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哥，你先去，我和秦家姑爺說點事，等下回來捎我。”
    “嗯，不用等著你嗎？”
    “不用，秦家姑爺交代了我點事。”
    “行，我大概半個多小時，夠了嗎？”
    二牛叔想想，一共就幾句話，他點頭，“足夠！”
    目送驢車向胡同外走，二牛扔了煙屁股，就要上手搬木箱。
    一隻手伸出來，“這位大哥，來來，我幫你！”
    秦二牛嚇了一跳，“啊！你啥時候在邊上的？”
    楊氏尷尬笑笑，自己這麽大個人，一點存在感也沒有的嗎？
    “剛回來，大哥，你這是進院找人？”
    “嘿，是啊，我找秦家姑爺，是這個院的吧？”
    楊氏笑得很陽光，“是叫林俊生吧？”
    “林俊生？”秦二牛陷入沉思。
    楊氏眼角跳動，內心鄙視不已，這林俊生不就是秦家姑爺，有啥兩樣？這個貨不太聰明的樣子！
    “他婆娘是不是叫秦淮茹？”
    秦二牛恍然，“啊，對對，就是秦家姑爺！”
    楊氏搖頭，心裏的好奇消失了個九成。
    伸了手，也做不出轉身就走的事，她抬起一頭向裏走。
    秦二牛露出靦腆笑容，“謝謝大妹子！”
    得，這話中聽！天天被大媽嬸子的喊，楊氏都快要忘了自己才三十多的事實。
    兩人走在去往西廂院的路上，一路上看到的人都好奇，有人圍上來。
    “楊大媽，這誰啊？”
    “我，我找秦家姑爺的！”圍過來的鶯鶯燕燕，讓秦二牛手足無措。
    楊氏笑笑，“門口遇上的，淮茹家的親戚。”
    院裏幾人看了眼同樣黑瘦的臉，沒有一點懷疑。
    秦二牛擺手，“要說親戚，和小慧才近，她是不是也在院裏。”
    楊氏定住身，然後被秦二牛頂著箱子往前走了兩步。
    “哎，大妹子，怎麽了？”秦二牛停下，露出不解目光。
    “你，你和誰親戚？”
    “和淮茹家出了五服，小慧家還親點，怎麽了？”
    楊氏感覺自己中了五百萬，是人直接用報紙包好放到她家門口的。
    “喬，喬慧？”她竟然一下就知道了姑娘名字。
    這姓氏還是哪個小子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沒想到連名帶姓一下齊全。
    “哎，是。”秦二牛想到老娘誇獎這姑娘的場景，臉上露出憨厚笑容。
    院裏幾人交換視線，再次盯上這憨厚臉。
    楊氏一激靈，忙趕人，“你們讓讓，箱子很重的。”
    “啊，大妹子，要不我來扛！”老實的秦二牛就要伸手來接她那頭，楊氏已經抬腿往前走。
    “沒事，還能拿得動，我們快點走，他們家都在一個院。”
    “哎，謝謝了大妹子！”
    兩人一前一後走，身後像是點了炮仗，眾多麻雀撲棱翅膀發出雜亂聲音。
    楊氏在月亮門門口回望，見幾人在原地談論，她鬆口氣。還行，事態沒有變的更糟。
    走到林俊生門口，楊氏指了指門。
    “他們今天都出去了，大哥你東西放下，要不到我家等會兒？”
    秦二牛臉上浮現猶豫，這個場麵他沒設想過啊。
    轉念一想，不在家不是更好，自己都不用假裝，等到阿福哥回來走人就行。
    “我，我到門口等等吧，東西拿來了，不見秦家姑爺也行。我堂哥等下要來接我。”
    楊氏大樂，還有半小時呢，叫喬慧是吧，足夠把信息都問個遍！
    “大哥，我們和小林小慧都是一個院的，大家平時關係好著呢。你家裏坐坐，喝口水，這值當啥。”她不由分說，扯住秦二牛衣袖。
    秦二牛被扯住袖子，腦子差點宕機。
    城裏人這麽熱情，他感覺自己會壞事。
    強迫自己冷靜，輕輕掙開袖子，跟著楊氏走。
    孫大媽在屋裏聽到兩人的說話，想了想扔下手裏的活出門。
    楊氏走在前麵，臉上淡淡笑著，似乎是日行一善結束，這就回家睡覺省一頓。
    中院幾個老娘們，看著兩人走過，雖然有好多疑問，也不好當著這黑瘦木訥的漢子問。
    直到兩人走出中院，眾人這才恢複議論，紛紛猜想這漢子送來了什麽東西。
    賈張氏從屋裏探出頭，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吵啥呢？讓不讓人睡覺？”
    分享信息的幾位，紛紛啐了口，戰場挪到何大清屋門前。
    “睡睡睡，都下午了還睡！”“嗬嗬，省一頓，蠻好。”“這家裏兩個婆娘都是一天到晚睡，倒是蠻配的。”
    賈張氏認為幾人是在背後議論她，但她沒有證據。出了門用眼神盯著妖豔賤貨們，直到把她們看扁，這才施施然往外走。
    她是被憋醒的，不是被吵醒的，心情不好不壞。這就不發飆了，使了勁等下餓了還不知道誰做飯。
    想到這裏，她歎口氣，洪芳這妮子，怎麽還不換家具，這讓她的脾氣不好發作，難受。
    走到中院大門口，賈張氏停下身。
    有八卦!
    楊氏這個賤貨，和野男人在說話，臉上帶著勾引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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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瓜啊，驚天大瓜！
    她回身，見到孫瘸子媳婦要過來，忙示意她別出聲。
    孫大媽皺眉，自己去易中海家，你啥意思？
    帶著遲疑，她上前兩步，也學著她探出腦袋。
    見楊氏和小林親戚還在門口，她正要繼續去喊李氏，邊上又多了幾個腦袋。
    “大哥，來來，進去坐會兒。”
    秦二牛怕自己陷在城裏回不去，頭搖得像是撥浪鼓。內心淒苦，怎麽切口還不到來？
    秦家姑爺不是說，隻要透露出和小慧是親戚，這幫人就會一直問。
    怎麽還有拉人進屋這內容，秦家姑爺沒說啊！
    楊氏又客氣了幾句，這黑瘦憨厚的漢子就是不進屋，她突然好感大生，這是個實在人！
    咬了咬牙，心裏閃過一瞬間的猶豫，是不是要繼續自己目的。
    想到大兒子癡癡傻傻望著西麵，想到林俊生讓老丈人帶回去的東西。
    她眼神終於堅定。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大哥，對不住了！
    “大哥，那陪你嘮會天。欸，我怎麽聽說小慧一家是城裏人？”
    來了，來了！
    切口終於到，秦二牛鬆口氣，臉上露出如釋重負表情，當然在對麵看來就是憨厚。
    美中不足的就是，這裏就一個人，不是秦家姑爺說的他會被鶯鶯燕燕包圍。
    自己一點也不稀罕！
    這樣才自在點，至於一個人，那好辦，說話大聲點就是！
    秦二牛像是被說到了癢處，開始大聲敘說。
    “小慧她一家過得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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