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亂流如刀鋒般切割著身體。
    林軒在混沌中翻滾，骨骼上的鑰匙圖騰散發出微弱光芒，勉強護住要害。
    前方隱約有盞青色燈火搖曳，在狂暴的能量亂流中開辟出一條狹窄通道。
    "這邊。"
    沙啞的女聲從燈後傳來。
    林軒奮力遊向光源，看清提燈者是個披著蓑衣的老嫗。
    她左眼渾濁，右眼卻清澈如少女，脖頸處爬滿與林軒相似的骨咒紋路。
    "你是......"
    老嫗沒回答，提燈照向他心口："鑰匙成形了？"
    燈光觸及皮膚的刹那，鑰匙圖騰突然浮出體表，與燈火產生共鳴。
    亂流中浮現出無數細小的光點，每個光點裏都映照著蘇婉兒的記憶片段！
    老嫗伸手抓向其中一個光點："賒你一段命數。"
    指尖接觸光點的瞬間，她佝僂的身軀突然挺直，麵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年輕化。
    而對應的記憶畫麵則徹底消失——
    那是七歲的蘇婉兒在藥園采摘紫花的場景。
    "住手！"
    林軒揮掌打斷連接。
    老嫗——現在已變成中年婦人——
    遺憾地咂咂嘴：
    "小氣。"
    她晃了晃提燈："沒有我的引魂燈，你早被亂流撕碎了。"
    燈光映照下，林軒看到自己皮膚下流動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星芒與混沌交織的能量。
    更可怕的是，右手指尖已經開始透明化！
    "時空同化。"
    婦人幸災樂禍地笑。
    "再待半個時辰，你就會變成亂流的一部分。"
    她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契約紙：
    "賒我十年命數，帶你去找真正的燈。"
    紙上密密麻麻寫滿名字，最下方是初代林軒的簽名，墨跡如新。
    林軒盯著契約："你究竟是誰？"
    婦人右眼突然流下血淚："第九百個守燈人。"
    她扯開衣領，心口處赫然插著半截青銅鑰匙——與蘇婉兒當年的一模一樣！
    "每代守燈人都會繼承一點她的記憶和容貌。"
    聲音忽然帶上蘇婉兒的語調：
    "比如這樣。"
    亂流突然劇烈震蕩，遠處傳來九眼核心殘留的咆哮。
    婦人臉色大變，一把抓住林軒的手按在契約上：
    "快決定！"
    掌心鑰匙圖騰與契約接觸的刹那，林軒看到恐怖真相——
    所有簽過契約的人，最終都變成了燈油！
    "你騙——"
    話未說完，婦人突然將引魂燈按在他胸口。
    劇痛中，鑰匙圖騰如活物般鑽入燈芯，而燈焰則順著血管流入他體內。
    "騙你又如何？"
    婦人——現在已是少女模樣——
    嬉笑著後退。
    "反正你已賒了命。"
    她身影逐漸透明，聲音卻清晰傳來：
    "沿著燈指的方向走，就能找到歸真燈。"
    "至於代價..."
    完全消失前，她指了指林軒開始結晶化的右手：
    "記得按時還。"
    引魂燈懸浮在空中，燈芯處的鑰匙圖騰指向亂流深處。
    林軒咬牙跟上，每走一步，身體就多結晶化一分。
    不知過了多久，亂流突然平靜。
    眼前出現一盞巨大的青銅燈，燈座刻滿星紋，燈芯燃燒著青紅交織的永恒之火。
    燈旁跪坐著具栩栩如生的屍體，雙手捧著一塊逆鱗。
    屍體抬頭——
    竟是林軒自己的臉！
    "你來了。"
    屍體開口，聲音卻是初代的。
    "我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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