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軋鋼廠下班的工人趕著天色回到家，95號院的人進入大院門口就感覺不對勁。
    “咦，老閻呢？怎麽今天還沒回來嗎？”劉海中背著手轉頭四顧，沒看到門神的身影。
    “沒在好，等下喝一杯不喊他。我說哥幾個，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何大清死魚眼瞪著易中海，本想不和他說話的，還是沒忍住。
    “哪能呢，我們有啥事。”許富貴揮手，上來扯易中海。
    “肯定有事，不然說好中午去醫院的，怎麽你們大早上就去過了？”何大清視線又轉到許富貴那長臉上。
    “嗨，上班的時候你不還沒起嗎，就沒喊你。”許富貴側過頭，沒看何大清。
    何大清想再詢問劉海中，結果胖子突然喊，“好像都在中院，別出事了！”
    喊完幾人都快走幾步，進了中院。
    剛踏入中院，幾人差點叫出聲。
    整個四合院的人隻要不上班的，差不多都在。
    易中海一陣心慌，趕緊分辨他們神情。
    好奇，探究，就是不見悲傷，他鬆一口氣，這才在人群中找人。
    幾個大媽見到男人回來了，倒是先一步起身過來。
    李氏上來就拉著易中海往家走，劉海中媳婦也是。
    “咋了？”易中海和劉海忠同時問出聲。
    “回屋說。”李氏麵色還算正常，點點頭繼續向家走。
    易中海回頭又看一眼，眾人還在談論，沒有注意到幾人。心裏有了底，知道這事和他們無關。
    “出什麽事了？”他進門就問。
    “東旭和洪芳扯證了。”李氏一句話讓易中海石化。
    半晌後他才反應過來，“誰是洪芳？”
    “呃，中午王媒婆拉來的姑娘，我看著也喜歡，就是沒想到兩人這麽對眼，竟然下午就把事辦了。”
    李氏也是哭笑不得，雖說是讚成的，可這麽搞像是偷人一樣，怎麽想都不得勁。
    “姑娘你也看過了？”
    “嗯，白白淨淨的，身盤又好，除了少秀氣點，真沒得挑。父母還是雙職工。”李氏說著自己倒是先開心起來。
    易中海點點頭，對於別人閃婚，他不反對也不讚成。
    對於賈東旭閃婚，他卻是鬆一口氣，心中巨石掉到了地上。
    “姑娘在院裏嗎？”他想了想又問，這就是隨意問了句，心裏肯定認為是回去了的。
    “在的，我看著好像還準備住下。老易，你說有沒有什麽問題？”李氏就是這點想不通，總感覺不對勁。
    易中海愣愣張著嘴，心中放下的石頭又有提起來的趨勢。
    “老嫂子怎麽說？”片刻後他問了句。
    “正開心呢，一聽說扯證了，就嚷著要辦酒。”李氏麵色不好看，這一頓他們兩人可不能白吃。
    易中海緩緩點頭，人向著屋外走去，在門簾口停下，手頓在半空，“彩禮呢？”
    “中午出去的時候，老嫂子沒給東旭錢，我就塞了把，約莫一萬多吧，倒是沒聽到說給多少彩禮。”
    易中海身體僵住，愣了片刻一言不發挑開門簾向外走。
    出門看到了老閻，原來躲在一堆人的身後。
    易中海顧不上其他，大步向著賈家走去。
    剛到門口聽到一個姑娘的聲音。
    “東旭，這桌子也不能要了，還有那櫃子，到時候一起扔了。”
    “哎，好的！”賈東旭爽快的聲音傳出。
    易中海腳步頓住，心裏已經描繪出了下一刻的畫麵：賈張氏一蹦三尺高，指著姑娘鼻子就罵。騷狐狸，浪蹄子，等等至少兩樣，然後姑娘對罵，再接著婚事吹掉。
    他暗道可惜，這姑娘怎麽剛進門就來這一出。
    然而他下一刻差點驚掉下巴，賈張氏出聲了。
    “閨女，差不多行了，家裏都快換過一茬，你們留著點以後過日子用。”
    這是賈張氏？沒吃錯藥吧？
    易中海猶豫了片刻還是敲敲門，“東旭，在家嗎？”
    “師父，在家裏，你進來。”
    易中海挑起門簾，推門而入。
    入眼三人，都是喜氣洋洋，絲毫沒有劍拔弩張的意思。
    “師父，這是洪芳，我愛人。小芳，這是我師父!”賈東旭給兩人做介紹。
    “師父好！”姑娘脆聲喊，還微微鞠躬。
    易中海心裏的疑惑被這一聲削去了九成，立刻覺得這姑娘和東旭是良配。
    “好好，小芳你也好！”易中海麵露笑容，看著幾人的架勢，伸手畫了個圈，“你們是在幹嘛？”
    “師父！”洪芳沒等賈東旭開口，接過了話。
    易中海老懷寬慰，這姑娘能處！開口閉口師父師父的。
    “我們準備把家裏的東西換一些，東旭媽一向勤儉，苦了好些年，也要讓她過過舒心的日子。”
    “哎喲，小芳你真是！哈哈哈！”賈張氏想努力保持長輩的矜持，沒忍住笑歪了牙。
    易中海嘴角抽抽，心裏的疑惑越發大了些。
    “東旭，換些家具倒也是應該，不過是不是慢慢來，或者等月底發了餉再一件件添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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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這話已經是在心裏咀嚼過了兩遍，害怕引發小兩口矛盾，又怕不說的話，小兩口不會過日子把家底都敗光。
    其實他心底還有個擔憂，卻不方便說出口。
    “師父！”洪芳又脆生生喊，臉上都是笑容，“師父你是不是害怕我們不會過日子？把錢都浪費了？”
    易中海麵露詫異，勉強笑笑，“以後的日子還長嗎。”
    “師父！”賈東旭露出笑，靦腆中帶著驕傲，“小芳說她用私房錢給置辦。”
    “你的？”易中海愣愣看著洪芳，心底的那一絲擔憂盡去。
    她是害怕這姑娘是個騙子，既然自己要拿錢出來置辦家具，這肯定不是騙子，是衝著過日子來的！
    “好，好！”片刻後易中海撫掌大笑，“是個好姑娘，東旭你們有什麽事要師父幫忙的，盡管說。”
    老易這話三成是真心，七成就是客氣。
    賈東旭聽了這話眼睛一亮，“師父，還真有事。”
    易中海無語，這算是自投羅網嗎？
    不過不是賈張氏提要求，東旭這孩子的話，應該不會讓他太為難。
    “啥事？”
    賈東旭看了眼洪芳，紅著臉扯住易中海往外走。拉開門看到中院裏烏泱泱的人群，瞬間倒退，又扯著易中海走到屋子角落。
    易中海越走越心慌，這是大事？
    “師父，那個，今天晚上能不能麻煩你到哪家借住一晚？”賈東旭喊了聲就垂下頭，聲音越說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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