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稚猿漸愈,雪蹤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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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之外,陽光穿過層疊的樹冠,在潮濕的林間投下斑駁的光點。空氣中彌漫著草木的清新與腐殖質的微腥,偶爾夾雜著不知名野獸的低嚎,提醒著林淵,此地並非善地。
飛鼠媽媽“小飛”在前方引路,它那小巧的身影在樹幹與藤蔓間靈活地穿梭跳躍,時不時回頭“吱吱”兩聲,催促林淵跟上。林淵抱著精神略顯萎靡的朱厭,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後麵,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小朱啊,你說你這口味也太刁鑽了,非得吃什麽‘煞力’‘精血’,普通烤雞它不香嗎?”林淵一邊走,一邊對著懷裏的朱厭嘀咕,“回頭哥給你整個‘煞氣十三香’,保準你吃得滿嘴流油。”
朱厭有氣無力地“嘰”了一聲,小腦袋在他懷裏蹭了蹭,似乎在抗議他的菜單安排。
他們跟著小飛,逐漸深入山林。四周的樹木愈發高大粗壯,藤蔓如巨蟒般纏繞,光線也變得昏暗起來。空氣中開始彌漫起一股淡淡的、帶著一絲甜腥的異樣氣味,讓林淵有些不適。
“小飛,你確定是這邊?”林淵皺眉問道,他感覺到朱厭在他懷裏似乎也有些躁動不安,喉嚨裏發出細微的“嗚嗚”聲,赤紅的眼眸中閃爍著警惕。
小飛回頭,小爪子指著前方一片被濃密瘴氣籠罩的幽暗峽穀,用力地點了點頭,隨即又有些畏懼地縮了縮脖子,似乎那峽穀中有什麽讓它極為忌憚的存在。
【係統提示:前方區域檢測到高濃度毒瘴,蘊含多種生物毒素。峽穀內有複數‘墨玉蠍’活動跡象,其尾針毒囊及心血蘊含濃鬱煞力與精血,符合朱厭當前需求。】
【警告:墨玉蠍,凡獸高階),群居,性凶猛,毒性劇烈,物理防禦較高。請宿主謹慎行事。】
“墨玉蠍……聽著就像是氪金玩家的寵物。”林淵嘴角抽了抽,高階凡獸,還群居,這難度可不小。他看了一眼懷裏病懨懨的朱厭,又看了看那瘴氣彌漫的峽穀,咬了咬牙:“為了小朱的口糧,今天就當一回荒野獵人!”
他從腰間解下水囊,將一塊布巾浸濕,蒙在口鼻處,又給朱厭也簡單處理了一下。然後,他抱著朱厭,小心翼翼地撥開垂落的藤蔓,踏入了那片被瘴氣籠罩的峽穀。
峽穀內地勢崎嶇,怪石嶙峋,能見度極低。那股甜腥的氣味更加濃鬱,令人作嘔。地麵上散落著一些破碎的獸骨,以及一些閃爍著幽暗光澤的黑色甲殼碎片。
“看來這裏就是墨玉蠍的老巢了。”林淵壓低聲音,目光銳利地搜索著。
突然,一陣“沙沙沙”的細碎聲從前方一塊巨岩後傳來。林淵心中一凜,立刻閃身躲到一棵扭曲的古樹後,探頭望去。
隻見三隻約莫半米長,通體漆黑如墨玉,閃爍著金屬光澤的巨型蠍子,正從岩石後爬出。它們高高揚起分節的尾巴,尾端的毒針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幽冷的寒芒,兩隻巨大的螯鉗開合著,發出“哢哢”的聲響,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乖乖,這體型,被夾一下不得骨折啊?”林淵倒吸一口涼氣。
懷中的朱厭此刻卻一反常態,原本懨懨的眼神中突然爆發出強烈的渴望與一絲…興奮?它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咆哮,不再是之前的虛弱無力,反而帶著一絲久違的凶性!它掙紮著想從林淵懷裏跳下去,似乎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去“享用大餐”。
“別衝動,小祖宗!”林淵連忙按住它,“咱們是來打獵的,不是來送外賣的!講究戰術,懂不懂?”
朱厭不滿地“嗚”了一聲,但還是安靜了下來,隻是那雙赤紅的眼眸死死盯著那三隻墨玉蠍,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林淵迅速觀察著四周的地形。峽穀狹窄,不利於大規模周旋。那三隻墨玉蠍似乎正在巡邏,行動間頗有章法。
“一對三,硬拚肯定不行。得想辦法逐個擊破,或者……製造點混亂。”林淵大腦飛速運轉。他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小片枯死的灌木叢,旁邊還有一堆散落的碎石。
他從地上撿起幾塊大小適中的石頭,掂了掂分量。
就在他準備實施聲東擊西的計劃時,一種莫名的感覺突然從心底升起——仿佛有一道目光,正從某個極為隱蔽的角落,淡淡地注視著他們。
林淵心中一驚,猛地轉頭四顧,然而四周除了彌漫的瘴氣和嶙峋的怪石,並無任何發現。
“錯覺嗎?”他皺了皺眉,將這絲異樣壓在心底。當務之急,是解決眼前的墨玉蠍。
他深吸一口氣,對著其中一隻離群稍遠的墨玉蠍,猛地擲出一塊石頭!
“嗖!”
石塊帶著風聲,精準地砸在那隻墨玉蠍的甲殼上,發出一聲悶響。
“嘶嘎!”
被擊中的墨玉蠍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猛地轉過身,兩隻小眼睛鎖定了林淵藏身的方向,巨大的螯鉗憤怒地揮舞著,朝著這邊衝了過來!另外兩隻墨玉蠍也警覺起來,但並未立刻跟上,而是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上鉤了!”林淵心中一喜,立刻抱著朱厭,轉身就朝著那片枯死的灌木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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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墨玉蠍窮追不舍,速度極快。眼看就要追上,林淵猛地將懷裏的朱厭朝著灌木叢中一拋——當然,是計算好角度和力道的。
“小朱,看你的了!”
朱厭在半空中發出一聲興奮的咆哮,它雖然虛弱,但凶獸的本能仍在。一股若有若無的、帶著原始暴戾氣息的兵戈煞,從它小小的身體內彌漫開來!
那追來的墨玉蠍似乎感受到了這股煞氣的威壓,衝勢猛地一滯,眼中閃過一絲困惑與忌憚。就在這刹那的遲疑,林淵已經繞到了它側後方,手中緊握著那塊鋒利的石片,瞅準墨玉蠍節肢連接處的縫隙,狠狠刺了下去!
“偷襲!”
“噗嗤!”
石片雖然簡陋,但在林淵全力一擊之下,還是成功刺入了墨玉蠍甲殼的薄弱處!一股墨綠色的腥臭液體飆射而出!
“嘶嘎——!”
墨玉蠍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龐大的身軀瘋狂地扭動起來,尾針胡亂地橫掃。
林淵一擊得手,立刻抽身飛退,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致命的毒針。
而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峽穀上方,一塊本就有些鬆動的巨大岩石,毫無征兆地“哢嚓”一聲斷裂,帶著萬鈞之勢,轟然墜落!墜落的方向,不偏不倚,正好是那隻受傷的墨玉蠍以及另外兩隻正要衝過來支援的墨玉蠍中間!
“轟隆——!”
巨石落地,煙塵彌漫,碎石四濺!
那隻受傷的墨玉蠍躲避不及,被巨石邊緣擦過,半邊身子都被壓在了下麵,眼看是活不成了。另外兩隻墨玉蠍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連連後退,陣型大亂。
“我靠!這運氣也太好了吧?!”林淵看得目瞪口呆,這簡直就是老天爺都在幫他啊!
他不及多想,立刻衝向那隻被壓住的墨玉蠍,趁它病要它命!
與此同時,在峽穀上方一處被濃密枝葉遮掩的峭壁凹陷處,一道雪發玄裳的身影靜靜佇立。她肌膚勝雪,容顏清冷絕美,一雙鐫刻著細密龜甲紋路的奇異瞳孔,正淡淡地注視著下方峽穀中的一切。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拂過身旁一塊岩壁,那岩壁上,赫然有著一道新近出現的、微不可察的裂痕。
“以凡人之軀,禦使凶獸幼崽,倒有幾分膽色與智計。”清冷的女聲如同冰泉滴落玉盤,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探究,“隻是,這朱厭煞氣駁雜不純,若無正確引導,恐非其主之福。”
她正是先前在瀑布外探查的墨心璃之師姐,亦是天機閣真正的叛逃者——蘇硯雪,白澤轉世之身。她能通曉萬物之語,感知天地間的細微變化。剛才那塊巨石的墜落,看似意外,實則是她以白澤之力,巧妙地引動了山體間一絲微弱的地脈震顫所致。
她之所以出手,並非完全是善心,更多的是對林淵這個能與朱厭和平共處的“異類”產生了一絲好奇。天機閣視凶獸為災厄,必除,他能做到什麽地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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