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科長辦公室，臨時搬來的一張桌子上，擺滿了菜，仿若回到了運河邊上的小飯館中。
    陳雪茹拉著捧著茶缸子渾身抗拒的白玲上桌，鄭朝陽拉著郝平川和羅科長到角落了解情況。
    陳雪茹相信隻要有消息，男人肯定能順著線索找去，最終找到自己父母！
    她胃口大開，吃了幾個菜，味道都不錯，見白玲還是傻坐著，開口勸菜。
    “白玲姐，那個燉蛋算了，放茶缸子裏拿來沒了看頭，其他的還行，你試試呢！”
    眼角餘光中三人視線不停在往自己身上掃，白玲天人交戰好一會兒，破罐子破摔。
    問就不承認，不問自己也不否認是白玲。
    大家心裏有數，就這麽相忘於江湖，很好。
    執念放下，她也來了點胃口。
    放下水杯，愣住。
    為什麽這會兒一點惡心的感覺都沒有？難道並不是那回事？
    “我，先上個廁所。”白玲覺得這個時候，弄清這件事比任何的事都重要，起身就往外跑。
    鄭朝陽和郝平川霍然起身，兩人同時驚呼。
    “白玲！”
    “白玲聲音！”
    陳雪茹被唬了一跳，好容易想嚐試嚐試的醉蝦沒夾住，掉在了桌上，她翻了個白眼。
    “咋了，就是白玲姐啊！”
    郝平川幾步到了桌子邊，露出自認為和善的笑容，“陳姑娘，我們也沒怎麽吃飽，能再吃點嗎？那個你看，你表哥都請我們吃的。”
    陳雪茹小手一揮，“自便！”
    既然真的是公安，那沒什麽好拘束的，反正自己和白玲姐也吃不完。
    郝平川回身拉住鄭朝陽，想了想又拉著羅科長一起上了桌。
    三人落座，郝平川拿起個草頭餅咬了口，似是感慨說了句，“沒想到白玲這化妝本事現在這麽厲害，我們都認不出來！”
    陳雪茹咯咯笑，“她哪裏的化妝術，我表哥給她弄的。”
    羅科長也笑出聲，“要不是預先知道，我也嚇了跳，怎麽今天過來的林同誌和昨天大不一樣。”
    “嘻嘻，今天是我，催著他快走，沒時間弄好。”陳雪茹抓起一個田螺，轉了圈考慮怎麽吃。
    “陳姑娘，你拿筷子挑出來。”羅科長說了句，又隨意掃過她的臉，“你也化了妝？”
    “嗯，表哥怕我遇上危險，被那夥歹徒遇上。”陳雪茹依言拿筷子往外挑肉，見到大團的肉出來，眼中露出欣喜。
    對麵的兩人眼睜睜看著一個大功告成的人，露出略猙獰的表情，對視一眼，不得不信。
    視線中出現一個人身影，兩人同時抬頭。
    捂著口鼻的白玲進來，感受到兩人的注視，腳步略慌亂。
    加快了腳步跑到陳雪茹身邊，挨著她坐下。
    顧不得三人異樣眼神，她湊著小姑娘的大波浪深吸一口氣。
    “呀！白玲姐你幹嘛？”陳雪茹的臉紅了最外圍的一個圈，剩下九成是驚恐。
    “呼！”長長出口氣，白玲又捏著陳雪茹的手，直接把她筷子上的肉塞入嘴。
    “白，白玲姐，你怎麽了，好奇怪！”陳雪茹懵逼了一瞬，默默把筷子放到白玲麵前，又重新拿起一雙。
    咽下嘴裏的肉，白玲又感受下，一點想要吐的感覺也沒有！
    事實在眼前，再匪夷所思也不得不信。
    自己七成是有了那賤人的種，還是聞到異味就要吐。
    有個不著調的解決辦法，聞著陳雪茹的味道，這吐的感覺就沒有。
    她想到了更深一層，或許不是陳雪茹的味道，而是她身上殘留的那賤人的味道！
    明明這麽想更加惡心，腦子都催著快點吐，身體很誠實，一點想吐的感覺都沒有。
    也不對，換了個感覺，餓死了的那種！
    白玲又隨便夾了一筷東西囫圇嚼了咽下，這才舒緩點，她瞥了眼對麵兩人。
    兩人忙低下死死盯著她的眼神，在桌上找吃的。
    鄭朝陽夾了一筷子醉蝦，也不管蝦頭蝦殼隻管放嘴裏嚼吧。
    郝平川夾螺螄，夾了好幾次依然夾不住，腦袋上都要冒汗，靈機一動直接伸手抓。
    白玲扯了扯嘴角，轉向擔憂的陳雪茹，“我懷疑鼻子出了點問題，你身上好聞，湊近了聞聞。”
    “呀，白玲姐，你說啥呢！”陳雪茹稍稍平複的臉色又分了層。
    “嗬嗬，誇你呢。”
    白玲忽略坐著的人，看了眼桌上的菜，戳了戳年糕，坨到了一起。
    她撇嘴，夾了塊蚌肉放嘴裏，嚼了下挑眉，“雪茹，他啥眼光啊，不好吃。”
    羅科長看了眼她吃的什麽，“白同誌，這些菜要熱著吃，你這個叫蚌肉，冷了發腥。”
    白玲哦了聲，垂下頭。她自然知道，不過是找機會損損那賤人！
    又隨意換了塊炒蛋，“羅科長，這案子我之前也跟著，最後我以為十拿九穩了，就忙自己的事去。怎麽兩個地方都不是嗎？”
    羅科長點頭又搖頭，“一條不是，一條八成可能是的。那條......”
    “等等，讓我猜猜。”白玲擺擺空著的手，“是不是那魚的那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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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科長轉向陳雪茹，後者搖頭，“不是我說的，是白玲姐猜出來的！”
    “嗬嗬，真不愧是紅都中央大學情報專業的高材生，果然厲害！你怎麽分析......”
    “白玲！”鄭朝陽低低喊了聲。
    白玲頭也沒轉，還是衝著羅科長，“這不算啥，隻是我知道一條真一條假，判斷哪條更有疑點而已！”
    “白玲，你好歹說句話吧，我們大老遠專門過來的！”郝平川盯著陌生的臉，底氣不足，語帶祈求。
    白玲揮揮手，“談正事呢，你們那點破事等以後再說，要是你們忙著回去見什麽鳥啊鳳的，那走著不送！”
    “白，白玲，你聽我解釋......”
    “羅科長，我是覺得‘魚網’兩字不合適，應該是‘魚’加一個動詞，這樣才能表明事情成了。‘鳥落’這樣就明白的多。”
    白玲自顧解釋，像是沒有聽到對麵的話。
    羅科長頭沒動，眼珠子左右掃視，這兩人有事！
    還有，這分析走心了嗎？
    我們是在討論案情，不是討論語文教材，扣著字有啥意思！
    “白......”鄭朝陽又張口，這次說了一個字自動停住。
    白玲轉頭對著他，臉是陌生的，眼神也是。
    “你要吃就好好吃，別說話。吃完沒事就走！”
    鄭朝陽張了張嘴，底下被踹了腳，他無力垂頭，又夾上一筷醉蝦。
    白玲轉回頭，衝羅科長微微露出笑容，“我們繼續說。”
    羅科長扯扯嘴角，說啥說啊，你們這是兩口子鬧矛盾了嗎？吵架吵到公安局？
    呃，這是飯桌，好吧，那沒事了，繼續！
    “白玲姐！”陳雪茹扯扯邊上人的袖子。
    白玲淡然又轉過點，“嗯，咋了？”
    “你們是不是有事？”
    唰！鄭朝陽和郝平川抬頭，眼睛死死盯住白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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