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縮在昏暗的角落裏，這旮旯一股子陳舊味兒。我眼睛死盯著那麵滿是斑駁的牆，腦子卻不知咋的，飄回那些怪事兒上頭去了。
    想起孩子學校門口瞅見的那個背影，就那麽匆匆一眼，可那身形，還有走路的架勢，活脫脫就是林搖啊。
    我當時心裏“咯噔”一聲，拔腿就想追上去瞧個明白，可那人眨眼就沒影了，鑽進人群裏找不見嘍。
    還有家裏時不時收到的那些沒名兒的小玩意兒，孩子喜歡的小玩具，我愛吃的零嘴兒。
    每次瞅見這些東西，我就忍不住琢磨，是不是林搖給送來的。
    有一回，我下班往家走，剛到門口，就瞅見地上放著一束花。我彎腰拿起來一瞧，雖說沒寫是誰送的，可就那包紮的手法，我立馬就想到林搖了。
    她以前就好這口，總把花束拾掇得好看得很。
    記得有一次，我下班回家，發現門口放著一束鮮花。那花束雖然沒有署名，但那獨特的包紮方式，讓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林搖。
    她以前也總是這樣，喜歡把花束紮得漂漂亮亮的。
    還有一回，孩子的書包裏多了一本畫冊，翻開那畫冊，每一頁都好似帶著溫度，畫的都是我們一家三口曾經的快樂時光。
    那細膩的筆觸，就像能觸摸到的溫柔，充滿愛意的畫麵，真真切切讓我認定這就是林搖的手筆。
    孩子放學回家，把書包往桌上一扔，嘴裏嘟囔著學校裏的趣事。我收拾書包的時候，就瞅見了這本畫冊。
    畫冊的封麵有些舊了，像是被摩挲過許多回。我翻開第一頁，畫的是我們仨在海邊，我和林搖手牽手，孩子在旁邊堆著沙堡，那海風吹起我們的衣角，連頭發絲兒都透著歡喜。
    再翻一頁，是我們一起在公園裏野餐，餐布上擺滿了食物，林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孩子手裏拿著個大蘋果，臉蛋紅撲撲的。
    我不禁想起曾經和林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時候，我們一起在公園裏漫步，她穿著碎花裙子，走起路來裙擺飄飄。
    她會輕輕地為我拂去落在頭發上的花瓣，那動作輕柔得像春風。我們一起在廚房裏做飯，她係著圍裙，挽起袖子，忙前忙後。
    她總是笑著把臉上沾的麵粉抹在我的鼻子上，然後咯咯地笑個不停。
    可如今，這一切都變得遙不可及。我心裏既期待這些真的是林搖做的，又害怕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我坐在椅子上，皺著眉頭，雙手緊緊地抓著衣角，都快把衣角給揪破了。
    想著想著，眼淚忍不住在眼眶裏打轉，那淚珠子在眼眶裏晃悠，就是不肯掉下來。
    我多希望能再次見到林搖，問問她到底是不是她做的這些。
    我站起身，在屋裏來回踱步，嘴裏念叨著：“林搖啊林搖，你到底在哪兒？”
    這時候，外麵傳來一陣吵鬧聲。我起身走到窗邊，看到樓下兩個小販因為爭搶攤位吵得不可開交。
    “這是我的地兒，你別在這兒擺攤！”一個胖胖的小販扯著嗓子喊道，那臉紅得跟關公似的，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
    “明明是我先來的，你別不講理！”另一個瘦瘦的小販也不甘示弱，雙手叉著腰，眼睛瞪得溜圓。
    那胖小販往前一衝，差點就撞到瘦小販身上，嘴裏還罵罵咧咧的：“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今天我非得跟你較這個真兒！”
    瘦小販往後退了兩步，揮起拳頭說：“來啊，誰怕誰！”
    周圍圍了一圈人，有的在勸架，有的在看熱鬧。
    我歎了口氣，關上窗戶，
    一屁股又癱坐在椅子上，腦海中再次浮現出林搖的麵容，她那溫柔的笑容就跟春日暖陽似的，能把人的心都給融化嘍，還有那明亮的眼睛，就跟會說話似的。
    “林搖，你到底在哪裏？”我嘴裏嘟囔著，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正這時候，那電話鈴聲跟催命似的響了起來，把我從這亂糟糟的思緒裏猛地給拽了回來。
    “喂？”我趕緊接起電話，聲音透著股子疲憊。
    “蘇曉啊，是我，王姐。”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大嗓門兒。
    “王姐，有什麽事嗎？”我有氣無力地問道。
    “晚上一起去跳廣場舞唄，別整天悶在家裏想那些煩心事。”王姐那熱情的聲音傳過來，“你瞅瞅你，把自己悶在家裏能悶出個啥好來？”
    “我沒心情，王姐，謝謝你的好意。”我悶聲悶氣地拒絕道，腦袋耷拉著。
    “哎呀，別想那麽多，出來放鬆放鬆。”王姐一個勁兒地勸，“這人啊，就得活動活動，出出汗，心裏頭的憋屈才能散出去。”
    “真的不去了，王姐。”我咬著嘴唇，態度堅決得很。
    掛了電話，我這心又跟長了草似的，亂糟糟的。想起有一回，我走在大街上，正耷拉著腦袋尋思事兒呢，突然瞅見前麵有個背影，跟林搖像極了。
    那身形，那走路的姿勢，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我這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兒，撒開腳丫子就追了上去，邊追邊喊：“林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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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搖！”可那出租車司機跟沒聽見似的，一踩油門，車“嗖”地一下就開走了，隻留下我在那兒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望著車屁股幹瞪眼，心裏頭那個失落勁兒就別提了。
    還有一回，我在超市裏頭買東西。正挑著蘋果呢，就聽見有人喊了一聲“蘇曉”，那聲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可不就是林搖嘛！
    我猛一回頭，眼睛瞪得老大，脖子伸得跟長頸鹿似的，就盼著能看到那張日思夜想的臉。
    可左瞅瞅右看看，哪有林搖的影子啊！我站在那兒，手裏頭還捏著個蘋果，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兒，就跟放電影似的，在我這腦子裏不停地過。
    我抓了抓頭發，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在屋子裏轉來轉去。一會兒走到這頭，一會兒走到那頭，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林搖啊林搖，你到底跑哪兒去了？”
    我拿起桌上的水杯，想喝口水冷靜冷靜，結果手一抖，水灑了一桌子。
    我也顧不得擦，就那麽呆呆地看著那攤水，心裏頭堵得慌。
    我走到鏡子跟前，瞅著鏡子裏的自己，臉色蠟黃，眼睛裏布滿了血絲，頭發也亂蓬蓬的。
    “這還是我嗎？”我自言自語道，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蘇曉啊蘇曉，你可不能就這麽垮了。”
    可一想到林搖，我這心又揪起來了。我在屋子裏來回走，走得腳都疼了，還是停不下來。
    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在我腦海中不斷浮現，讓我的心亂成了一團麻。
    我不知道該相信這是林搖在努力靠近我，
    我皺著眉頭，腳步沉重地在屋裏來來回回走著，心亂如麻。這時，孩子背著書包蹦蹦跳跳地進了門。
    “媽媽，我回來了。”孩子一邊大聲喊著，一邊把書包往地上一扔，撒歡似的跑向我。
    我趕忙胡亂地抹了把臉，強撐起笑容，和聲問道：“寶貝，今天在學校怎麽樣？”
    孩子眨巴著大眼睛，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脆生生地說道：“挺好的，媽媽。”
    說完就一頭紮進我懷裏，像隻小貓似的蹭來蹭去。
    我看著孩子那純真無邪的麵龐，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暗暗在心裏發誓，不管往後的日子有多難，不管林搖到底在不在，我都得咬著牙撐下去，一定要給孩子一個安穩踏實的生活。
    夜晚，我躺在床上，瞪著眼睛望著天花板，怎麽也睡不著。翻過來調過去，腦子裏像過電影似的，全是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兒。
    我一會兒想起孩子那天真的笑臉，一會兒又琢磨起林搖的事兒，思緒亂得像一團解不開的麻。
    我歎口氣，坐起身來，抓了抓頭發，又躺下，把被子裹得緊緊的。折騰了半天，還是沒法入睡。
    “林搖，如果你真的在，就快點出現吧。”我對著黑暗的房間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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