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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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無中沒有時間概念。
林軒的意識漂浮在絕對的黑暗中,既不能思考,也無法感受。
唯有掌心的青紅結晶散發著微弱溫度,像茫茫冰原上最後的火種。
某一刻,結晶突然跳動。
咚。
如同心髒搏動的聲音在虛空中蕩開漣漪。
黑暗被撕開一道縫隙,光如流水般湧入。
"醒醒..."
遙遠的聲音從光之彼端傳來。
"三魂七魄...歸位..."
林軒感到某種力量在拉扯自己。意識如拚圖般重組,記憶碎片自動歸位——
葬天錄爆炸的瞬間。
九眼巨手的怒吼。
蘇婉兒化作的古燈。
最後是...初代留在書頁末端的警告。
【碎錄葬己】
原來葬的不是毀滅,而是新生。
"咳——!"
他猛地睜開眼睛,咳出一大口淤血。
映入眼簾的是木質房梁,空氣中彌漫著藥香。
身下是簡陋的竹榻,身上蓋著粗布薄被。
這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農家小屋。
"終於醒了。"
蒼老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林軒艱難轉頭,看到個佝僂著背的老農正在搗藥。
老人臉上皺紋深如溝壑,雙手卻穩如磐石,石臼中的草藥被碾成翠綠色的汁液。
"我...沒死?"
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老農頭也不抬:"死了,又活了。"
他放下藥杵,從懷裏掏出個物件扔過來。
青紅結晶在空中劃出弧線,被林軒下意識接住。
"這東西護住了你最後一縷魂。"老農指了指結晶,"老夫隻是順水推舟。"
林軒低頭細看,發現結晶內部多了道金色細線,正緩緩遊動如活物。
"這是......"
"天劫本源。"老農咧嘴一笑,露出僅剩的三顆黃牙,"那九眼怪被你炸傷時漏出來的。"
屋外突然傳來嘈雜聲。
"快!那隕星落在這附近!"
"家主有令,找到異寶者賞千金!"
老農臉色驟變,一把抓起藥簍:"麻煩來了。"
他飛快塞給林軒一張紙條:"能走就趕緊走,別連累老夫!"
說完竟從後窗翻出,敏捷得不像老人。
林軒勉強撐起身子,發現全身靈力枯竭,肌肉酸軟如棉。但更詭異的是——
他的心跳聲不對。
咚...咚咚...
一慢兩快,像是某種密碼。
紙條上歪歪扭扭寫著:
【魂體未固,忌動靈力】
【結晶養魂,四十九日】
屋門被粗暴踹開。
五名持刀武者闖入,為首的是個滿臉橫肉的壯漢。他看到林軒先是一愣,隨即獰笑:
"想不到撿到個半死的!"
刀尖抵住林軒喉嚨:"說!隕星在哪?"
林軒沉默地看著他,右手悄悄握緊青紅結晶。
"啞巴?"壯漢怒罵,"搜!"
四人分散翻箱倒櫃,很快有人驚呼:"老大!這有血衣!"
壯漢一把扯過林軒之前穿的破爛衣衫,從內袋抖出塊黑色碎片——正是葬天錄的殘頁!
"這是......"
他剛碰到殘頁,整條手臂突然燃起九色火焰!
"啊!!"
慘叫聲中,其餘四人驚恐後退。殘頁飄落在地,露出背麵初代林軒的簽名。
林軒瞳孔驟縮。
簽名在發光。
更準確地說,是在與青紅結晶共鳴!
壯漢已經化作灰燼。剩下四人轉身就逃,卻被無形的力量定在原地。
殘頁緩緩浮起,初代的簽名脫離紙麵,化作金光沒入林軒眉心。
劇痛如潮水般襲來!
他抱頭蜷縮,感到海量信息強行灌入腦海——
初代與九眼巨手的第一次交鋒。
星主真實身份的驚天秘密。
以及...跳出輪回的真正方法。
"原來...是這樣..."
林軒渾身被冷汗浸透,嘴角卻勾起弧度。
四名武者突然同時倒地,眉心各有一點金光飛出,融入青紅結晶。
結晶內的金線壯大了幾分。
窗外傳來老農的歎息:
"造孽啊..."
他蹲在窗框上,哪還有半分老態:"你小子比初代還能惹禍。"
林軒直視他:"你是誰?"
"守墓人。"老人咧嘴,"最後一任。"
他指了指天空:"那九眼怪吃了九十八任天機閣主,就我沒上當。"
林軒突然想起什麽:"蘇婉兒呢?"
"燈芯裏養著呢。"老農摸出盞殘破的青銅燈,"三魂缺一,七魄少二,湊合用吧。"
燈芯處,微弱的青紅火苗輕輕搖曳。
林軒伸手要接,老農卻突然縮手:
"代價呢?"
"你要什麽?"
"你體內那道天劫本源。"老農眼中閃過狡黠,"反正你也控製不了。"
林軒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可以。"
他話鋒一轉:"但我要知道初代最後去了哪。"
老農表情僵住。
許久,他歎了口氣:
"就知道瞞不過你。"
從懷裏掏出一塊黑色鱗片——與之前嬰兒留下的如出一轍——上麵刻著兩個字:
【歸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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