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樣，眾人都隱隱匯聚到了玄妙觀北麵。
    有同誌先行過來打探，過來匯報，“羅科長，林同誌，地址是錯的，懷疑是假地址。”
    林俊生訝然，“假地址也能發信？”
    羅浩搖搖頭，“按說不行的，這怎麽假了？”
    那個同誌指著遠處的小弄堂，“觀韻裏，隻有一到六號，這地址寫得是七號，沒有這間的。我們向人打聽過，從沒有叫過七號的房子。”
    “等下，我們去看看。”羅浩說完起身向觀韻裏走。
    林俊生沒說什麽也跟上，心裏疑惑是不是一開始就弄錯了。
    手表上根本不是便宜老丈人刻畫的，或者說就是同樣款式的手表被人胡亂劃了字。
    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千把萬的手表，誰能說不要就不要，老婁也沒有這麽敗家的！
    難道真正的電報隱藏在另一份中？
    還有一份，‘父病，速歸’，他和劉思討論了下，覺得不像。
    電報送到前門大街的成衣鋪，收信人都沒拿到電報呢。
    胡思亂想中，林俊生跟著羅浩走完這條小弄。
    “按說有人取了信，肯定說是有這個屋子的，這倒是奇了。”羅浩自言自語，又準備往回走。
    “等等，取了信？”林俊生站住了腳，詫異詢問。
    “嗯，昨天傍晚送的信，郵電局的同誌說就是在這裏給的。”
    “他沒說什麽異常？”
    羅浩搖頭，“電話裏沒細問，就知道是送達了的。”
    一道電光在林俊生腦海閃過，他拿起記錄地址的紙條，指著‘七’字，“郵電局裏也是這個大寫的七？”
    羅浩張大嘴，急忙往回跑。
    兩人回到觀韻裏一號圍牆外，找了處沒有被堵嚴實的圍牆窗口小心朝裏探視。
    “門沒關好！”羅浩急聲低喝。
    “我進去看看！”
    林俊生說完，轉進和隔壁圍牆形成的夾弄，一個縱身翻入圍牆。
    快速貼到主屋，細細傾聽，沒有任何聲響。
    站起身，腳步遲疑，不敢往裏走。
    既怕撲空，又怕真見到什麽！
    “篤篤篤！”
    敲門聲讓他一激靈，眼睛快速追向聲響處，發現是圍牆門，鬆口氣。
    打開門，羅浩進來。
    “咋了，見你站著一動不動。”
    林俊生捂住臉，害怕自己表情被發現異常，“哎，怕進去看到不好的，羅同誌，要不你進去看看？”
    羅浩愣了下，回味過意思後拍拍林俊生胳膊，邁步往裏走。
    兩分鍾後，他探出頭，“有發現。”
    林俊生僵住，“什，什麽？”
    沒見到人進來，羅浩又回身，“哦，不是人！”
    呼！耳邊陳雪茹的哭聲隱去，林俊生忙跑進屋。
    剛進屋，隱隱聞到一股惡臭。
    林俊生捂住口鼻，跟著羅浩往裏走。
    “那裏，那裏，還有那裏！”羅浩也捂住了口鼻，站在西屋門口向裏指。
    “起碼五六個人的糞便。”
    林俊生屏住呼吸，“很多人到了這裏？”
    羅浩的聲音透過袖子，“嗯，真不講究，哪怕拉到院子裏啊！”
    忽略羅浩的怨念，林俊生腦子裏出現個畫麵，十八個歹徒和陳氏夫婦兩人擠在這三間屋子裏。
    不對，擠不下的！
    他走過大堂，來到東屋。
    也是亂糟糟的一片，被子扔在地下，看樣子有人還睡在了地上。
    羅浩也進屋，“這裏沒什麽特別的。”
    “羅同誌，我認為，這隻是其中的一個據點，或者就是隨便選的一處沒人院子。”
    羅浩點頭，“我去隔壁問問。”
    一番打聽，這間房子屋主出了遠門，過了年就走還沒回來。
    隔壁院的很確信，前天之前，這裏還沒人，這院牆上的窗原先沒有堵起來，走過能看到庭院。
    公安和軍管處的同誌又小心走訪了周邊幾條弄堂，著重詢問有沒有長時間沒人居住的房子。
    隔了兩條弄堂，又發現一處聚集過人的房子。
    也是一片狼藉，不同之處是這裏有飯菜的殘渣。
    羅浩看著這一切，愁眉沉思半晌，轉身問跟著的同誌，“回信的電報怎麽寫的？”
    “風近，淩倉燈。”
    “風緊扯呼！”羅浩脫口而出。
    “藏起來等！另行通知？”林俊生也接了句。
    羅浩一拍手，“狗日的，藏得好深！還以為是個人名呢！”
    兩人都是感慨，然後一個很要命的問題擺在麵前。
    怎麽辦？
    安排兩個人蹲守，幾人回到了公安局。
    半小時後，劉思的感慨聲從電話裏發出。
    “夠陰的，侯立民老小子這意思讓他們先藏起來，等風頭過再聯係。
    他們肯定還有聯係的地址！”
    林俊生不停踱步，“這之後該怎麽辦？”
    “白玲同誌呢？讓她給分析分析。”
    林俊生歎息，“她說自己有事，以為是十拿九穩的，就沒下車，去了滬上。”
    “哎，沒有頭緒啊！”
    “他們綁架了人，總要有個說法的吧？”羅浩提出疑問。
    “羅同誌，你是說陳氏夫婦的店裏是吧，有人盯著，暫時還沒有消息。沒有勒索，沒有開什麽條件。
    我們倒希望那夥歹徒聯係，沒想到都躲了起來。”
    林俊生停下腳步，“劉同誌，那之後還是麻煩你把姑蘇去四九城的電報分析分析。”
    “嗨，這應該的，不過我最怕的是那老小子不在了四九城。這就大海撈針了！”
    房間裏兩人都沉默，這確實是很可能的事，侯立民知道自己暴露，肯定藏起來。
    藏起來又沒有跑路更安全，最有可能的還是已經不在城裏。
    “林同誌，你怎麽辦？”劉思詢問。
    知道他意思，是問要不要回去。
    林俊生搖頭，“我在這裏等，他們不會總是這樣藏起來的，最後還是會勒索贖金。
    現在隻有等他們出手，我們應對。”
    “哎，也隻能這樣。你放心，有疑問的電報我會標注出來。”
    掛了電話，林俊生遲疑了下沒有離開，“羅科長，那個我還要單獨打個電話。”
    “哦，哦，行！”
    從公安局出來，林俊生借了輛自行車，漫無目的逛了一小時，這才回到錦華居。
    轉進隨身空間，一聲喊傳來。
    林俊生心抽了抽，轉身露出笑臉。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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