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瑩抿唇輕笑：“這有什麽難為情的？田立，你學醫的時候，身體模型也是見過的，為什麽還會有這樣的想法？作為醫生，站在你麵前的患者都隻是一堆器官，不要去想性別。”
    田立慚愧，她到現在還無法直視裸露的軀體。
    這應該就是師父說的，她還不能出師的原因。
    “李瑩同誌，你趕緊來給我兒子看看，他疼了一夜。”餘太太心疼得眼淚汪汪的。
    李瑩放下醫藥箱，走到床前，床上的男生滿臉漲紅：“不要，我不要醫生看，我不要他們給我看病！”
    李瑩觀察過後說：“不用把脈，也不用查看了，我知道他是什麽原因。”
    “什麽原因？”
    李瑩不好說，看到書桌上有紙筆，走到桌前，坐下，寫了幾個字，給幾個人看。
    ‘過度手淫！’
    “這是什麽意思啊？”餘太太沒懂。
    李瑩想到這是七十年代，人們的思想還很傳統，關於這種事情還不能說太明白，看向田立：“你跟你舅媽解釋一下。”
    田立臉更紅了：“我，我怎麽說啊？”
    “立立，到底怎麽回事啊？”
    床上的男生臉更紅了，用枕頭捂著臉。
    李瑩見田立不好說，便開口：“男生到他這個年紀，會有一個發育期，這種時候，男生對自己的身體都會有一種天然的好奇，他或許就是太好奇了，才會……”
    嗯，懂嗎？
    餘太太差不多領會了意思，從抽屜裏抽出一本人體畫像，砸在兒子的身上：“你個混賬東西，不好好上學，你盡跟我胡鬧！”
    田立也是擔心表弟，問李瑩：“我表弟他這樣沒事吧？”
    “吃點消炎的藥就好。”
    李瑩開了一個方子，“我這裏有一個中醫方子，也有一個西醫的藥名，你們看著辦，是吃中藥還是西藥。”
    餘太太萬分感激，“謝謝你了李瑩同誌，這件事……”
    “放心，為患者保密，這是我們醫生的職責。”
    田立這才和李瑩出了臥室，離開。
    “真不知道，這些小孩子都怎麽想的？”田立責備。
    “這是青春期孩子都會有的症狀，隻是你表弟身體太亢奮了，才會有這種情況。談談戀愛就好了！”
    說到談戀愛，田立記得表弟在學校裏暗戀一個女生，還追求過那個女生。
    “他之前都說了，喜歡一個叫暖暖的女孩子，還說要跟那個女孩子一起下鄉。”
    “暖暖？”
    這個名字，李瑩有點耳熟，但也沒有多想。
    “咱們該回去了。”
    “對了瑩瑩姐，我聽科室的人說，下周會安排人去部隊裏科普藥物的性能和作用，我看上麵有你的名字。”
    李瑩詫異，想到東湖那次自己給的藥方，可能是藥方出了成品，需要她去講一些用法用量。
    李瑩回到科研室，就看到陸清竹在看一份樣品的說明書。
    “小師哥。”
    “瑩瑩，這次軍部安排的藥物講解，有你的名字，你參加嗎？”陸清竹時刻關注李瑩的身體狀況。
    “我可以。”
    她的藥方，用法用量和忌諱自己最清楚。
    “那好。但你要做準備，可能會是去葉璟馳的部隊。”
    李瑩愣了一下，而後粲然一笑：“小師哥，我是一個容易因為私事而耽誤正事的人嗎？”
    “不是，要是沒有那三年的空窗期……”
    小師哥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李瑩翻個白眼，不滿嘀咕：“小師哥，罵人不揭短的，那三年是我的恥辱，你以後不可以再提了，不然的話，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小師哥！”
    “好好好，我不提了。這人就得吃一塹，才能長一智。”
    李瑩哼了一聲，不理會陸清竹。
    小師哥還是像之前那樣，循循善誘，老生常談，婆婆媽媽的。
    想到周奇也該采藥回來了，李瑩和田立早一點回家。
    家門口，杵著葉璟馳，他靠在牆邊，手指裏夾著香煙，整個人看起來特別落寞。
    田立很知趣：“我先進去看看周奇回來沒有？”
    說著丟下李瑩，進了院子。
    看到李瑩，葉璟馳掐滅了香煙，扔掉，走近。
    “本來想去醫院接你，怕你不高興，我就在這裏等著你。”
    “葉璟馳，你看起來很閑的樣子。”
    “也不是，最近在訓練，快國慶節了，我們要參加閱兵活動，這段時間，我可能要忙一些。還有，我現在住在部隊裏。”
    葉璟馳說著伸出手握著李瑩的手，語氣裏多了一份請求：“你晚上，能不能讓我跟你一起住在四合院。”
    “不能！”李瑩果斷拒絕。
    既然注定不可能有未來，那為什麽還要給希望？
    “葉璟馳，我們兩個一年後就要解決協議，離婚。這一年裏，我覺得最好還是不要再見麵了！”
    葉璟馳抓住李瑩的肩膀，低頭瀏覽著李瑩的眼睛，鼻子，嘴唇。
    “李瑩，你是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葉璟馳，你要我有什麽樣的感覺？還是說你一年後不想離婚，想對人家小姑娘不負責？”
    李瑩平靜質問。
    葉璟馳就是不喜歡她這個態度，對陸行舟是這個態度，對他也是，這態度明明就是把他劃分到了和陸行舟一個層次上。
    他不是陸行舟，他不是！
    “李瑩，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不公平，但是我忍不住，我忍不住會想你，想你的吻，想你的味道……”
    “葉璟馳！”李瑩打斷葉璟馳，這個男人說這麽曖昧的話，到底想幹什麽？
    想讓她藕斷絲連，想讓她開始動心，還是想讓她哭鬧，然後他就可以理所當然地辜負別的小姑娘？
    “你我本就沒有感情，現在分開是最好的結果。”
    “李瑩！”葉璟馳手上的力度大了幾分，壓抑著內心的憤怒，質問：“你到底有沒有心？還是你一定要這樣刺傷我來保全你的尊嚴？”
    李瑩睫毛顫動，她哪有尊嚴？
    從陸行舟帶著容寧回去逼宮那時起，李瑩就知道自己的尊嚴被人踩在腳下肆意腳踏了，也是從那時起，她告訴自己，自己的尊嚴要靠自己爭取，不再相信男人的鬼話。
    “葉璟馳，並無深情，又何必說深情的話？”
    葉璟馳手勁又大了一些，眸色更深：“你無情，但我有意。”
    說著低頭就要親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