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叔：“就是因為虞董口碑好，人脈廣，所以……”
    祁曜懂了。
    什麽繁瑣的生產與上市章程。
    不過是應酬的時候一杯酒的事情。
    人家肯定也沒想到虞氏的汽車會有這麽大的問題。
    但緊跟著出現了問題，喝下了那杯酒的人，肯定也被一扒到底了。
    也因此，虞氏必然還要給相關部門繳納大額罰款，才能換來汽車項目上的停業整頓窗口期，否則，直接給你永久關停，連整頓的機會都不給，就徹底歇菜了。
    祁曜：“你們汽車的平台是自主研發的？”
    金叔：“對，經過一年的不懈努力，現在bug已經修複好了，但是國內已經不信任我們了，不給上了。虞董這次就是為了這件事，去周邊國家開拓市場。”
    說白了，就是厚著臉皮去周圍國家推銷自己的產品。
    一把年紀了，還要這樣辛苦。
    祁曜都覺得於心不忍。
    虞晚蕎肯定也很心疼吧。
    正瀾集團本身就有世界名列前茅的汽車智能算法平台，也有非常親密牢固的官方合作渠道，幫一把虞氏不過舉手之勞。
    可虞晚蕎一直沒有開口提過這件事。
    就連虞洵之也沒提過。
    祁曜不由想起爺爺教導過他的話：“當一個可以跟你說一件事情的時候，你要想的不是他說的內容，而是他有什麽目的？他為什麽要跟你說這件事？他想讓你做什麽？”
    祁曜把爺爺的教導想了一遍。
    然後，思考問題的角度又不同了。
    他望著金叔。
    發現金叔正用一雙期待的眼睛看著他。
    祁曜不由沉吟——
    金叔一個管家，不可能主動跟姑爺提起這種事情。
    他必然是被授意了。
    虞晚蕎嗎？
    不可能……
    虞晚蕎如果有什麽，應該會主動跟他說。
    虞洵之嗎？
    有可能……
    八成是虞洵之這次在海外洽談並不成功，所以讓金叔把虞氏的困境側麵傳遞給他。
    祁曜關切地問：“爸在海外洽談的結果，不太成功吧？”
    金叔焦急地一拍手：“可不是嘛！主要是去年的新聞鬧得太大了，還拖累了一些官員，所以影響很不好。”
    祁曜又開始思考——
    虞氏在這方麵需要幫助，爺爺必然是清楚的。
    拋開他們兩家現在是親家不談，爺爺跟虞洵之也是多年老友。
    那爺爺為什麽沒有及時出手相助呢？
    這裏頭必然還有其他門道，是他一時半會兒摸不清楚的。
    所以，麵對金叔期待的目光，他不能隨便應允什麽，他得回去問過爺爺跟父親，搞清楚怎麽回事再說。
    祁曜微微一笑：“沒事，困難都隻是暫時的，都會過去的。”
    他腳步輕快地往屋子裏走。
    來到虞晚蕎的套房，就見她正坐在書桌前處理公務。
    虞洵之不在家，虞氏不少事情她都要費心費力。
    祁曜悄咪咪靠近，然後在她耳邊打了個響指：“喂！”
    虞晚蕎嚇得一激靈，抬頭一看：“你怎麽來了？”
    祁曜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處理完事情就來了。你工作吧，不用管我。”
    虞晚蕎：“好。”
    她是真的有點忙，暫時無暇管他。
    金叔送餐車過來，裏頭全是好吃好喝的，祁曜倒了謝，金叔笑著走了。
    祁曜就坐在沙發上，一邊吃，一邊喝，一邊看電視。
    他自己帶了藍牙耳機，連上電視，就不會吵到她。
    虞晚蕎忙了好一會兒，天都黑了。
    林姝意過來敲門：“晚蕎，小曜，去吃飯吧？”
    虞晚蕎頭也不抬：“嫂子，你們去吃吧，我這會兒不餓。”
    林姝意懂了：“我給你送一份過來，你就在這裏吃？”
    虞晚蕎：“好！”
    祁曜有些心疼了。
    忙到不能好好吃飯，這可不是好習慣。
    他起身走過去，看著她的電腦跟桌麵上鋪開的一張張財務報表。
    祁曜忍不住問：“虞氏資金出現問題了？”
    虞晚蕎眼神有些閃躲：“沒什麽，就是年底清算嘛。你去吃飯，吃完了有時間就輔導一下嘉奕的功課，他晚上要寫作業，遇到不會的題你可以給他講一講。”
    祁曜伸手從她遮擋住的一堆報告中，抽取出一張【虞氏三十二家萊迪廣場出讓計劃】，卻在抽到一半的時候被虞晚蕎驚慌搶回。
    她的臉都紅透了。
    那種模樣，分明就是難堪。
    祁曜見過她因為害羞還臉紅。
    還見過她因為情事而潮紅的臉。
    卻沒見過她因為難堪而這樣，祁曜心疼了，不忍心再搶過來細看，隻是溫柔詢問：“學姐，如果有什麽事情，你可以跟我說說看。”
    “沒事！”
    虞晚蕎脫口而出，緊跟著她就開始推他：“你去吃飯，我還要忙會兒，你先去吃飯！”
    祁曜隻好跟著林姝意先走了。
    晚餐隻有林姝意、林嘉奕、祁曜三個人。
    祁曜發現林嘉奕最近瘦了一圈，不由給他夾了個鵝掌：“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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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嘉奕滿臉天真地看著他：“姑父，聽說你來了好幾次，我都沒見到你。你今天怎麽這麽晚才來？”
    祁曜想到幾次出去玩，都沒帶林嘉奕，忍不住笑了：“昨天我跟你姑姑，還有我們同學幾個一起，去湯泉鎮泡溫泉了，今天才回來。”
    林嘉奕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啊？你們怎麽不帶我！”
    祁曜：“你要好好學習嘛！等你高考結束，就帶上你！”
    林嘉奕哀怨地看了眼林姝意：“媽，老師說我現在可以回學校上課了！不用每天在家裏補了！我能跟上學校進度了！能不能讓家教不要來了？”
    之前林嘉奕每天就是混，老師在黑板上寫的東西，還有試卷上考的那些，它們認識他，他不認識他們。
    現在林嘉奕經過嚴苛的一對一惡補，成績明顯提高了。
    這主要差別在於，之前他存心不想好好學，就想氣死虞潤澤，現在他硬著頭皮去追去趕，隻想考好了讓媽媽高興。
    學習主動性上的區別，讓他的成績也跟著天差地別。
    林姝意微笑：“再堅持堅持！元旦過後，你再回學校！”
    林嘉奕忽然站起身，目視前方，揮出一臂，目光灼灼道：“這次回去，我定要一雪前恥！”
    祁曜：“噗！”
    家裏有個逗比外甥，也挺解悶。
    林姝意無語：“別耍寶了！吃完快滾上去做作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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