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曜其實很不想提起。
    因為虞語涵給他的第一印象實在是太勇敢、太善良了。
    以至於他自以為是的將全世界最好的形容詞，自動歸類到了她的身上。
    “其實我跟她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們兩個也在的。”
    祁曜說到這裏，驀地愣住！
    王飛嘴角漸漸揚起，盯著祁曜的眼神，有股看破不說破的意味。
    黃浩軒滿臉困惑：“我跟大飛也在嗎？可是我們都沒有見過她啊！連她的名字都沒有聽過！”
    王飛望著祁曜驚愕蒼白的臉，就知道祁曜一定是想到了什麽。
    他拍了下黃浩軒的肩膀：“你還記不記得，咱倆中午見到虞晚蕎學姐的時候，都覺得在哪裏見過她，而且很眼熟？”
    黃浩軒：“記得啊，你當時發信息問大棋子，大棋子還說……”
    黃浩軒說了一半，也愣住了！
    因為他也想到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王飛嘿嘿一笑，同時張開臂膀把祁曜跟黃浩軒都摟住，一副左擁右抱的模樣：“這個世界，還是不能少了我啊！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呐！”
    祁曜握著手機，在沙發上找了個穩妥的位置坐坐好。
    他把三年前的事情想了一遍。
    那一幕在他腦海中早已經想過千遍萬遍。
    少年的第一次心動，一眼萬年，正是那一幕啊。
    “三年前，咱仨追蹤那輛大貨車，就為了抓那個喪盡天良的狗販子，結果遇到雷陣雨，騎行也越來越危險，咱仨速度也逐漸跟不上了。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女孩忽然不要命地衝了出來！
    她雙手擋在雨幕中，企圖阻止那輛大貨車。
    而那輛大貨車雖然踩了刹車，卻明顯想要嚇唬少女，緩緩地超前逼近！
    但那少女就是不肯讓步，她一步都不肯讓！
    還是大棋子第一個衝上去，把車橫在了她身前！
    然後是我，然後是浩子！
    咱仨的自行車並列成一條線，擋在少女身前，也擋住了那條路，那輛車終於停住了。”
    王飛回憶著當時的場景，隻覺得驚心動魄。
    那少女戴著口罩，隻露出白皙的肌膚跟清澈的眼睛，大雨落在她身上，她頭發都粘成了一束一束的，有的直接貼在臉上。
    他們當時把車逼停後，警車就到了。
    大家轉移到路邊做筆錄。
    那女孩親口說：“我姓虞，虞美人的虞……”
    但後麵的話，王飛跟祁曜都沒有聽清楚。
    因為不遠處的黃浩軒朝著他們大喊：“找到大寶了！大寶在這裏！大飛大棋子！快過來看！大寶在這裏！”
    緊跟著祁曜跟王飛就跑了。
    大寶……
    是黃浩軒家裏養的一條二哈。
    他們做完筆錄，提供了黃浩軒手機裏的視頻作為證據，就牽著二哈準備回去。
    臨走前，祁曜他們都很想認識一下那個最先擋車的女孩子。
    可是警員說她已經走了。
    祁曜很關切地詢問：“她的狗在這輛車上嗎？”
    警員搖頭：“她的狗也在這車上的，不過已經死了。狗嘴裏還叼著一隻巴掌大的小橘貓，像是完成最後的儀式一樣，把小橘貓叼給了虞小姐，就咽了氣了。”
    當時他們仨都很難過。
    虞小姐那麽纖細的一道身影，風再大一點就要刮跑了。
    可她能為了寵物而跟狗販子拚命的人，必然是把寵物當成了家人，也必然是非常善良溫柔的人。
    她一定，很難過很難過吧。
    那個盛夏，溫度極高，大貨車的後半部分都是鐵箱。
    如果不是當時下了暴雨，給一車的動物們降了溫，虞小姐的狗怕是也不能堅持等到她，跟她做最後的告別的。
    三年前的往事曆曆在目。
    王飛看向祁曜：“你不會把虞語涵當成那個虞小姐了吧？這兩個人，品性完全不對等啊。”
    祁曜反駁：“我當然不會貿然就覺得是她！”
    王飛狡黠一笑：“所以，你喜歡的至始至終都是三年前我們遇見的那個，你也是因為三年前的那一幕，才會追求虞語涵的，對不對？”
    祁曜有些難為情，但當著好兄弟的麵也沒什麽不能說的：“我確實在經曆那次事情之後，就一直想著那個畫麵。我總覺得，老天爺不會無緣無故讓我遇見她，怎麽說，就好像……驚鴻一瞥。我後來也打聽過，但是去到的學校都沒有姓虞美人的虞的，多餘的餘還有於是的於倒是有很多。”
    黃浩軒一臉八卦：“所以高二一分班，你發現虞語涵是姓虞美人的虞，再加上她長的跟三年前那個女生有點像，你就下意識以為是她？”
    王飛：“你都沒有問過她那件事嗎？”
    祁曜回憶當時的場景：“我當時找了快一年，一直沒找到姓虞的女生。高二的時候她忽然出現，我還有種是老天爺知道我喜歡她，所以把她送來我身邊的宿命感。
    我相信她就是，一是因為她眉眼確實像，二是因為這個姓太少太少了。
    三是因為，我親口問過她，而她當場承認了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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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浩軒吃了一驚：“真是她？難道你沒有認錯人？可是不應該啊，那樣的女生，怎麽會是女海王？”
    王飛追問：“你怎麽問的？”
    祁曜回憶——
    當時因為太早，教室裏都沒幾個人，他手裏還抓著老媽在自家酒店給他打包的早餐，什麽蟹黃湯包、香煎三文魚飯團、海鮮粥、卡薩蔬菜沙拉等等。
    她就一直盯著他的打包袋子看。
    他問：“你沒吃早餐？”
    虞語涵沒說話，安安靜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她真的太乖了。
    可能有雨天攔車的那次濾鏡在，他怎麽看她，都覺得她特別美好。
    他把早餐從袋子裏取出來，放在她麵前逐一打開：“你喜歡吃什麽？隨便拿，反正我早餐多，我自己一個人吃不完。”
    看著鋪了小半桌的美食，她怯生生地問他：“你哪兒來的錢買這麽多？一定很貴吧？”
    祁曜笑：“我爸在這家酒店打工，每天早上都給我拿一份。你要是喜歡吃，以後我天天給你帶？”
    虞語涵：“謝謝。”
    她也沒說要不要他繼續帶早餐。
    她的謝謝他也不知道是針對這一次早餐，還是以後的所有早餐。
    反正兩人安安靜靜一起吃了。
    吃著吃著，祁曜就問：“你不記得我啦？去年我們一起去救狗的，但是你先走了。”
    當時虞語涵愣了一下，沒說話，低下頭繼續吃。
    祁曜就自顧自說著：“聽說你的狗去世了，你當時一定很難過吧？”
    “嗯，不過，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虞語涵喝完了一碗海鮮粥，又吃了幾隻蟹黃湯包：“祁曜，你真是個好人。如果不是遇見你，我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這麽好吃的早餐，我平時在家裏，早上晚上都是吃掛麵的。”
    她承認了自己跟祁曜是舊識，又很快轉移了話題，緊跟著又引出她悲慘可憐的身世。
    祁曜當時隻覺得好心疼她！
    可現在……
    祁曜不由細思極恐！
    她當時，有沒有可能騙了他？
    祁曜把兩人相認的經過講給王飛跟黃浩軒聽。
    王飛一臉嫌棄：“沒想到，這麽聰明的你，麵對愛情竟然也會降智！”
    黃浩軒：“我不知道她有沒有騙你。但是我知道虞晚蕎學姐應該不會騙人。要不然，你再問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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