旋轉的八卦盤,"第一問該不會是要我選門吧?"
話音剛落,震位的符咒突然"錚"地彈出,化作一團青霧,凝成個白胡子老頭的虛影。
老頭抱著酒壇灌了口,打了個酒嗝:"小丫頭聽好——"
"停!"霍無賴的聲音從玉佩裏炸出來,"先別急著答!
我剛用現代邏輯推了推,這八卦盤的旋轉速度和符咒排列,像極了數獨的行列規則。
每個方位的問題應該對應唯一解,要是答錯......"
"要是答錯就魂飛魄散唄!"林小跳翻了個白眼,"您老能說點有用的嗎?"
"哎你這丫頭怎麽不知好歹!"霍無賴急了,"數獨的關鍵是排除法!
你看震位屬雷,對應的問題肯定和"動"有關;坤位屬土,問題準和"靜"有關......"
青霧老頭的虛影突然咳嗽兩聲:"小丫頭,第一問——"
"等等等等!"林小跳猛地抬手,"我要先問你個問題!"
青霧老頭的眉毛擰成個疙瘩:"哪有被問者反問的道理?"
"這叫戰術性拖延!"林小跳理直氣壯,"我得確認你這問題有沒有bug。
比如......"她瞥了眼懷裏的玉佩,"比如你這生死門是按永寧朝的卦理算,還是按你們酒樽家的祖傳規矩算?"
霍無賴在玉佩裏猛拍大腿:"聰明!
要是卦理體係不同,答案能差出十萬八千裏!"
青霧老頭的虛影晃了晃,顯然被問懵了:"自然是......自然是按我霍家先祖傳下的規矩!"
"霍家?"林小跳和霍無賴同時一怔。
林小跳反應快,立刻接話:"那巧了,我懷裏這位就是霍家第十九代......咳,第十八代祖宗!"她捏了捏玉佩,暗示霍無賴配合。
"對!"霍無賴扯著嗓子喊,"我是霍家最聰明最英俊的霍無咎!
當年你家老主人還求我喝過酒呢!"
青霧老頭的虛影突然變得畢恭畢敬:"原來是霍大先生!
小的失敬!"它轉身衝八卦盤一拜,"既是自家人,問題便簡單些——震位第一問:雷動於天,為何雨落於地?"
林小跳剛要開口,霍無賴搶先道:"這是物理題!
雷是雲層摩擦起電,雨是水蒸氣凝結......"
"打住!"林小跳按住玉佩,"用霍家卦理答!
震為雷,坤為地,雷動則雲行雨施,雨落於地是因坤卦承天。
所以答案是"雷動雲行,坤承天澤"!"
青霧老頭的虛影眼睛一亮:"答對!震位生門開啟!"
八卦盤"哢"地轉了半圈,震位的符咒化作流光鑽進酒樽。
林小跳還沒喘口氣,巽位的符咒又彈了出來,這次凝成個紮著雙髻的小丫頭,手裏舉著個撥浪鼓:"第二問!
風入巽宮,為何能掀翻三進大院的屋頂?"
"這題我會!"霍無賴的聲音裏帶了點得瑟,"現代科學說,流速快的地方壓強小,屋頂上下氣壓差太大就掀翻了......"
"用卦理!"林小跳咬著牙提醒,"巽為風,風性疏狂,遇阻則怒。
所以答案是"風本無形,遇阻則張"!"
小丫頭的撥浪鼓"咚"地響了一聲:"答對!巽位生門開啟!"
八卦盤又轉了半圈,最後剩下的坎位符咒慢悠悠升起來,凝成個扛著魚竿的老漁翁:"第三問......"
"等等!"林小跳突然按住酒樽,"三問都答完是不是就能拿走秘籍?"
老漁翁捋了捋白胡子:"自然。但第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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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問是坎位,屬水。"霍無賴突然壓低聲音,"水主險,問題肯定帶陷阱。
你記不記得上次在城西破的水鬼案?
那老鬼就愛用"水至清則無魚"的反話套人......"
老漁翁的魚竿突然指向林小跳:"第三問:水困於井,如何得見江海?"
林小跳眼珠一轉:"井為坎中之坎,若要見江海......"她故意拖長聲音,"除非井塌,水入川流。"
老漁翁的魚竿"啪"地斷成兩截:"答錯!坎位死門......"
"等等!"霍無賴急得直跺腳,"現代邏輯說,井裏的水可以通過蒸發成雲,再下雨匯入江海!
這叫水循環!"
林小跳眼睛一亮:"補充答案!水化為雲,雲聚為雨,雨落江海!"
老漁翁的虛影僵在原地,好半天才憋出句:"算、算你取巧!
坎位生門開啟!"
八卦盤"嗡"地發出清鳴,三道生門的流光全部鑽進酒樽。
酒樽表麵的符咒突然全部消失,底部"哢"地彈出個暗格,露出半卷泛黃的《捉妖秘錄》。
"祖宗你太神了!"林小跳喜滋滋地要拿秘籍,懷裏的酒樽突然劇烈震顫,原本青銅色的表麵泛起青黑,琉璃珠裏的紅光變成了血紅色。
"作弊!
你們這是作弊!"酒樽的聲音尖得像刮鍋,"用現代歪理破我霍家古題,我要啟動自毀程序——"
"自毀?"林小跳手忙腳亂地捂住酒樽,"你不是說破了三問就能拿秘籍嗎?"
"那是我先祖定的規矩!"酒樽氣哼哼地,"我現在要改規矩!
看招——"
它話音未落,突然"哐當"一聲砸在草堆裏,像被人抽走了魂似的直發抖。
林小跳湊近一瞧,酒樽表麵的青黑正在褪去,琉璃珠裏的紅光也暗了下去,像是被什麽外力強行壓製。
柴房外傳來陸九霄的冷喝:"草堆裏有動靜!"
林小跳心下一緊,突然瞥見酒樽暗格裏的秘籍還露著半角。
剛才酒樽突然發抖,莫不是......她念頭剛起,懷裏的玉佩就燙了起來,霍無賴的聲音急吼:"小跳!
它的自毀程序被打斷了!
趁現在——"
林小跳一咬牙,抓住秘籍就要往外抽。
酒樽突然發出委屈的嗚咽:"你、你不能搶......先祖的臉要被丟光了......"
"放心,等我破了千年詛咒,給你立個"最會刁難的酒樽"碑!"林小跳把秘籍塞進衣襟,又把酒樽往懷裏按了按。
草堆外傳來差役的腳步聲,她貓著腰往柴房角落挪,餘光瞥見酒樽琉璃珠裏閃過一絲暗金,像是某種印記正在蘇醒。
這酒樽剛才的異常震顫,莫不是......林小跳心跳如鼓,突然想起霍無賴說過,霍家祖宅地下埋著鎮壓詛咒的青銅鼎。
難道方才那震顫,是......
"草堆裏沒人!"差役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林小跳屏住呼吸,看著酒樽表麵慢慢爬上細密的紋路,像極了她在族譜裏見過的霍家圖騰。
月光透過破窗灑在酒樽上,那些紋路突然泛起微光,在草堆裏投出個模糊的影子——竟和族譜裏記載的"鎮邪鼎"輪廓有七分相似。
林小跳攥緊懷裏的酒樽,心裏突然冒出個大膽的念頭:這酒樽,怕不是和那鎮邪鼎有什麽關聯?
外頭傳來陸九霄"收隊"的命令,林小跳趁機溜出柴房。
夜風掀起她的衣襟,酒樽在她懷裏微微發燙,那些新爬出來的紋路正順著她的皮膚,往心口的霍家胎記蔓延。
她摸了摸胸口的玉佩,霍無賴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小跳,我剛才感覺到......這酒樽的震顫,和你體內的詛咒波動是反的。"
林小跳腳步一頓,低頭看向懷裏的酒樽。
它此刻安靜得像塊普通青銅器,可琉璃珠裏的暗金光芒卻越來越亮,像是在回應她體內某個沉睡的東西。
"看來......"她勾了勾嘴角,"這酒樽不隻是個愛刁難的老古董。"
遠處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音,林小跳加快腳步往茶樓跑。
月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長,和懷裏酒樽投下的影子漸漸重合,在青石板上勾勒出個模糊的鼎形。
而那酒樽裏,一絲極淡的暗金氣息正順著她的血脈遊走,像是在尋找什麽——又像是在等待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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