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曜看著虞晚蕎離開的背影。
    整個人都愣愣的。
    都忘記要從經理手中接過車鑰匙跟行駛證了。
    還是黃浩軒一把接過，再拍拍祁曜的肩：“大旗子，我可算知道你為什麽會被騙了。”
    祁曜側目看向他。
    就聽他老神在在地歎息：“你是很聰明的，但你的聰明隻針對學習跟技能，不針對人和事，你可能……還是感情經曆太少了！”
    祁曜衝著他翻了個白眼：“走啦！”
    傍晚時分。
    祁曜開車緩緩上路。
    他心裏還是緊張的，黃浩軒則一點都不緊張。
    祁曜跟他說了好幾遍，讓他要麽坐司機的車，要麽坐後車座。
    他非要坐在副駕駛，還把車窗放下來，還要放個音樂，再戴著墨鏡，拿著手機一個勁地抓拍。
    祁曜幾次想提醒他：我是新手，副駕駛是死亡座位！
    但是他幾次話到嘴邊都咽下去了。
    畢竟開車的是他自己，這車也是他的新車，這樣說話似乎不太吉利。
    好在，祁曜緊張歸緊張，技術還是過硬的。
    這都歸功於遊戲駕駛技巧的訓練，以及卡丁車實操的經驗積攢。
    祁曜早上出門的時候，瀾宮就出來了兩輛車，一輛是他們三兄弟坐的轎車，一輛是保鏢們跟隨的商務車。
    現在，轎車在前頭開路，商務車在後頭保駕護航，祁曜就再中間開。
    一路穩穩地披著晚霞回了瀾宮。
    “大旗子！
    我今天拍的視頻超級好看！
    尤其是今天的梧桐大道特別美！
    我今天晚上要剪視頻！”
    黃浩軒興奮道。
    祁曜好奇地問他：“你做自媒體的個人賬號注冊好了沒？是在哪個平台？”
    黃浩軒：“注冊好了。
    不過現在還沒有發布任何視頻。
    等我金陵大學體育生的錄取通知書到了，我就錄個拆件視頻！
    今天的視頻，還有之前拍的一些漂亮的視頻我都留著，等第一個金陵大學錄取通知書視頻發布後，我再慢慢上庫存！”
    祁曜能感覺到，黃浩軒對於自己的視頻號是有規劃的，但不多。
    兩人將車停在瀾宮主宅樓下。
    祁正也已經下班回來了，正負手而立、笑意盈盈地看向他倆。
    他還上前，親自給小孫子打開了車門：“感覺怎麽樣？”
    祁曜認真道：“挺好的！不過，我們要是出去自駕遊，還是要一輛低調一點的車。而且，最好是一輛suv，這樣可以放我們的行李物品，視野也更寬闊。”
    祁正卻道：“這世道就是這樣。
    你出門在外，開太便宜的車，人家再一看你是個小孩子，難免欺負你。
    可你如果開一輛豪車，即便你還是個小孩子，人家也不敢隨便惹你。
    你們這趟出門還有司機跟保鏢，累了就讓司機開，手癢了就自己開。
    我們不需要特意去高調，也沒必要特意去低調。
    總不能因為環境或者別人的問題，我們就要逼著自己向下兼容。
    人都是要往上走的。
    我們隻要過我們自己正常的生活就好。
    如果有人覺得覺得我們高調，那是他們站的太低了。
    如果有人覺得我們低調，那是他們本就比我們厲害。”
    祁正又摟過祁曜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給你買車的錢，請司機跟保鏢的錢，也是爺爺自己辛苦掙來的，爺爺有這個本事去掙，年年除了按時交稅，我還年年給國家捐款。我們家財萬貫，卻來路正派，花起來也該心安理得！”
    祁曜卻有些心虛：“爺爺，我不心安理得。
    我過去那麽多年，都沒有來看過你，甚至沒有追問過爸爸媽媽，為什麽我們從不跟爺爺奶奶家見麵。
    我以前，也從來沒給你打過一個電話問候。
    甚至我都不知道我們住的這麽近。
    可是現在一見麵，就要你為我花這麽多錢，我心中有愧！
    我不知道怎麽才能報答你，我對你、對家裏，都還沒有任何貢獻。
    我甚至……我甚至因為不懂事，被虞家的孫女給騙了，害的你為我籌辦的升學宴成了大家的笑柄……”
    “誰敢笑你？”
    祁正板起臉來，認真道：“咱們過去沒有見過麵，是上一輩的原因，不是你的原因。
    爺爺掙錢，就是為了給後代子孫花的，你花了，爺爺就高興！
    爺爺知道，我們小曜不是個貪圖享樂、揮霍無度的壞孩子，我們小曜值得擁有這些！
    你身上，有爺爺奶奶的基因，你是祁家的後代，這一切將來不給你，還給誰？
    至於虞家那個小孫女，她就不是個好東西，你被她欺騙說明你善良單純！
    以後啊，你的人生還長，閱曆豐富之後，總會煉就出一雙火眼金睛的！”
    祖孫倆邊聊邊進屋。
    黃浩軒就在邊上聽著，雖然他沒說話，但是他感覺，跟在祁爺爺身邊能學到好多東西啊，這些都是他家裏的人不會給他說的。
    洗了手出來準備吃飯，黃浩軒還在傻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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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正：“你這小子，樂嗬什麽呢？咦，大飛呢？”
    黃浩軒笑意盈盈：“我樂是因為，跟在祁爺爺身邊，我感覺自己總能蹭上大師課！
    大飛說他想家了，回家去住了，等我們自駕遊出發的時候再叫上他。”
    祁正笑了：“那行！咱們吃飯！”
    晚餐後，祁曜、黃浩軒還有王飛三人視頻開會。
    他們把湖州之旅的行程敲定，約好三天後出發的時候，在王飛家烤鴨店門口帶上他。
    而中間這三天裏，祁曜便讓司機陪著自己，到處開車練習上路。
    付旭陽拿著祁曜列的單子去采購，看見薯片、可樂、威化餅幹什麽的，付旭陽眼眸都柔和了很多。
    他家小少爺，還是個孩子呢。
    出發那天。
    祁曜開著帕拉梅拉冰晶藍開道。
    後頭跟著一輛大型商務車墊後，裏麵人員配置為六名會開車的保鏢，以及一名家庭醫生。
    祁曜的車越開越熟，一路上他跟黃浩軒也是有說有笑。
    可當他們將車停在王飛家烤鴨店門口的時候。
    路邊等著的除了王飛，還有王飛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媽媽，甚至還有一群他們不認識的人。
    祁曜跟黃浩軒趕緊從車裏下來。
    兩人笑著打招呼：“大飛爺爺！大飛奶奶！大飛外公！大飛外婆！大飛爸爸！大飛媽媽！大飛！”
    王家人全都笑嗬嗬的看向祁曜，然後一窩蜂把手裏的東西往他們懷裏塞——
    “這是早上剛烤出來的鴨子，知道你們人多，給你們拿了十隻！”
    “這是我剛拌好的夫妻肺片！”
    “小曜啊，這是我們家的蟹黃鬆仁火腿燒麥！我記得你最愛吃這個，給！”
    “你就是祁家少爺吧？我能跟你合拍個照嘛？拍完了我今天去棋牌室試試運氣去！”
    “祁少爺，我家冬冬馬上要小升初了，你能不能給他寫四個字：一舉奪魁！你寫了，我讓他天天帶在身上！”
    黃浩軒再次把這輩子最傷心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轉過身，趴在車門上，不斷抖動著雙肩。
    王飛幫著後頭車裏的保鏢們，把這些吃的都拿到後頭的車裏，這些油膩膩的，最好不要放在大旗子的新車上。
    祁曜則傻眼地望著這群熱情的人：“啊，這……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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