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工廠建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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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岩城第一工廠落成的慶典,沒有繁瑣的禮儀,隻有震天的歡呼和最烈的麥酒。巨大的高爐如同沉默的鋼鐵巨人,在冬日的陽光下靜靜矗立,而它身旁那麵嵌入牆體的巨大黑色玄武岩石板,則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石板被打磨得平滑如鏡,上麵用古樸的北境文字鐫刻著一份由艾格尼絲親筆撰寫的技術股份契約,下麵則留出了大片的空白,等待著那些創造了曆史的名字。
    “我操,這玩意兒也太硬了吧!”巴克老爹拿著一柄由他親手淬煉的、最鋒利的鋼鑿,在那塊黑色的玄武岩上使勁地劃了一下,隻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痕。他甩了甩被震得有些發麻的手腕,那張總是帶著幾分驕傲的臉上,此刻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這他媽是石頭嗎?我感覺比我鋪子裏那塊用了五十年的鐵砧還要結實!”
    “廢話,這可是從北邊黑石山脈最深處開采出來的玄武岩,專門用來給你們刻這份傳世契約的。”一個負責石材的工匠,臉上帶著與有榮焉的得意,
    “女爵大人說了,這份契約要保存一千年,就得用最耐磨的石頭!不過嘛,這玩意兒確實是硬得出奇,一般的鐵器,在它上麵連個印子都留不下,更別說用別的石頭鑿了。”
    “那可不,”另一個年輕的鐵匠,看著巴克老爹那副吃癟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舉起自己手中那柄閃爍著幽藍色光芒的鋼鑿,聲音裏充滿了自豪,“沒有我們新工廠煉出來的這種高碳鋼,誰也別想在這上麵刻字!這本身,就是咱們技術最好的體現!”
    在眾人敬畏的目光中,那些在鐵岩城裏傳承了上百年的工匠家族的代表們,一個接一個地走上前去。他們用最虔誠的姿態,握著那柄代表著工廠最高技術結晶的鋼鑿,一筆一劃地,將自己家族的名字,深深地刻在了那塊黑色的石板之上。每一個名字的落下,都伴隨著一陣熱烈的歡呼。這不僅僅是一個名字,這是他們的榮耀,是他們未來數百年安身立命的根本。
    最後,當所有家族的名字都已刻完,艾格尼絲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緩地走上前去。她沒有用那沉重的鋼鑿,而是“嗆啷”一聲,拔出了腰間那柄象征著她身份的、纖細華麗的貴族細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們不相信,這樣一柄看起來更像是裝飾品的劍,能在這堅硬的玄武岩上留下任何痕跡。
    然而,艾格尼絲隻是手腕一抖,那雪亮的劍尖便在石板上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如同龍蛇飛舞般的弧線。隻聽見一陣清脆悅耳的、如同金石相擊的“滋啦”聲,一行瀟灑飄逸、充滿了女王般驕傲與自信的簽名,便清晰地、深刻地出現在了石板的最頂端——艾格尼絲·馮·拉文德。
    寂靜。
    短暫的死寂之後,整個廣場爆發出了一陣前所未有的、幾乎要將天空都掀翻的狂熱歡呼!
    “女爵大人萬歲!”
    “鐵岩城萬歲!”
    艾格尼絲收劍入鞘,臉上帶著從容的微笑,接受著民眾們山呼海嘯般的愛戴。她穿過歡呼的人群,走到了那個正靠在工廠牆邊、一臉欣慰地看著這一切的男人身邊。她那雙藍色的眼眸裏,閃爍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光彩,那是一種夢想正在被一點點實現的、動人的光芒。
    “我的發明家,”她走到他身邊,與他並肩而立,聲音裏帶著幾分調侃,但更多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毫不掩飾的驕傲,“工廠建成了,北境也暫時安穩了。那麽接下來,你這位總能給我帶來驚喜的首席顧問,還有什麽更偉大的夢想,準備讓我幫你實現嗎?”
    他轉過頭,看著她那張因為興奮而顯得愈發耀眼的臉龐,笑了起來。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手,將不遠處那個正一臉幸福地看著他們的莉娜,輕輕地摟進了自己懷裏。
    “接下來嘛,我倒是真的還有個想法……”
    “等等,”艾格尼絲打斷了他,那雙藍色的眼睛裏寫滿了驚訝,“你還真有別的想法啊?我感覺光是把這個工廠完全運轉起來,就足夠我們忙上好幾年的了!你這腦子裏到底裝了多少東西?難道就不會累嗎?”
    “學海無涯啊,我的女爵大人。”他笑著,低頭看了一眼懷裏那個正因為他的親昵動作而臉頰緋紅的女孩,眼神變得無比溫柔,“打仗和建工廠,隻是第一步。想要真正建立一個不被任何人欺負的、強大的國家,光有堅固的城牆和鋒利的武器是遠遠不夠的。我們還需要……更超前的技術。”
    他看著莉娜,那雙總是帶著幾分不正經的綠色眼睛,此刻卻充滿了鄭重和期待。“所以,接下來,我想在技術研究上多下點功夫。莉娜,這一次,我需要你那份無人能及的鑽研精神了。”
    莉娜聽到他這番話,整個人都愣住了,她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衣角,那雙總是溫柔似水的眼睛裏,充滿了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見的自卑。“我……我?”她有些結巴地說道,“我……我隻懂怎麽分辨草藥,怎麽配藥膏……你說的那些……那些高深的技術,我……我一點都不懂啊。”
    他依然需要我,不是因為我會照顧人,也不是因為我會做飯,而是因為……我的鑽研精神?我真的……有那種東西嗎?我真的……能幫到他嗎?
    她靠在他溫暖的懷裏,感受著他那強壯有力的心跳,因為被需要感到無比幸福,又因為對自己能力的懷疑而微微有些不安。
    “誰說你不懂?”他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輕輕抵著她,“你忘了我們是怎麽把火藥的威力提升十倍的了嗎?是我畫出了圖紙,還是我找到了配方?都不是。是我提出了一個模糊的方向,然後,是你,莉娜,在那個小小的實驗室裏,不厭其煩地、一次又一次地調整硝石和硫磺的比例,一次又一次地記錄下爆炸的威力和效果。是你用那種近乎於固執的、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變化的嚴謹態度,才最終找到了那個完美的黃金配比。”
    他看著她那雙因為他的話而漸漸亮起來的眼睛,臉上露出了一個無比自豪的笑容。
    “莉娜,你或許不懂那些複雜的圖紙,但你擁有比所有工匠都更寶貴的東西——那就是一個科研人員最可貴的素質:耐心,嚴謹,還有對真理的無限渴求。這就夠了。”
    “科研人員?”旁邊湊過來看熱鬧的米拉,好奇地重複著這個全新的詞匯,“那是什麽?是比鐵匠更厲害的職業嗎?”
    這個問題,也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他們都一臉好奇地看著那個男人,等待著他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