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搖像兩隻受驚的耗子，縮在那間又小又破的旅館裏，連喘氣都不敢大聲。
    這屋裏頭一股子老黴味兒，昏暗的燈光有氣無力地照著，瞅著就讓人渾身不自在。
    林搖呆呆地坐在床邊，兩條眉毛皺得跟麻花似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地麵，跟丟了魂兒似的。
    我輕手輕腳地挪到她身邊，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衣角。
    “林搖，你說咱們能成功嗎？”我說話的時候，聲音直打哆嗦，嗓子眼兒跟堵了棉花似的。
    林搖猛地一抬頭，瞅了我一眼，那眼神裏突然閃過一道亮光，堅定得很。
    “蘇曉，別擔心，我覺得咱們就快成功了。”她開口說道，那聲音雖說不大，可每一個字都跟釘子似的，硬邦邦的透著股不容人反駁的勁兒。
    我瞅著她那一臉的堅決，沒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可這心裏頭啊，還是跟十五個吊桶打水似的，七上八下的。
    就在這節骨眼兒上，門外冷不丁傳來一陣腳步聲，“咯噔咯噔”的，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兒。
    林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倆都屏住呼吸，靜靜地聽著外麵的動靜。
    我的心“砰砰”直跳，感覺都快從嗓子眼兒蹦出來了。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著那扇門，手心裏全是汗。
    林搖倒是比我鎮定些，可那緊抿的嘴唇和皺起的眉頭也能瞧出她心裏不踏實。
    腳步聲在門口停了下來，接著是一陣敲門聲。
    “誰？”林搖警惕地問道，聲音壓得很低，可那股子緊張勁兒還是藏不住。
    “是我，送熱水的。”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林搖小心翼翼地走到門邊，眼睛湊近貓眼，身子繃得緊緊的，那模樣就像一隻隨時準備撲出去的豹子。
    她透過貓眼往外看了看，然後回頭衝我搖了搖頭。
    “不需要，謝謝！”林搖大聲說道，那語氣又急又衝。
    外麵的人似乎還不肯走，又敲了幾下門。
    “都說了不需要！”林搖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眉毛都豎起來了，一隻手還緊緊地握著門把。
    過了一會兒，腳步聲終於漸漸遠去。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兩條腿直發軟，嘴裏嘟囔著：“哎呀媽呀，可嚇死我了。”
    “林搖，這可怎麽辦啊？”我著急地問道，臉上滿是慌亂，眼巴巴地瞅著她。
    林搖走到窗邊，腦袋伸出去向外張望了一會兒，回過頭來對我說：“蘇曉，咱們不能一直在這兒躲著，得想辦法出去弄清楚情況。”
    她的眼神很堅定，雙手叉在腰上。
    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心裏頭還是怕得要命，可又覺著林搖說得有道理。
    林搖打開門，先探出頭左右看了看，然後向我招了招手。她的動作輕得跟貓似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跟著她，大氣都不敢出，就像兩個做賊的。林搖走在前頭，我緊緊跟在後頭，樓道裏靜悄悄的，隻有我們的腳步聲。
    每走一步，那“噠噠”的聲音都好像敲在我的心上。
    林搖一步一步走著，每一步都很小心，時不時還回頭瞅瞅我，眼神裏透著股讓我別怕的意思。
    我咬著嘴唇，心裏默默給自己打氣。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林搖停了下來，豎著耳朵聽了聽，確定沒動靜了，這才抬腳往下走。
    我也學著她的樣子，小心翼翼的。
    下了樓，來到旅館的前台，那個老板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林搖走過去，輕輕敲了敲桌子。
    那老板抬起頭來，兩隻眼睛眯成一條縫，迷迷瞪瞪地看著我們，臉上還掛著沒睡醒的不耐煩。
    “老板，這附近有沒有什麽安全的地方？”林搖眉頭微皺，一臉急切地問道。
    老板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番，撇了撇嘴，沒好氣地說：“我怎麽知道，你們自己小心點吧。”
    說著，又低下頭，準備繼續睡他的覺。
    林搖咬了咬嘴唇，狠狠瞪了老板一眼，無奈地拉著我走出旅館。
    外麵的大街上，人多得跟螞蟻似的，來來往往，熙熙攘攘。我們倆就像兩隻小老鼠，混在人群中，小心翼翼地走著，眼睛不停地左瞧右看。
    突然，我看到前麵有幾個行色匆匆的人。他們穿著邋遢，頭發亂蓬蓬的，眼神賊溜溜的，不時往我們這邊瞟。
    “林搖，你看那邊。”我一把抓住林搖的胳膊，聲音都打著顫兒。
    林搖順著我指的方向看過去，原本就緊繃的臉此刻變得更加凝重，嘴唇抿得緊緊的，眼神裏透著一股子警惕。
    “不好，可能是他們的人。”林搖壓低聲音說道，拉著我就加快了腳步。
    我們趕緊轉身，三步並作兩步，一頭鑽進旁邊的一條小巷子。
    這小巷子裏黑黢黢的，地麵上坑坑窪窪，到處都是積水。兩邊的牆壁濕漉漉的，長滿了青苔。
    一股刺鼻的黴味和垃圾的臭味撲麵而來，熏得人直想吐。
    “蘇曉，你跟緊我。”林搖扭頭衝我喊了一句，聲音在這狹窄的巷子裏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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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緊緊地跟在她身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手心裏全是汗，死死地拽著她的衣角，一步都不敢落下。
    走著走著，前麵出現了一堵牆，把路堵得死死的，就像個攔路虎。
    “這可怎麽辦？”我急得直跺腳，聲音裏帶著哭腔。
    林搖瞪大眼睛，四處張望著，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珠。突然，她瞧見了旁邊的一個垃圾桶，二話不說就走了過去。
    那垃圾桶裏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林搖也顧不得那麽多，伸手在裏麵翻找起來，臉上的表情嚴肅又專注。
    找了一會兒，她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從裏麵抽出一根木棍來。
    林搖四處看了看，發現旁邊有一個垃圾桶，她走過去，翻了翻，找到了一根木棍。
    “拿著，防身用。”林搖把木棍遞給我。
    她的頭發有些淩亂，汗水順著臉頰滑落，眼神卻堅定得像塊石頭。我哆哆嗦嗦地接過木棍，手心裏全是汗，感覺這木棍有千斤重。
    就在這時，後麵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巷子裏顯得格外清晰，仿佛催命的鼓點。
    “快跑！”林搖大聲吼道，一把拉住我的手，拚命往回跑。她的腳步邁得極大，我被她拽得幾乎要飛起來。
    跑到巷子口，正好碰上了那幾個追來的人。他們一個個長得凶神惡煞，滿臉橫肉，嘴裏還不幹不淨地罵著。
    “站住！”其中一個人大喊道，聲音粗啞得像破鑼。
    林搖二話不說，鬆開我的手，像頭憤怒的獅子衝上去和他們打了起來。
    她飛起一腳，踹向其中一人的肚子，那人哎喲一聲，捂著肚子彎下了腰。
    林搖的拳頭不停地揮舞，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氣。
    我拿著木棍，在一旁傻愣愣地站著，不知所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雙腿像被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突然，有個人朝我撲了過來，那家夥眼睛瞪得溜圓，滿臉的猙獰。我嚇得閉上眼睛，胡亂揮舞著木棍，嘴裏哇哇亂叫。
    “蘇曉，快跑！”林搖一邊和那些人纏鬥，一邊大聲喊道。
    我猛地睜開眼睛，看到林搖被幾個人圍攻，她的衣服被扯破了，胳膊上、臉上已經有了好幾處傷，有血滲出來。
    我咬了咬牙，心裏想著不能就這麽丟下林搖，可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
    最終，理智還是讓我轉身拚命跑。
    我跑得氣喘籲籲，肺都要炸了，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隻覺得眼前一陣發黑，實在跑不動了。
    我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我躲在一個角落裏，心砰砰直跳，仿佛要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喉嚨裏像著了火一樣難受。
    過了一會兒，外麵沒有動靜了，我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看。隻見林搖倒在地上，那幾個人正得意洋洋地笑著，其中一個人還朝著林搖吐了口唾沫。
    “林搖！”我忍不住喊了出來，聲音帶著哭腔。
    那幾個人聽到聲音，朝我這邊看過來。那眼神，就像惡狼看到了小羊羔，充滿了貪婪和邪惡。
    我嚇得趕緊縮了回去，心都涼了半截，身子不停地顫抖，腦子裏一片空白。
    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警笛聲。
    那幾個人臉色一變，轉身跑了。
    我急忙撒開腳丫子跑過去，一把扶住林搖。隻見她臉色蒼白如紙，頭發亂糟糟的，像個鳥窩，衣服也破破爛爛，好幾處都沾著血跡。
    “林搖，你怎麽樣？”我帶著哭腔，聲音都打著顫兒問她。
    林搖虛弱地睜開眼睛，嘴角努力扯出一抹笑，那笑比哭還難看。
    “我沒事，蘇曉。”她的聲音輕得像蚊子哼哼。
    這時候，警察呼啦啦地趕了過來。
    “你們沒事吧？”為首的警察一臉嚴肅，眉頭擰成了疙瘩。
    我抽抽搭搭地把事情經過竹筒倒豆子一般跟警察說了個清楚。
    隨後，警察就把我們帶到了警察局，讓我們坐下，開始做筆錄。我坐在那兒，心還砰砰直跳，說話也不利索。
    林搖倒是強打起精神，一句一句地回答著警察的問題。
    從警察局出來，天已經黑透了。我和林搖走在大街上，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拉得老長。
    “林搖，咱們一定要成功。”我緊緊攥著拳頭，目光堅定地看向她。
    林搖點了點頭，“嗯，就差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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