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殿的穹頂旋渦不斷擴大，如一隻猙獰的眼眸俯視著他們。
    林軒的右臂傷口已經止血，新生的皮膚上浮現出細密的星紋，比之前更加複雜精密。
    他試著活動手指，每一處關節都流動著陌生的力量——
    不再是初代的控製，而是屬於他自己的、與星棺同源的能量。
    "我們得上去。"
    蘇婉兒的聲音帶著雙重回音，仿佛兩個人在同時說話。
    她脖頸上的晶簇已經消退，但右眼的星紋旋渦依然存在，時而收縮成針尖大小，時而擴散至整個眼眶。
    林軒指向旋渦："你知道那上麵是什麽？"
    "萬寶天閣。"她指尖凝聚出一縷星火，在空中勾勒出立體影像——
    九層高的琉璃塔懸浮在雲端，每層都陳列著無數水晶展櫃，"商會總舵的核心，藏著初代從各個小世界掠奪的珍寶。"
    影像聚焦到第三層，一個特殊的展櫃閃爍著紅光。
    櫃中赫然是林軒前世用過的弑師劍！
    劍身布滿裂痕，劍柄纏繞著褪色的紅繩，最詭異的是，劍鋒上凝結著一滴永遠不會滴落的血珠。
    "他們在拍賣我的遺物？"
    "不止。"
    蘇婉兒搖頭，"所有輪回者的"遺物"都收藏在那裏，作為控製星棺的媒介。"
    她突然按住太陽穴，星紋右眼劇烈波動：
    "初代...在劍裏留了...東西..."
    雙重回音越來越明顯，林軒意識到她體內的兩個意識正在爭奪主導權——
    蘇婉兒的本我，和剛剛覺醒的星棺意識。
    穹頂旋渦突然射下一道光柱，正好籠罩二人。
    失重感襲來，林軒感覺身體被分解成無數粒子，又在上方重組。
    眨眼間，他們已經站在萬寶天閣第一層的大廳中央。
    這裏比想象的更詭異。
    沒有守衛，沒有顧客，隻有無數麵水晶鏡懸浮空中，每麵鏡子裏都封印著一件物品：
    斷裂的骨笛、幹枯的花枝、染血的玉佩......
    "小心鏡子。"
    蘇婉兒拽住林軒的衣袖，"它們會偷走記憶。"
    話音剛落，最近的一麵鏡子突然轉向他們。
    鏡中映出的不是現在的林軒，而是前世的他——
    黑衣獵獵，右眼戴著眼罩，弑師劍上滴落的不是敵人的血，而是他自己的。
    "這是......"
    "你上一次輪回的結局。"
    蘇婉兒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星紋右眼完全擴散，"你殺了自己。"
    鏡中的畫麵突變，顯示出初代林軒持劍自刎的場景。
    但仔細看就會發現，劍刃上纏著一根幾乎透明的絲線，線的另一端握在......
    紫袍姑姑手裏。
    "原來如此。"林軒冷笑，"連自殺都是被操控的。"
    他們沿著螺旋階梯向上攀登。
    每層樓的布局相同，隻是鏡子裏的物品越來越危險——
    第三層陳列著各種器官，第五層是囚禁在水晶中的殘魂，第七層......
    第七層沒有鏡子，隻有九個星棺模型圍成一圈，中央懸浮著那把弑師劍。
    劍身微微震顫，仿佛感應到主人的到來。
    林軒剛邁出一步，腳下突然亮起星紋大陣！
    九個星棺模型同時打開，裏麵飛出密密麻麻的青銅蟲，在空中組成初代林軒的虛影。
    "我猜你會來。"
    虛影微笑，"畢竟我們本質上是同一個人。"
    蘇婉兒擋在林軒麵前：
    "不，你們完全不同。"
    "哦？"虛影挑眉，"那你呢？是蘇婉兒，還是星棺的化身？"
    這個問題像一把刀刺進她胸口。
    蘇婉兒踉蹌後退，右眼的星紋劇烈閃爍，兩種意識再次開始爭奪身體控製權。
    趁此機會，虛影突然撲向弑師劍！
    "攔住他！"
    蘇婉兒尖叫，"劍裏藏著最後三枚逆鱗！"
    林軒的右臂自動反應，星紋化作鎖鏈纏向虛影。
    兩者相撞的瞬間，整個天閣劇烈震動！展櫃接連爆裂，被封印的物品如雨般墜落。
    最可怕的是那滴凝固在劍鋒上的血——
    它開始緩緩流動，順著劍身滴落。
    "嗒。"
    血珠落地的刹那，林軒看到了最後的真相。
    那根本不是初代的血。
    是星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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