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鏽跡斑斑的鐵門前。
    這工廠大門，跟個八十年代僵屍片裏的場景似的，陰森森的，看得人直掉雞皮疙瘩。
    劉鐵柱哆嗦了一下，小聲嘀咕：“寶哥，這地兒……真鬧鬼啊？”
    張大寶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鬧你個頭！大白天哪來的鬼？膽子比芝麻還小！”嘴上這麽說，他心裏也犯嘀咕，這地方確實有點邪門。
    工廠大門緊閉，倆保安百無聊賴地蹲在門口，一人叼著根煙，吞雲吐霧，活像兩尊門神。
    張大寶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
    “兩位大哥，辛苦了！”張大寶臉上堆滿笑容，活像個上門推銷保險的。
    倆保安斜睨了他一眼，眼神裏充滿了警惕和不屑，那感覺就像在看兩隻誤入禁區的菜鳥。
    “幹嘛的？”其中一個保安甕聲甕氣地問道，語氣裏充滿了不耐煩。
    “談生意，談生意！”張大寶搓著手，一臉諂媚，“跟你們老板約好了的。”
    “約好了？我怎麽不知道？”另一個保安吐出一口濃煙，嗆得張大寶直咳嗽。
    “呃……”張大寶眼珠子一轉，“這……這生意嘛，都是私底下談的，心照不宣，你懂的！”他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地從口袋裏掏出一疊紅彤彤的鈔票，偷偷塞給說話的保安。
    這保安眼睛一亮，不動聲色地把錢揣進兜裏，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不少。
    “私底下談的？那……你叫什麽名字啊？我進去通報一聲。”
    “免了，免了！”張大寶連忙擺手，“我跟你們老板熟得很，不用通報，我自己進去就行！”
    “那不行！”另一個保安又跳了出來，一臉的正義凜然，“沒登記，誰也不能進去！”
    張大寶心裏暗罵一聲“老狐狸”，看來還得再加點碼。
    他歎了口氣，故作無奈地從包裏掏出一份文件：“唉，本來不想驚動老板的，既然兩位大哥這麽堅持，那就沒辦法了。”他把文件遞了過去，“這是我和你們老板簽的合作協議，你看，蓋了章的！”
    這文件自然是假的，但做得惟妙惟肖，足以以假亂真。
    兩個保安湊在一起研究了半天，也看不出什麽破綻。
    “行吧，進去吧！不過，別亂跑啊！”收了錢的保安終於鬆口了。
    張大寶心裏暗喜，總算是混進來了！
    他朝劉鐵柱使了個眼色，兩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工廠。
    一進工廠，一股刺鼻的化學藥品味兒撲麵而來，嗆得張大寶直咳嗽。
    廠房裏光線昏暗，機器轟鳴，空氣中彌漫著灰塵和油汙的味道。
    工人們一個個麵黃肌瘦，眼神呆滯，機械地重複著手中的工作，活像一群行屍走肉。
    “這……這也太黑了吧！”劉鐵柱小聲嘀咕，感覺像是進了人間地獄。
    張大寶沒說話，隻是皺著眉頭四處觀察。
    這工廠，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這時，一個穿著西裝，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一絲慌亂，但很快就調整過來，堆起笑容：“兩位是……？”
    “哦，我們是來談合作的。”張大寶連忙說道，“請問您是？”
    “我是這兒的會計，姓李。”
    “李會計，幸會幸會！”張大寶熱情地伸出手，“我姓張，叫我小張就行。”
    “張先生，你們要找老板的話，他現在不在……”李會計的眼神閃爍，似乎想盡快結束這場對話。
    “不急，不急。”張大寶笑眯眯地說道，“李會計，我看你這工廠規模挺大的，生意應該不錯吧？”
    李會計幹笑了兩聲：“還行，還行。”
    “那……工廠的賬目應該也很複雜吧？”張大寶狀似隨意地問道，眼神卻緊緊盯著李會計的臉。
    李會計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恢複正常：“還好，還好，都用電腦記賬，很方便的。”
    “哦？是嗎？”張大寶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現在科技發達了，確實方便。不像以前，手工記賬，一不小心就容易出錯。”
    李會計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下意識地扶了扶眼鏡：“是啊，是啊……”
    “李會計，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張大寶關切地問道。
    “沒……沒有……”李會計的眼神閃爍，明顯有些心虛。
    “那就好，那就好。”張大寶拍了拍李會計的肩膀，“李會計，我們先四處看看，回頭再聊。”
    李會計如蒙大赦，連忙點頭：“好，好，你們隨意。”說完，他轉身匆匆離去，背影略顯慌亂。
    張大寶看著李會計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這條大魚，好像快要上鉤了……
    “寶哥，這老小子，肯定有問題！”劉鐵柱壓低聲音說道。
    張大寶點了點頭，“嗯，咱們繼續……”他突然停頓了一下，眼睛瞟向廠房深處一個緊閉的鐵門，那裏傳來一陣微弱的、有節奏的敲擊聲，“走，去那邊看看。”張大寶摸著下巴，心裏跟明鏡似的，這李會計，絕對藏著貓膩！
    他那閃爍的眼神，慌亂的步伐，還有那額頭的汗珠，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最佳演繹。
    不行，得再挖挖！
    “鐵柱啊，”張大寶用手肘輕輕懟了懟旁邊的劉鐵柱，“哥突然覺得肚子有點餓，你去外麵弄點吃的，順便聯係一下咱們的人，讓他們把家夥什兒準備好，待會兒可能要放大招！”
    劉鐵柱一臉懵逼：“寶哥，這荒郊野嶺的，上哪兒弄吃的去？還有，啥家夥什兒啊？”
    張大寶神秘一笑，從兜裏掏出兩張紅票子塞到劉鐵柱手裏：“哎呀，你小子就別問那麽多了，趕緊去，哥相信你的能力！”
    劉鐵柱拿著錢，撓了撓頭，一頭霧水地走了。
    張大寶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心裏暗道：小樣兒，還跟我裝傻充愣，等哥把這案子破了，給你加雞腿！
    張大寶環顧四周，目光鎖定在廠房深處那個緊閉的鐵門上，那有節奏的敲擊聲，就像一道神秘的咒語，勾引著他的好奇心。
    “嘖嘖，這地兒，越來越有意思了……”他搓了搓手，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朝著鐵門走去。
    “誰在那兒？！”一個警惕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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