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我老婆可能有一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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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她們兩個第一次吵架。
    ……
    “聽說你倆吵架了?”被八卦群眾們推舉過來的應隊長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辦公桌上,兩撇藍毛一晃一晃,怎麽看怎麽可愛。
    唐粥粥後槽牙咬緊擠出一點笑來,從鼻腔裏哼哼出來一句:“聽誰說的?”
    應驕一扭頭,視線掃到哪,對麵幾個就跟同性相斥的磁鐵似的迅速扭過頭去。
    “斥候陳茵茵、臥底盧昕、僚機錢小胖……”公主殿下咬牙切齒的一個個點過去,笑容愈加陰惻惻,“你們最近體術都很懈怠啊。”
    一人一腳,全部送進格鬥訓練場,她的第四對翅膀從身上分離,化作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唐粥粥,獰笑著把試圖抱頭鼠竄的隊員們趕進訓練場地。
    “哢吧”一聲輕響,門鎖關住了六隊隊員們的慘叫。
    應驕看著始終不動如山的本體糖,搖頭嘖嘖稱歎:“火氣挺大的啊,看來是真吵了。”
    她這麽一說,唐粥粥更煩了,劈手搶過應驕一直嘎嘣嘎嘣嚼的餅幹,整包都塞進了自己嘴裏。
    腮幫子圓鼓鼓的像個倉鼠,嘴邊還稀碎的往下落著餅幹渣。
    她終於知道為什麽人類情緒不佳的時候會暴食了,折磨自己的心和折磨自己的胃,總要選一個。
    那天的談話最後以傷人的爆發為結尾,她們算是吵架了嗎,算吧,畢竟情緒平複後的後悔和難過總是不作偽的。
    她們好像也在冷戰,還是會一起睡,還是會一起吃飯,隻是話少了,她也不再下意識的把周飯飯捆在自己身上,限製她的行動。
    即使她知道,現在的時光過一天少一天,她不想也不應該把珍貴的時間浪費在這種無用的情緒上。
    理智是這樣告訴她的,可是她的感情不允許。
    也許她的心底也有著幼稚又可笑的期待,期待對方會因為她的固執和憤怒而讓步,放棄自己的決定。
    可是理智又告訴她,這是比世界突然把自己治好了更不可思議的期望。
    總要有人犧牲的。
    離開是為了更好的相遇。
    勸告送給別人的時候,聽起來總是那麽苦口婆心,可是落到自己身上,才發現每一句都是落在傷口上的鹽粒子。
    總要有人犧牲,為什麽不可以是別人;
    她不要更好的相遇,幹脆從現在就不要離開。
    沒人勸得了她,因為把一塊肉生生從心裏剜走的是她不是別人,沒有人能替她痛。
    唐粥粥仰起頭,看向自己在這人界為數不多的好友,通紅的眼圈嚇了應驕一跳,她卻拂開好友伸過來的手,笑了笑。
    “陪我喝酒去。”
    應驕這下徹底傻眼了,她看了眼窗外,金燦燦的陽光正刺眼:“現在?大白天喝酒?”
    “嗯哼。”唐粥粥不語,隻一味抓住她的手腕。
    下一秒,眼前的白天轉為黑夜,腳下的辦公室地板變成厚重的磚石,微涼的夜風正習習吹來。
    她們又來到坎昆了。
    唐粥粥的頭頂掛著一個古銅色的巨鍾,一切都熟悉的好像昨日舊景,可是她知道,不是的。
    那條雙頭蛇已經死得隻剩下一塊石頭和半條魂魄,那口千年曆史的舊鍾承載了太多願力,從修達肯證道的時候就已經碎裂了。
    坎昆依舊是坎昆,隻是熟人都不在了,她的仇敵已死,愛人很快也要離她而去了。
    唐粥粥坐到了鍾樓的最邊沿,一揮手散去愛欲神力的保護,將自己的神軀弱化至人類的程度。
    她想喝醉,至少讓她明白周飯飯一直癡迷的是什麽滋味。
    唐粥粥從空間裏摸了摸,找出來了幾瓶路西法的陳釀,還有瑪門給他老爹的進獻,上次回家的時候都亂七八糟被她一窩收走了。
    等了半天,沒見到自己身邊落下另一個姑娘的身影,她有點不高興的扭頭看去,卻看到應驕正收起手機,朝她走來。
    “大小姐,我得跟老陸請個假,您這是還沒喝就醉了啊。”應驕笑吟吟著,一個漂亮的跨步翻過欄杆,然後也和她一樣坐在最外邊,腳下是一片懸空的景色。
    她掏了掏兜,掏出來陸況給她倆買的貓貓杯,還有一個在辦公室,那是龍崽專用。
    唐粥粥更傷心了。
    淚水比落在杯子裏的酒液還洶湧澎湃。
    “哎哎哎別哭了,等等。”應驕非常無情的打斷了她,“你看看你這酒是不是放過期了,怎麽這色兒的?”
    “不可能,我爹親自釀的。”唐粥粥通紅著眼睛抽抽搭搭著看過來,對上一汪散發著酒香的冒泡熒光綠。
    ……能喝嗎?
    她遲疑著給瓶子拍了個照發給瑪門,她哥這個點可能在忙,沒有秒回。
    唐粥粥猶豫了片刻,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
    “好像……蘋果味的,果酒,沒啥怪味。”到了她們這個境界,已經不需要擔心吃壞東西被毒死了,看應驕還有顧慮,唐粥粥索性又掏出來一瓶,這個上麵有路西法專屬的封印,信息上明晃晃的就是自釀酒。
    “兌著喝吧。”怎麽不算一種雞尾酒。
    有防偽標誌的這瓶明顯口感烈了很多,唐粥粥喝了三分之一杯表情就已經有點扭曲了。
    “……所以你倆吵架到現在三天了都沒和好?”應驕像是看著什麽珍稀動物似的盯著唐粥粥看,“為了什麽啊?我那天看你突然跑掉就感覺不對了。”
    唐粥粥捂著嘴打了個酒嗝,她想說點什麽,卻被一串腳步聲打斷了思路。
    “往邊上挪挪。”一隻穿著皮鞋的腳踩在她們身後的地磚上,毫不客氣的把她倆往旁邊驅驅。
    唐粥粥呆呆的仰頭看去,來人的鬢角已經開始有了一些斑白,像是去歲的冬雪還未化盡似的。
    “陸況?”她有點困惑,不太想明白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裏。
    陸況的眼下麵還帶著一圈青黑,他抬起手,給她倆看自己帶的滿滿一兜子易拉罐裝的各種酒和軟飲。
    他嫌棄的把那兩瓶開了的不知名液體挪開,形狀漂亮的手指塞進鐵環裏,“哧”一聲輕響,比酒香味更先冒出來的是淋漓水汽。
    一瓶給這個小孩,一瓶給那個小孩。
    “說了讓你們等我會兒,怎麽自己就喝上了。”
    他先伸出倆手指頭戳在應驕麵前,鳳眼微眯:“這是幾?”
    應驕沒好氣的隔著唐粥粥錘了他一拳:“是你二大爺!”
    魔界的酒確實勁大,應驕好幾年不喝,功力衰退,一時間還真有點上頭。
    陸況搖搖頭,又開了一罐啤酒走到唐粥粥的另一邊,坐下了。
    “失戀了?”他一張嘴就是石破天驚一般的王炸,應驕看向他的視線驚恐萬分。
    唐粥粥借著酒勁“嗷”一嗓子就嚎出來了,沙包大的拳頭往他身上亂捶:“你才失戀!你才……嗝!”
    於是陸況也笑著跟她對打,隻是唐粥粥低著頭,也看不清他眼底湧動的風雪之下,是怎樣的悲傷。
    “我們隊以前那些兄弟兵變的時候就你這要死不活的樣,沒失戀你嗷什麽啊?”
    唐粥粥緩緩收了手,眼神有些空茫。
    “沒失戀,但是可能要喪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