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墨玉秘鑰與變幻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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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沈青蚨一行人穿過那道由“墨家令牌”開啟的幽藍色漩渦,眼前的景象讓他們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預想中的“虛影渡口”並非什麽具體的碼頭或中轉站,而是一片更加詭異和難以名狀的空間。
他們仿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由無數破碎鏡麵組成的萬花筒內部。每一塊“鏡麵”都並非實體,而是由高度壓縮和扭曲的數據流構成,閃爍著迷離的光澤。這些“鏡麵”以一種毫無規律的方式排列、旋轉、聚合又分離,映照出千奇百怪、光怪陸離的影像——有些是玄牝城熟悉的街景,但細節卻被詭異地篡改;有些是完全陌生的、仿佛來自異星的風景;還有些則是純粹的、抽象的色彩和符號,不斷地流動和變幻,讓人看得頭暈目眩。
“這……這裏是什麽鬼地方?”李清源強忍著眩暈感,聲音有些發幹,“我們不會是掉進哪個程序員的噩夢裏了吧?”
“警告:當前空間維度極不穩定,存在強烈的認知幹擾和邏輯陷阱。建議開啟最高級別精神防護。”機械鍾馗的電子眼中紅光急促閃爍,顯然這裏的環境對它的運算係統也造成了極大的負荷。
林語試圖啟動她的環境掃描儀,但儀器上的讀數瞬間爆表,發出一連串刺耳的蜂鳴。“不行,這裏的空間參數完全是混亂的,我的設備無法進行有效分析。我們就像是……掉進了一鍋正在沸騰的數據粥裏!”
沈青蚨的感受最為直觀。他的“開天目”在這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製和幹擾。那些破碎的“鏡麵”不僅反射著光影,更像是在不斷地撕扯和扭曲他的感知。他感覺自己的視覺、聽覺、甚至思維,都在被這些混亂的信息流所侵蝕和同化。他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自己也變成了這些破碎鏡麵的一部分,正在隨波逐流,迷失方向。
“穩住心神!”沈青蚨低喝一聲,強行壓下心中的不適感。他知道,在這種環境下,一旦心神失守,很可能就會徹底迷失,成為這片“數據廢墟”的一部分。
他緊握著手中的“墨家令牌”,試圖從中尋找指引。此刻,令牌表麵的星圖已經發生了變化。代表他們當前位置的那個光點,正位於一片由無數細小光點組成的、不斷變幻的“星雲”之中。而下一個“中轉節點”——“幻象迷宮”,則位於這片“星雲”的邊緣,散發著妖異的紫色光芒。
“根據星圖顯示,我們必須穿過這片‘破碎鏡域’,才能到達下一個節點。”沈青蚨沉聲道,“大家跟緊我,注意腳下,不要被那些幻象迷惑。”
說罷,他率先邁出腳步,小心翼翼地踏上了一塊相對穩定的“鏡麵”。那“鏡麵”在他腳下微微晃動,仿佛隨時都會碎裂。而鏡麵中映照出的,是他自己扭曲變形的臉,以及身後隊友們同樣怪異的身影。
前進的過程異常艱難。他們不僅要時刻警惕腳下的“鏡麵”是否穩固,還要抵禦來自四麵八方的“認知攻擊”。那些破碎的鏡麵中,不時會浮現出一些極具誘惑力或極度恐怖的幻象,試圖擾亂他們的心智。
李清源看到自己回到了警校,正在接受嘉獎,台下掌聲雷動,但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那些鼓掌的人臉孔都模糊不清,帶著詭異的笑容。林語則看到自己深陷在一個由無數代碼組成的迷宮中,無論她如何努力,都找不到出口,耳邊還不斷回響著係統崩潰的警報聲。
最艱難的還是沈青蚨。他看到的幻象,往往與他內心最深處的執念和恐懼有關。他看到失蹤的好友張啟明渾身是血地向他求救,他看到自己徹底獸化,變成了猙獰的“賽博猙”,在玄牝城中大開殺戒,他甚至看到了九龍壁徹底崩塌,整個城市陷入一片火海……
每一次幻象的衝擊,都像一把重錘敲擊在他的心神之上。他必須時刻保持高度的警惕和清醒,才能分辨出哪些是虛假的幻象,哪些是真實存在的危險。
“老沈,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很難看。”李清源注意到沈青蚨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嘴唇也有些發白。
“我沒事……還能撐住。”沈青蚨咬了咬牙,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他知道,作為隊長,他不能倒下。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他們前方的一大片“鏡麵”突然毫無征兆地碎裂,化為無數閃爍著寒光的數據碎片,如同暴雨般向他們襲來!
“小心!”沈青蚨大喝一聲,猛地將李清源和林語推向一旁,同時激活了自己身上的“玄甲”——一種由玄門特製的、能夠短時間抵禦能量衝擊的防護力場。
“嗤嗤嗤——”
無數數據碎片擊打在“玄甲”之上,發出一陣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沈青蚨隻覺得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傳來,胸口一陣發悶,差點噴出一口血來。
“隊長!”林語和李清源驚呼道。
“我沒事……快走!”沈青蚨強忍著傷痛,拉起他們繼續向前衝。他知道,在這個鬼地方停留越久,就越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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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麻煩並沒有就此結束。那些破碎的“鏡麵”似乎被激怒了,開始更加瘋狂地攻擊他們。一道道由純粹數據能量構成的“光矛”、“風刃”從四麵八方向他們襲來,逼得他們狼狽不堪,隻能勉強躲避。
“這樣下去不行!我們會被耗死在這裏的!”李清源一邊開火還擊,一邊焦急地喊道。他的能量槍雖然能夠擊碎一些襲來的“數據攻擊”,但對方的數量實在太多了,根本殺不勝殺。
機械鍾馗的身上也多處受損,一些外露的線路迸射出電火花。“警告:能量護盾已下降至30,建議立刻尋找掩護或撤離!”
沈青蚨的腦中飛速運轉,思考著脫困之策。硬闖顯然是不行的,他們必須找到這裏的“規律”或者“弱點”。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手中的“墨家令牌”上。令牌表麵的星圖依舊在閃爍,但似乎比之前更加黯淡了一些。他突然想到,“引路僧”曾說過,“墨符”不僅能夠指引方向,還能在一定程度上“穩定”或“影響”周圍的亞空間環境。
“或許……可以用它來試試!”沈青蚨心中一動。
他深吸一口氣,將精神力高度集中,再次嚐試與“墨家令牌”建立連接。這一次,他不再試圖去解讀那些複雜的星圖或密文,而是將自己的意念集中在一點——“穩定”!
他想象著自己手中的令牌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力場,將周圍那些狂暴、混亂的數據流撫平、鎮壓。
奇跡發生了!
隨著他意念的加強,“墨家令牌”表麵的紋路猛地亮起,散發出一圈柔和而堅韌的金色光暈。光暈迅速向四周擴散開來,所過之處,那些原本瘋狂旋轉、攻擊他們的“破碎鏡麵”,竟然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紛紛凝滯在半空中!那些狂暴的數據流也變得平緩下來,不再那麽具有攻擊性。
“成功了!”林語驚喜地發現,周圍的壓力驟然減輕。
“老沈,你……你怎麽辦到的?”李清源看得目瞪口呆。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吧。”沈青蚨苦笑一聲,他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在剛才那一瞬間幾乎被抽空,腦袋裏嗡嗡作響。
“根據我的分析,”機械鍾馗的光學鏡頭閃爍著,“隊長剛才的行為,似乎在無意中觸發了‘墨家令牌’的一種隱藏功能——‘場域共振’。通過將自身精神頻率與令牌的固有頻率調整到一致,可以短時間內借用令牌儲存的能量,對周圍特定範圍內的空間參數進行有限度的幹涉。”
“也就是說,這玩意兒不僅是個導航儀,還是個臨時‘空間穩定器’?”李清源嘖嘖稱奇。
“但這種‘穩定’似乎無法持久。”沈青蚨注意到,令牌表麵的金色光暈正在逐漸減弱,而周圍那些被凝滯的“鏡麵”也開始出現輕微的晃動,仿佛隨時都會恢複之前的狂暴狀態。
“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沈青蚨當機立斷,“鍾馗,根據星圖指示,下一個節點‘幻象迷宮’的入口在哪個方向?”
“正前方,大約三百米處,有一個相對穩定的‘空間褶皺’,那裏應該就是入口。”機械鍾馗迅速給出了指引。
“衝!”
沒有絲毫猶豫,沈青蚨帶領著隊員們,朝著機械鍾馗指示的方向全力衝刺。他們必須趕在“墨家令牌”的“空間穩定”效果消失之前,逃離這片該死的“破碎鏡域”。
一路之上,雖然依舊有零星的“數據碎片”和“能量亂流”襲來,但在“墨家令牌”的壓製下,威力已經大不如前。他們有驚無險地衝過了三百米的距離,終於看到了那個所謂的“空間褶皺”。
那是一個看起來像是被強行撕裂開的、不規則的黑色裂口,邊緣閃爍著不穩定的電弧。裂口的另一邊,隱約可見一片更加幽暗和深邃的空間,充滿了未知的氣息。
“就是這裏了!”沈青蚨毫不猶豫地第一個衝了進去。
李清源、林語和機械鍾馗緊隨其後。
就在他們全部進入裂口的瞬間,身後的“破碎鏡域”猛地傳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無數“鏡麵”徹底碎裂,化為一片洶湧的數據洪流,將他們之前走過的地方徹底吞噬。
而沈青蚨手中的“墨家令牌”,在他們進入裂口之後,表麵的金色光暈也徹底消失,變得和一塊普通的黑色金屬片沒什麽兩樣,甚至連之前指引方向的星圖也變得模糊不清。
“看來……這令牌的能量消耗得差不多了。”沈青蚨心中一沉。這意味著,在接下來的探索中,他們可能無法再依靠令牌的特殊能力了。
但眼下,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些。因為,他們已經踏入了一個更加凶險和詭異的地方——“幻象迷宮”。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腐敗的氣息,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甜膩的香味,讓人聞了之後頭腦發昏。
“這裏……就是‘幻象迷宮’?”林語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打開了戰術頭盔上的探照燈,但光線似乎被這片黑暗所吞噬,隻能照亮周圍極小的範圍。
“大家小心,這裏的幻象……恐怕比剛才的‘破碎鏡域’更加厲害。”沈青蚨提醒道。他的“開天目”在這裏雖然不像之前那樣受到強烈的壓製,但卻感知到了一種更加陰險和狡猾的能量波動,仿佛有無數雙無形的眼睛,正在黑暗中窺視著他們。
他們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幻象迷宮”,正是“擺渡人”為他們精心準備的第二道“考驗”。而這一次,他們將要麵對的,不僅僅是外部環境的凶險,更是來自內心深處的……心魔。
九龍壁的秘密,盂蘭盆鬼市的真相,以及他們各自的命運,都將在這個充滿未知和凶險的迷宮中,迎來新的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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