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秘書再次過來的時候，屋裏幹幹淨淨。
    真的字麵意思的幹幹淨淨，屋裏除了牆壁窗戶，啥都沒有。
    眾人被楊氏胡氏堵在門口，凡是進來搶法幣的，都給關門放賈張氏給嚇住，乖乖留下打掃。
    人多手雜，也不知道是誰，氣不過被拉著幹活，屋裏僅剩的幾塊破木板一張破凳子，慌亂中被順走，就成了現在這模樣。
    胡氏麵帶羞愧，內心忐忑，不知道這個廠裏的大人物會不會怪罪她們。
    黃秘書看了眼屋裏，倒是很滿意。
    他揮揮手，“你們出來。”
    眾老娘們低著頭，默默走出門。
    幾秒後，她們呆在原地，月亮門門口站著幾個人，身邊都是嶄新的家具。
    什麽意思？
    她們猛然回顧李大媽家，家裏空空蕩蕩，要是住人，確實應該添置家具。
    可是這添置家具，不是應該自己來的嗎？廠裏還負責這事？
    “同誌，問你一聲啊，這搬進來的是誰啊？廠裏領導？”楊氏湊到黃秘書身邊小聲問。
    黃秘書笑著搖頭，“不是的，和我們一樣是個普通工人。”
    他也不多解釋，招招手讓月亮門門口的人開始幹活。
    家具不是什麽好材料，耐不住它們新啊！
    大媽們覺得孩子結婚的時候最多添置個一兩樣，這可好，從床到櫃子，桌椅板凳啥都齊了！
    還有水壺臉盆，碗筷杯子！
    “這家什麽來頭？”
    “問楊氏，她剛才在問。”
    眾人一把扯過楊氏，“楊氏，這家什麽人？廠領導嗎？”
    楊氏嘴唇發抖，努力了幾次才發出聲。“我剛才問了嘴，說是普通工人。”
    每進去一樣，她就感覺被抽掉了一根骨頭。明知道不送進去也沒自己的份，可是看人得好處，自家沒有，那難受勁就別說多厲害！
    “嗤，普通工人能有這個待遇，不說自己買得起買不起，廠裏還負責給你送？”一個大媽不信，又看向胡氏。“胡嫂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胡氏冷哼一聲，沒有接嘴。
    她知道，這絕不可能，廠裏工人請假去買東西還得扣工資，怎麽可能安排人給送家來。
    “肯定是領導，現在的領導不像以前，不喜歡張揚！”洪芳淡淡說了句。
    賈張氏瞥一眼清清白白的兒媳婦，心裏有氣，氣她中途開溜也不管自己。可是這氣她不敢放出來，兒媳婦可是也說過要給家裏換新家具的。
    忍了！打掃衛生什麽的就讓她來吧，至於換完以後，哼哼！
    “我也覺得是這個理！”楊氏點頭，讚許看了眼洪芳，眼中都是可惜。
    要是這個姑娘沒有給賈東旭，讓自家老大娶了該多好！
    老閻就是膽子小，這截胡就截胡，一輩子能截胡幾次？他們賈東旭有本事來截胡老二的媳婦！
    “謔！還有縫紉機！”一個識貨的大媽驚呼。
    “縫紉機！”“哪呢，哪呢？”
    站門口的幾人都朝月亮門門口張望，既舍不得離開門口又有衝動去看一眼。
    看著門內一樣樣新家夥被擺好，雖然不是自己的，心裏也快活，可是縫紉機那是稀罕貨！
    整個四合院都沒有，這竟然是95號院的第一台！
    賈張氏聽著眾人的恭維，眼珠通紅。
    這個榮譽本來是她賈家的！洪芳也說了，等家具換好，接下來就是添置一台縫紉機。
    這個新領導竟然麵都沒露，廠裏都給安排了！
    “這不會是貪汙了吧？”她嘴巴沒受大腦控製，腦子中的話一下禿嚕出來。
    轟！
    人群響起猛烈響動，接著就是死一樣的安靜。
    下一刻，賈張氏身邊就空了。
    胡氏離她三步遠，“賈張氏，你要找死別扯上我們！”
    “就是，就是，什麽話都能瞎說的嗎！”眾人也批判，手指如利劍，一下下戳向賈張氏。
    賈張氏臉色煞白，也知道自己說了胡話。這話要是被這個領導聽了，他兒子還能不能繼續在廠裏待下去都不知道！
    “啊！好暈，好暈！”賈張氏搖頭晃腦，三角眼偷摸巡視。見眾人都看糞坑裏的蛆一樣看著自己，立刻大喊一聲，風一樣跑出月亮門。
    洪芳沒動，還是站著看。
    眼中流露出不甘，她本來也有這種風光。
    這些家具，除開那縫紉機，不會超過兩百萬，她家也不是買不起，可是。。。
    她死死咬著牙，防止自己哭出來。
    自己竟然淪落到和賈張氏這種又蠢又貪又不上台麵的人生活，這以後起碼五六十年吧，難道要一直這麽生活？
    突然她回頭，看著收拾好了煥然一新的三間房，眼中流露出慶幸。
    還好，還好，以後可以有機會不住一起，不然她真的會瘋掉！
    幫著抬家具的人，在屋裏一陣忙碌，很快屋外的人眼中都是星星。
    屋裏的家具反著刺眼亮光！一水新，真是抱著睡覺也樂意！
    黃秘書最後出來，他給門掛上鎖，向著眾人點點頭就算是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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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身抬頭，前路沒了！
    黃秘書心中一慌，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自己遇上了搶劫的。
    “你，你們幹嘛？”
    楊氏趕緊露出笑容，八顆牙的！“領導，這到底是誰啊？說給我們聽聽，讓我們有個準備，以後別衝撞了人。”
    黃秘書鬆口氣，原來是問事，這壓迫感太強烈了點。“不是領導，說了就是普通工人。”
    “領導，你這麽說就不對了！我們都是好人，家裏男人也在我們廠上班，說說嘛，早晚要知道的！”陶氏也好奇的緊，忍不住詢問。
    黃秘書搖頭，“真的不是，哎你們怎麽不信呢！”
    楊氏皺眉，“那他這些家具都是自己買的？”
    黃秘書有心走人，可是現在圍著的都是女的，他一個男人總不好和她們對上吧。
    “那是她救了人，廠裏獎勵給她的！”
    這不好說得太明白，這是婁總掏的腰包不能算是廠裏給的。不過也不算是騙人，廠子都是婁總的，他掏錢和廠裏掏錢有啥區別？
    “救人？獎勵的？”楊氏和胡氏沒有再懷疑，一下就信了。
    林俊生救了人，別人送他新房子，有錢人說的房子，可不是這種大雜院中的幾間，那是一套！
    至於是一進還是二進的，那就要看多有錢了。
    像是軋鋼廠那個最大的，人稱婁半城，要是小林救的是他，送一套三進的四合院也不是多不可思議。
    這間的人救了誰，廠裏送他兩間房，說實話以她們現在的眼光，那是算比較一般的。
    怎麽的也要送個帶院子的，比如說她們的西廂院，一整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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