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佛堂,詩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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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秉文回到周家後,就一直待在書房,他看著桌案上的卷宗,又想起今日見到的慕煙,確定了心中所想。
    孟楚文之死果然不簡單,恐怕背後也有這位郡主的手筆,孟楚文身死之後,卷宗直接就被送到了刑部,而後不出兩日就結案,他暗中調查,在孟府門前遇到乞丐詢問後得知,孟楚文身死前一日,親耳聽到周府的周秉文令公子派人給孟家小姐送信,而後還親眼看見孟小姐私自出了府。
    周秉文得知此事後,就令人將乞丐帶回大理寺,讓他描述那下人的樣貌,待畫師畫出了府中下人的樣貌後,他就趕回周府,令人將那下人帶來問話,不曾想卻得知,那人已死,具體緣由無人知曉,在這周府能做到如此的,唯有周令,所以周秉文近些日子一直跟在周令身側,也在安王府見到了慕煙,在安王府暗中觀察得知,此人絕不簡單。
    可如今並無證據指證孟楚文之死與慕煙有關聯,但周秉文聯想到慕煙進京都後發生的落水一事,還有周令的警告,若慕煙從進京都就投降安王府,那麽周令為慕煙遮掩之事,也就有了眉目,可若是去試探周令,定會被察覺,不如暗中不動。
    周秉文決定後,就讓人看著慕府,倘若有不尋常之處立刻來報。
    而慕府也發現了周圍多了些探子,晚秋暗中觀察後,得知與周家有關,但似乎並非是周令所為,得知此事後立刻去稟報慕煙。
    “要不要屬下去周丞相府上,讓他看好周秉文。”南風眼神冷厲,抱拳上前一步,請示慕煙。
    “周秉文,扮豬吃虎啊,周令若是知道他有如此心計,恐怕我就是周秉文的磨刀石了。”慕煙跪坐在佛像前,緩緩輕撚手心的金絲楠木念珠。
    “那要如何,如今殺也殺不得,難不成就任由他查下去。”南風緊鎖眉心,不自覺握緊腰間佩戴的長刀。
    晚秋看了南風一眼,眼神輕瞥到他腰間像是隨時要出鞘的鋒利長刀,而後主動上前,半跪在慕煙身側輕聲說道,“孟楚文於周秉文而言,不過是好友之情,隻要找到他的弱點以此要挾,讓他不敢再碰此事。”
    “既如此,那不妨試著找找他的弱點,無論是活物,還是死物,我不信他沒有弱點,若是沒有,那就讓他有。”慕煙笑吟吟的抬眸看向眼前的佛像,雙手合並在一起,淺笑晏晏,“我佛慈悲。”
    南風聽後瞬間明了,抱拳行禮後退幾步,轉身離開了佛堂。
    剛好與茱萸擦身而過,茱萸進了佛堂後,對著佛像點頭致意後,緩緩道,“安王世子到了。”
    “將他帶來佛堂,還有孟清雪一並帶進來。”慕煙淡淡道。
    茱萸聞言轉身退出佛堂,朝外而去,吩咐侍衛將安王世子帶到佛堂,而她親自去將孟清雪帶來。
    安王世子被慕府的侍衛引進佛堂後,就見慕煙隨意的跪坐在滿殿佛像下,周圍掛滿了黃色經幡,因開著窗之故,外間的風悄無聲息鑽進佛堂,吹的經幡微微晃動,外間的鈴鐺聲響,時不時傳入殿內。
    “郡主,孟清雪在何處。”謝玦識趣的跪坐在慕煙身後的蒲團上。
    “東西呢。”慕煙轉身側眸望著身後的謝玦,而後直接轉身坐在蒲團上,一腿盤坐,一腿半曲,拿著念珠的手隨意搭在膝蓋處,淡淡的看著謝玦。
    “我要先見到人,東西就在我身上。”謝玦緊張的吞咽咽喉,這慕煙怪異得很。
    慕煙輕輕歪頭,抬手示意晚秋,晚秋看了謝玦一眼,嘴角輕扯,“將人帶進來。”
    隨後茱萸“扶著”孟清雪進了佛堂內,孟清雪雖不認識這些人,但也清楚,當日就是這些人將她帶走,還滅了整個山莊,父親因山莊得罪的就隻有安王,所以這些綁走她的人,也定是安王一黨。
    慕煙抬眸望向被壓進佛堂的孟清雪,她這是第三次見孟清雪,與前兩次所見,她似乎清瘦了些,眼中也沒有了往日的溫柔淡定之色,隻剩下冷漠、警惕。
    謝玦忙起身回頭看向孟清雪,見她似乎並不認識他,心中失落,而後揚起一抹笑,“清雪姑娘,在下是來救你的。”
    慕煙聽後忍不住噗呲一聲笑出聲來,身子向後傾斜,靠在桌案上,揚起下顎,靜靜的看著謝玦演戲。
    謝玦轉頭警告的眼神緊盯著慕煙,“好笑嗎?”
    慕煙擺手示意,茱萸毫不猶豫,一腳踢在孟清雪的膝蓋處,孟清雪吃痛,穩不住身形,半跪在地板,謝玦察覺到轉頭看向孟清雪,就見她吃痛的半跪在地麵。
    “郡主這是何意。”謝玦雙拳緊握,走向孟清雪想要扶起她,還未觸碰到孟清雪,晚秋抬腳將謝玦的手臂踢開,擋在孟清雪身前。
    “慕煙。”謝玦按住被踢到的手臂,怒視慕煙。
    慕煙擺手示意茱萸將人帶下去,等孟清雪離開後,慕煙隨手將念珠丟落在謝玦腳邊,“謝世子,將東西給我,人你隨時可以帶走。”
    “我沒有在孟清雪麵前拆穿你的身份,你該感謝我才是。”慕煙笑吟吟的看著謝玦,招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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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玦撿起慕煙丟在地上的念珠,連同袖子裏的木盒一並遞給慕煙。
    慕煙打開木盒看了一眼後,嘴邊的笑意真摯了幾分,“謝世子果真是孝子,人就在外麵,你帶走吧,不過她見過我,給她喂點藥吧。”
    “什麽藥?”
    “啞巴雖不能同死人相提並論,但是也無法,誰讓我好心將人給了世子,隻能喂啞藥了。”慕煙拿起早就準備的啞藥遞給謝玦,謝玦剛想接過,慕煙就收回手,“晚秋,給她灌下去。”
    “還請郡主手下留情,她一介女子,若是不能言語,恐無法生存,我保證,她不會知道郡主的身份。”謝玦掀袍半跪在慕煙身前,神情緊張。
    “你著什麽急啊,我還沒說完呢。”慕煙站起身,繞過謝玦身後輕聲說道,“不若,我給她種蠱,隻要她不亂說話,不亂寫字,此毒就不會發作,況且此事於我們都有利啊,她隻不過是被種了蠱毒,依舊能言,日後你也可借此掌控她,我們屠莊之事也就沒人知道了。”
    謝玦聽後心中已然有了決斷,“蠱毒你來。”他可不想讓孟清雪記恨自己。
    “晚秋,聽到了嗎?”慕煙滿意的看著謝玦,“人你帶走吧。”
    慕府的侍衛將謝玦、孟清雪兩人蒙著眼帶出慕府後,謝玦將孟清雪安置在他早就準備好的宅院裏,四周都是侍衛把守。
    孟清雪警惕的盯著謝玦,她與此人並不相識,他又緣何要救她,還有,他又是誰?
    “你不必害怕,日後你隻需待在此處,你若是出去,恐怕會沒命的,你若是想要什麽就告訴府中的下人。”謝玦眼神溫潤,仿佛能安撫人心。
    “那你是何人?為何要救我?還有那名女子,她與安王府又有什麽關係?”孟清雪不想裝模作樣,她就是想知道,掌握的消息越多,她才能報仇。
    “她的事情,我不能告訴你,還有,日後你就叫我阿玦即可,這府中的下人皆是口不能言之人,你也不要妄圖報仇,沒用的,你一介孤女,無法報仇。”謝玦並不傻,她想知道慕煙的身份,隻因她是被慕煙的人帶走的,自然要從她查起,以此順藤摸瓜找到慕煙與安王府屠殺山莊的證據,想要借此扳倒安王府。
    “那你呢,你又緣何要救我,你救了我,那你可願幫我。”孟清雪心知僅自己一人,根本無法撼動安王府,然此人卻願意救她,她什麽都沒有,救她是不是因自己有利用價值,既然有價值,那就可以和他談條件。
    “我不會幫你,你隻需待在這即可,至少你不會因此丟掉性命。”謝玦隨意的坐在一旁,拿起涼壺倒了兩杯熱茶,一杯遞給孟清雪。
    “倘若如此活著,倒不如讓我去死,我們孟家滿門被滅,而我卻明知仇人是誰,卻無法報仇,還要偏安一隅安穩度日,恕我無顏苟活於世。”孟清雪眼含熱淚,望著對麵的謝玦。
    謝玦輕抿一口熱茶,見此輕笑一聲,“你不必借此試探我,我不會幫你。”
    孟清雪心中震驚,他,他怎麽次次猜中她心中所想。
    “你好好歇息,我改日再來看望你,告辭,孟姑娘。”謝玦放下杯子,站起身點頭示意後就要離開,走到門前頓了頓,“對了,換個名字吧,能省許多麻煩。”
    “換名。”孟清雪喃喃低語,“我何錯之有?我不想換。”孟清雪這個名字,是唯一能證明孟家的血海深仇之恨,誰都不能剝奪。
    “無妨,你也出不去。”謝玦無謂道,隨後踏步而出。
    廣陵王府詩會,收到帖子的府邸,都在沉思廣陵王世子這個何意,沉寂許久的廣陵王府,如今也開始要浮出水麵?
    等到第三日巳時二刻,廣陵王府外停滿了半條街的馬車,巳時三刻後,人大多都來齊了。
    官員子弟看到後排處,坐著一些生麵孔之人,而且穿衣打扮也甚是奇怪,有人好奇的上前詢問後方才知曉,原來是寒門學子,周圍的人怪異的看這寒門學子,眼神多是輕視。
    “世子到了。”眼尖的下人看到一行人正朝此處而來,連忙提醒。
    諸人聽到後頓時不敢再放肆,廣陵王府雖沒落了,但謝毓依舊是世子,更是皇室子弟,不可輕怠,那些寒門學子是他請來的,若是在此處就與寒門學子起了衝突,那就是拂了世子的臉麵。
    眾人忙站起身向謝毓揖手,齊聲見禮,“見過世子。”
    “諸位不必多禮,請就坐。”謝毓巡視了一圈,都未見道慕煙的身影,心中有些難言的失落。
    “稟世子,陳國郡主的車駕已到了廣陵王府外。”侍衛急急忙忙從外間跑到涼亭,急聲稟報。
    座下諸人聽後,忙又站起身,心中疑惑,陳國郡主除宮中宴會外,從不赴宴,今日竟來了廣陵王府。
    片刻後,慕煙踏進涼亭,眾人麵向亭外齊聲道,“見過郡主,郡主金安。”
    “起來吧。”慕煙似笑非笑的朝謝毓走近,“世子,在下府中有事,耽擱了些時間。”
    “無妨,就坐吧。”謝毓一副客氣疏離的冷淡神情,仿佛像是第一次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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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煙點頭示意後,由侍女引著坐在謝毓左邊最上首。
    滕靜姝看了一眼剛剛入座的慕煙,暗暗靠近,“郡主可還記得我?”
    慕煙扭頭看向滕靜姝,笑吟吟道,“自然,狩獵那日我還與姑娘相談甚歡,自然記得。”
    滕靜姝尷尬的苦笑,心中腹誹,相談甚歡?到底是誰的記憶出錯了。
    “郡主記性真好。”滕靜姝誇讚道。
    “你身旁這位是?”慕煙見那女子一直望向謝毓,頓時有些好奇。
    滕靜姝看了藤子衿一眼,笑容逐漸僵硬,“她是我庶妹,滕子衿。”
    滕子衿聽到她們二人提及自己的姓名,忙收回目光,看向慕煙的方向,而後微微一愣,笑容逐漸消失,低下頭柔聲細語,“見過郡主。”
    “你為何一直看謝世子?他那麽好看嗎?”慕煙狀似不解的,朝謝毓的方向輕瞥一眼,又回頭望著滕子衿。
    “沒有,郡主誤會了,我隻是很少出府,對此處有些好奇罷了。”滕子衿竟沒想到這陳國郡主言行如此直白,滕靜姝還在此處,若是被父親和祖父知道此事,定不會輕饒她,她隻能否認。
    “是嗎?”慕煙興致缺缺的含笑點頭。
    舒秋詞聞言噗呲笑出聲來,“郡主就是喜歡說笑。”
    王聞音也湊上前,暗暗瞥了滕子衿一眼,狀似無意道,“有些人就是看不清身份,像廣陵王世子這種身份,日後若是要娶妻,也隻會是嫡女。”
    王曼文默不作聲,靜靜地看著這幾人。
    “王姐姐似乎早已過了及笄之年,怎還未傳出姐姐定親的喜訊。”滕子衿無辜的看著王聞音。
    “放肆,你一個庶女怎敢如此與我說話。”王聞音頓時沉不住氣了,她欲要與五皇子聯姻之事,在這京都貴女圈,幾乎人盡皆知,這滕子衿就是故意往她心口紮刀。
    “王姐姐,滕子衿再如何,她也是滕家的庶女,若是要教訓也理應由我父親和祖父來教訓,王姐姐若是當真想要教訓庶女,王家那麽多,還不夠嗎?”滕靜姝頓時冷了臉色,滕子衿再不招她待見,但她也是滕家的女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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