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啦這位老爺爺！”
    綠裙少女發現自己認錯了人，小臉上飛起兩抹紅暈，但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反而像是覺得這事兒挺好玩似的。
    她對著還保持著尷尬姿勢的韓莫，連連擺手，露出一個甜美又帶著歉意的笑容：
    “我眼神兒不好，把你認成我一個熟人了！”
    “他跟你長得……嗯，氣質有點像！都是金閃閃的！”
    “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呀！”
    她說話的語氣天真爛漫，帶著一種不諳世事的純真，仿佛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句“老張”差點爆了個驚天大料！
    韓莫：“……”
    我能往心裏去嗎？！
    你這上來就給我安個“老張”的身份，還說我負責打掃衛生！
    這要傳出去，我“莫爺”的威名還要不要了？！
    他嘴角抽搐了幾下，努力維持著“韓老爺爺”的高人風範，心裏卻在瘋狂吐槽。
    不過……
    這小姑娘……絕對有問題！
    大大的問題！
    能隨隨便便從女媧聖像後麵跑出來，還認識一個同樣“金閃閃”的“老張”……
    這身份背景，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不簡單！
    難道是……女媧娘娘身邊的小仙娥？或者是行宮裏的精靈？
    總歸來說肯定是個大佬！
    不管她是誰，直覺告訴他，這個看起來有點天然呆、自來熟的小姑娘，很可能就是他此行要找的關鍵！
    至少，也是個重要線索！
    想到這裏，韓莫趕緊調整心態，臉上擠出一個盡量和藹可親的笑容：
    “嗬嗬，無妨，無妨。姑娘認錯了人，也是常有的事。”
    他順勢直起身子，不再糾結於下跪的事。
    誰知，那綠裙少女卻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奇玩具一樣，好奇地圍著“韓老爺爺”轉了兩圈。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指著韓莫這身雖然“裸奔”，但本質還是功德凝聚的化身，大眼睛忽閃忽閃地問道：
    “不過老爺爺，你這身‘衣服’好特別呀！”
    “雖然現在看著灰撲撲的，但我感覺……它以前肯定特別亮！對不對？！”
    “亮閃閃的！是用什麽寶貝做的呀？看著就好暖和！還很結實的樣子！”
    她一邊說，還一邊躍躍欲試地想伸手摸摸看。
    韓莫嚇了一跳，趕緊後退一步，避開了她的“鹹豬手”。
    開玩笑！
    這可是功德化身！雖然現在“電量”不足，但被你這麽一摸，萬一“漏電”了怎麽辦？！
    “咳咳！”韓莫幹咳兩聲，趕緊轉移話題，語氣恭敬地說道，“老朽乃一山野之人，途經寶地，特來參拜女媧娘娘聖像，並非什麽特別之人，讓姑娘見笑了。”
    他巧妙地避開了關於“功德金身”的問題，也沒問對方的來曆，表現得像一個普通的、虔誠的朝拜者。
    “哦……”
    綠裙少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大眼睛依舊滴溜溜地轉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她好像對韓莫的身份失去了部分興趣，又或者覺得眼前這個“灰撲撲”的老爺爺不如那個“金閃閃”的老張好玩。
    她嘟了嘟嘴，又啃了一口手裏的桃子，含糊不清地說道：“好吧好吧，那你拜吧，我不打擾你了。我……我去那邊看看有沒有新上的貢品！”
    說著，她邁著輕快的步子，一蹦一跳地朝著大殿側麵的偏殿跑去了，仿佛剛才那個認錯人的小插曲，對她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韓莫看著她那活潑跳脫的背影消失在偏殿門口，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這小姑娘……太古怪了！
    一會兒再想辦法接觸一下，探探她的底細。
    當務之急，還是先完成參拜大禮！
    他重新走到女媧聖像前的蒲團旁，定了定神，摒除雜念。
    然後，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對著那尊慈悲浩瀚的聖像，磕了三個響頭。
    禮畢。
    韓莫沒有立刻起身。
    他跪在蒲團上，抬著頭，仰望著那俯視眾生的慈悲麵容。
    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傾訴欲。
    反正……
    大佬這麽忙，應該聽不見我這隻小螞蟻的心聲吧？
    就算聽見了……大概也不會在意？
    就當是……對著樹洞吐吐槽，緩解一下壓力？
    想到這裏，韓莫索性閉上眼睛，在心裏默默地開始了“在線訴苦”模式：
    “女媧娘娘在上，弟子……呃，信徒韓莫，今日前來，實乃心中苦悶，走投無路，想跟您老人家嘮叨嘮叨……”
    “您是不知道啊，我這日子過得有多難……”
    “好不容易來到這方寶地，想安安穩穩種種田，發展點生產力，帶領鄉親們脫貧致富奔小康……”
    “結果呢？處處被人欺負！”
    “那個什麽清風觀！仗著背後有人，囂張跋扈，草菅人命！”
    “我為了保護村民，被迫出手……結果，辛辛苦苦攢的那點功德，全特麽……咳，全都消耗光了！”
    “現在是家底掏空，還惹上了一個後台硬得嚇死人的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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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仙之祖啊！鎮元子啊！娘娘您跟他熟不熟？能不能幫我說和說和？給打個折也行啊！”
    “我這榆樹溝，現在要啥沒啥，窮得叮當響，下一步該怎麽發展？一點頭緒都沒有！”
    “還有我這功德，清零了啊！空號了啊！想升級都沒點數！這日子還怎麽過啊！”
    “未來的路，一片迷茫啊娘娘！您老人家是創世聖母，見多識廣，能不能給指條明路？或者……隨便賞點功德也行啊？我不挑的！”
    韓莫越說越激動，簡直是把這段時間以來積攢的委屈、焦慮、鬱悶和對未來的擔憂，一股腦地全倒了出來。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訴苦”之中，壓根沒注意到……
    就在他不遠處的偏殿門口。
    那個本該去“找貢品”的綠裙少女，不知何時又悄悄探出了半個腦袋。
    她手裏還拿著那個啃了一半的桃子，但此刻卻沒有再啃。
    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正瞪得溜圓，一眨不眨地“盯”著跪在蒲團上、閉著眼睛、念念有詞的韓莫。
    她的小臉上，原本那種百無聊賴、找樂子的神情，漸漸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
    極其濃厚的……
    興致盎然！！！
    “咦？”
    少女歪著腦袋，側耳傾聽著，小聲嘀咕著：
    “榆樹溝？沒聽過的小地方……”
    “清風觀？哦……是五莊觀那個看門的搗蛋鬼手底下那群不成器的徒子徒孫吧？哼！就知道惹事！”
    “功德清零了？哎呀，真可憐……”
    “不過……這個老爺爺……好像很有趣的樣子嘛！”
    她聽著韓莫那一連串的“悲慘遭遇”和對未來的“迷茫規劃”，非但沒有同情，反而覺得……
    好像……
    挺好玩的？！
    尤其是聽到韓莫描述榆樹溝的發展困境，以及那些稀奇古怪的現代想法時，少女的大眼睛裏，開始閃爍起一種名為“好奇”和“興奮”的光芒！
    “這個叫榆樹溝的地方……”
    “聽起來……好像跟我以前見過的那些凡人村落……不太一樣呢！”
    “又是製鹽，又是打妖怪，還要搞什麽……基建？練兵？”
    “嘻嘻……聽起來……好像比待在這宮裏好玩多了！”
    少女越聽越覺得有意思，心裏的小算盤開始劈裏啪啦地響了起來。
    她的大眼睛，開始放光了！
    可憐的韓莫，還沉浸在自己的“在線訴苦”中無法自拔，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這一番發自肺腑的傾訴，已經被一個“真·大佬化身”給現場收聽，並且……成功引起了對方的濃厚興趣！
    一場由“在線訴苦”引發的“奇妙緣分”，似乎……
    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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