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老張”同誌，也就是玉皇大帝本尊，在後山捏著個小布包，對著自家水靈靈的外甥女二丫，那是想給又不敢給，糾結得像個初戀的小男生。
    韓莫在神像裏看得抓心撓肝：“我說老張大哥，您好歹也是三界至尊，送個禮怎麽跟便秘似的？那布包裏到底是啥？您倒是給個痛快話啊！新手村的平衡還要不要了？！”
    就在韓莫的腦子即將因為好奇心過載而冒煙之際，“老張”同誌終於一咬牙，一跺腳，把那小布包……又往袖子裏塞了塞，然後從另一個袖子裏摸出了一顆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散發著淡淡清香的青色野果。
    “咳咳，丫頭啊，這個……這個給你吃，山裏剛摘的，甜！”老張同誌臉上擠出一個憨厚的笑容，把野果遞給了二丫。
    二丫眨巴著大眼睛，接過野果，甜甜地說了聲：“謝謝張爺爺！”
    韓莫：“……”
    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那布包裏到底是啥？！
    老張同誌顯然沒打算滿足韓莫的好奇心，他隻是看著二丫小口小口地吃著野果，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複雜情緒，有欣慰，有慈愛，還有一絲……深深的愧疚。
    最終，他還是沒把那個小布包拿出來，隻是在二丫吃完果子後，用那雙布滿滄桑的手，輕輕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便轉身，繼續他那“憂國憂民”的田埂溜達大業去了。
    韓莫在神像裏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得，白激動了！這老張頭，比我還苟！”
    不過，他也敏銳地察覺到，二丫在吃了那個“普通”野果後，小臉似乎紅潤了不少，精神頭也更足了。
    “這野果……絕對不是凡品！老張頭，你個濃眉大眼的家夥，也學會玩‘低調奢華有內涵’了！”
    就這樣，“老張”同誌以其獨特的“老農”魅力，成功在榆樹溝融入了下來。
    他也不多話，也不搞什麽特殊化，每日裏背著手在田間地頭轉悠，對田庚改良的曲轅犁和新作物長勢讚不絕口。
    這天，風和日麗，萬裏無雲。
    小媧大佬，大概是終於看不下去“老張”同誌天天在村學外麵“鬼鬼祟祟”地“偷窺”加接近自家寶貝徒弟二丫了。
    她拎著一串剛從後山某隻倒黴熊瞎子洞裏“友情讚助”來的、紫得發亮的野葡萄，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找到了正在田埂上迎風遠眺、思考“神生”的“老張”。
    “喂，老張頭！”小媧的聲音依舊是那副懶洋洋、卻又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調調，“別擱那兒裝深沉了！我知道你不是來看風景的！”
    她把手裏的野葡萄晃了晃，紫色的汁水在陽光下閃著誘人的光澤。
    “想多了解那小丫頭的事兒？來來來，陪本姑娘聊聊天，要是本姑娘心情好呢，說不定能透露點‘內部消息’給你。”
    “老張”同誌聞言，臉上那副“悲天憫人”的表情微微一僵，隨即又恢複了那憨厚老農的模樣，對著小媧拱了拱手，苦笑道：“小媧姑娘說笑了，老朽隻是……隻是覺得此地風光甚好，令人心曠神怡。”
    “切！少來這套！”小媧撇了撇嘴，顯然不吃他這套，“走走走，後山那片小竹林，清靜，適合說悄悄話。”
    韓莫在神像裏，一聽這話，cpu瞬間超頻！
    大佬茶話會？！還是關於二丫的？！這瓜……必須吃到第一手熱乎的！
    他立刻將神像的“監控探頭”調整到最佳角度，甚至不惜耗費了一絲微弱的神力，將感知範圍悄悄延伸了過去，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
    他知道，這兩位真正意義上的“三界頂級大佬”之間的對話，絕對是“史詩級”的瓜田！裏麵隨便漏點渣渣出來，都夠他消化半年的！
    後山，小竹林。
    清風徐來，竹影搖曳。
    小媧和“老張”找了塊光滑的大青石，席地而坐。
    小媧也不客氣，直接開門見山，隻是那語氣，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調調：“說吧，老張，你到底想幹嘛？”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指了指榆樹溝的方向，眼神卻瞟向了“老張”那張古井無波的老臉。
    “那小丫頭，現在可是我的寶貝徒弟，金貴得很！你不會是……想把她帶回你那個冷冰冰、規矩比裹腳布還長，天天開會開到神仙打瞌睡的破地方吧？”
    老張同誌，聽到小媧這毫不客氣的吐槽，嘴角不易察覺地抽搐了一下。
    他輕輕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了韓莫從未見過的疲憊與無奈。
    他並沒有直接點破自己的身份，畢竟，他知道韓莫這個“小家夥”也在“豎著耳朵”聽牆角。
    他隻是用一種帶著幾分滄桑和追憶的“旁觀者”視角，緩緩開口，道出了一樁足以震動三界的驚天秘聞：
    “唉，說來話長啊……”
    “當年，天庭初立，三界秩序未穩，各方勢力盤根錯節，朕……咳，那位名義上的天帝，過得也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啊。”
    他頓了頓，目光飄向遠方，仿佛看到了久遠歲月前的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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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天帝有個妹子，名喚瑤姬，性子……嗯，比較活潑，也比較……向往凡間的自由。”
    “後來，瑤姬仙子思凡下嫁，與一凡人楊天佑結為連理，還生下了三個兒女。此事……在當時的天庭，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那位天帝，其實……本意是想將其一家召回天庭，給予名分，一來是顧及血脈親情，二來……也是為了維護天庭的顏麵和剛剛建立起來的秩序。”
    “隻可惜啊……”老張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難以言喻的痛惜，“他當時……低估了某些勢力的險惡用心。”
    “尤其是他麾下，那個名義上是他義子，實則一直心懷叵測，妄圖攪亂天庭秩序，削弱他權威的大金烏！”
    “那大金烏，本就是前朝妖庭餘孽，野心勃勃！瑤姬之事，正好被他抓住了把柄！”
    “他以‘維護天規森嚴，不容褻瀆’為名，行‘排除異己，禍亂天帝血脈’之實！糾集了一批同樣對天庭心懷不滿的舊部，悍然出手，釀成了……滔天慘禍！”
    “楊天佑，楊姣，皆慘死於非命……瑤姬仙子……也被重傷擒拿……”
    說到此處，老張的聲音微微有些哽咽，似乎不願再回憶那慘烈的一幕。
    小媧在一旁安靜地聽著，沒有插話，隻是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冽。
    韓莫在神像裏，聽得是心驚肉跳！
    原來……瑤姬思凡的背後，竟然還有這等齷齪的陰謀？！大金烏才是幕後黑手？！
    這劇本……跟他前世看的那些神話故事，出入有點大啊！
    隻聽老張繼續說道，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與……一絲深深的自責：
    “那位天帝，當時雖然心痛憤怒，卻也……身不由己啊！”
    “天庭初建，根基不穩，內部派係林立，大金烏等前朝舊勢力依舊強大，他不得不對其進行拉攏和安撫，以維持天庭表麵的穩定。”
    “麵對大金烏以‘天條’為借口的暴行，他……難以直接出手強行幹預，否則，隻會引發更大規模的內亂，讓本就脆弱的天庭秩序，徹底崩塌！”
    “當他察覺到大金烏殺心已起之時，已然來不及阻止楊天佑和楊姣的慘死。”
    “危急關頭，他隻能暗中通知了當時也在場，奉命行事，卻同樣心存不忍的天蓬元帥。他主動要求天蓬‘處理’剩下的楊戩和尚在繈褓之中的楊嬋，實則是……希望天蓬能保全他們兄妹二人的性命，為他楊家，留下一絲血脈……”
    “天蓬元帥，亦是性情中人，當即會意。他當機立斷，一耙子將那楊戩打飛，送往灌江口。”
    “而後，天蓬又用自身的護體金光，包裹住尚是嬰兒的楊嬋，將其一路護送，送往了這東勝神洲一處人跡罕至的偏僻之地……也就是，你們現在所在的這榆樹溝。”
    話音落下，竹林間一片寂靜。
    隻有風吹竹葉的沙沙聲，和韓莫那因為過度震驚而快要停止跳動的心跳聲。
    原來……這就是二丫身世的真相？！這就是當年那道金光的由來？！
    玉帝並非冷酷無情，而是……身不由己，忍辱負重？天蓬元帥，竟然還是個深藏不露的“臥底英雄”？！
    這信息量……太大太勁爆了！韓莫感覺自己的三觀，正在經曆一場毀滅性的重塑！
    他之前對玉帝的種種負麵印象，在這一刻，開始土崩瓦解。這個世界的神話劇本，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還要……令人唏噓。
    小媧聽完老張這番堪稱“石破天驚”的秘聞，隻是撇了撇嘴，語氣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調調：“哼，就知道你們這些當官的，肚子裏彎彎繞繞最多！麻煩死了！”
    她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語氣中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嫌棄：“不過，那個大金烏，確實不是個好東西！當年就該一巴掌拍死！留著也是個禍害！”
    老張講完了這樁壓抑在他心頭多年的往事，似乎也鬆了一口氣，但眼神中，依舊充滿了對未來的擔憂。
    他看向小媧，眼神複雜地說道：“如今，楊戩那孩子，想必已在灌江口曆練有成，他身負血海深仇，遲早會找到這裏來，尋找他的妹妹。”
    “而楊嬋這孩子……她身上的血脈，終究是瞞不住的。天庭那邊……尤其是大金烏那廝，恐怕也一直沒有放棄追查楊氏遺孤的下落。”“未來的路……難啊！”
    小媧聞言，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裏，也閃過一絲罕見的凝重。
    她轉頭，望向後山二丫正在玩耍的方向，久久不語。
    韓莫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果然！麻煩……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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