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擺擺手：“你們都出去，每隔半個小時進來看看我就行了。”
    溫黛瞧著他體溫從38.5降到了37.9，稍稍安心。
    她溫聲：“爸，我們出去吃個飯，一會兒吃完了，我就進來陪你，你睡你的，我看電視。”
    祁正提醒：“戴個口罩，萬一我這是什麽流行性感冒……”
    溫黛：“沒事。”
    她雖然不是醫生，但是祁正這些天都是她在照顧。
    她知道祁正不流鼻涕不咳嗽，沒有半點感冒症狀，他大概率就是昨天在老北川縣城遺址哭的太傷心了，再被風一吹，抵抗力下降，就燒起來了。
    其實昨天那地方……
    年紀大的，或者身體弱的，能不去就不去吧。
    畢竟那裏埋葬了許許多多同胞，親友去就是上墳的，遊客去就是悼念的，氣氛和心理上都會特別沉重。
    幾人剛要出去吃早餐，付旭陽就接到了電話，然後看向祁曦行：“祁董，華市長的秘書說，華市長他們已經在樓下等著了，說要你們去吃當地特色早餐。”
    祁曦行一愣，繼而看向溫黛：“那我跟小曜就去了。”
    溫黛：“好。這邊不要擔心，爸我會照顧。有什麽不對勁，我就送他去醫院。”
    祁曦行對妻子特別放心。
    上下打量祁曜一眼，這小子之前不知道要跟大人物一起出門，但是這一身行頭還真是不錯，米色的高領毛衣外是一件煙灰色的羊絨大衣，陌上人如玉就是形容他兒子了吧？
    祁曦行不由多看了祁曜兩眼，黑發如墨、明眸皓齒、五官精致漂亮，長得跟洋娃娃一樣的兒子真是太可愛了。
    也難怪會把虞家那丫頭迷得神魂顛倒的。
    祁曜一臉懵：“爸，你這樣看著我幹嘛？”
    祁曦行笑：“兒子長大啦！”
    祁曜：“……”
    祁曦行以前幹度假酒店的時候，就跟鎮子上的領導、區領導經常一起應酬。
    這讓他對官方幹部的性格有了初始印象。
    就憑著這個初始印象，後來他在祁正的引薦下，又跟金陵城市領導、省領導一起應酬。
    這又讓他完全掌握了與權力者社交的基本法則。
    如今，他要帶著祁曜一起去。
    某些層麵上講，像是完成了某種傳承的儀式。
    這讓祁曦行感到新奇與欣慰。
    父子倆下樓後，在酒店門口看見好幾輛車，車門打開，頓時有各種領導秘書出來，大家全都載著笑，明明此生沒見過麵，卻搞的跟失散了多年的兄弟似的。
    祁曜跟著他們去當地早市吃早餐。
    洋芋糍粑、鍋盔、肥腸粉、玉米攪團、酸菜湯……
    祁曦行跟祁曜每樣都嚐了幾口，肥腸粉分量太大，裏麵除了肥腸還有幹切牛肉跟配菜，撒上蔥花香菜，端上來以後父子倆加了辣椒，攪拌攪拌分成兩碗，直誇好吃。
    吃飽喝足，他們開始參觀當地的學校、城建、醫院。
    “北川縣城是羌族自治縣，你看我們縣長都是羌族人，我們常住人口接近18萬人，這邊有兩個國家級的、一個省級的自然保護區，有1個5a景區、4個4a景區，有岷山瀕危野生動植物生物學家長期科研基地，有國家生態文明建設示範縣……”
    當地領導不遺餘力地介紹與講解，講到這裏好多老人照顧孩子，孩子一年半載，甚至三年五載才能見到父母，當然這不是全部如此，而是大部分如此，再遠離大城市一點的地方更是如此。
    祁曦行暫且沒應這些，隻說自己母親跟哥哥葬身在此，說他想挖骨。
    當地領導就給他講了挖骨的難度，尤其是地震帶上深挖下去可能引發的嚴重後果。
    這讓祁曦行直接打消了挖骨的念頭。
    罷了……
    挖出來，帶回去，也不過是另外找墓園埋了。
    還不如就不要動了，就讓地下亡靈就此安息吧。
    祁曦行若有所思：“雖說國家重建了新縣城，但是我們昨天過去的時候，發現不少地方跟設施還是落後的。我有意在這裏建廠，專門生產製造正瀾集團旗下所需零配件，車間工人大概需要8萬人。”
    此言一出，幾個領導紛紛亮了眼睛！
    8萬人的就業問題可是大大的功德一件，這樣很多外出務工的年輕人都可以回來了，老有所依、幼有所養，也就沒有那麽多孤寡老人跟留守兒童了，它牽起的一整個蝴蝶效應，會大大改善當地的民情與民生。
    祁曦行：“但是，我沒有跟少數民族合作過，不懂他們的習俗與文化，我擔心後續合作過程中，萬一有文化矛盾衝突，引起不愉快的事情……”
    那位羌族縣長立馬表態：“這個我可以解決！絕對不會！”
    祁曦行：“那招工標準就以當地以及臨近的幾個縣市的戶籍，為優先招工標準，因為我們要做的就是改善當地的情況，讓更多青壯年都回到家鄉，建設家鄉。
    工廠內，我們還要建打工子弟學校、打工子弟醫院，以及打工子弟住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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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三五年後，廠子的規模起來了，一切上了軌道，百姓生活有了幸福感，咱們再考慮娛樂方麵的建設。”
    祁曦行此言一出，全體熱烈鼓掌。
    祁曦行父子中午吃的是羌族美食，不得不說，華國地大物博，各個民族都有自己獨特的文化與美食，祁曜反正吃的很香很香，他還拍照發了朋友圈。
    下午他們就去看了地，官方手裏還有幾塊不錯的適合建廠的地。
    祁曦行笑問：“不招標嗎，直接賣給我？”
    官方：“你要哪塊，就給你批哪塊！今天就批！”
    祁曦行大笑。
    其實祁曜也能看出來，祁曦行在這裏建廠，完全就是昨天悼念的那一路上，看見了太多底層百姓，家裏一貧如洗、老年的、弱小的，青壯年斷層，所以於心不忍而已。
    晚上回到酒店。
    祁正的燒已經退了，正坐在客廳裏，跟溫黛一起邊看電視邊吃飯。
    祁曦行父子進了家門，就去洗手，洗了手就坐在他們身邊，很自然地接過了溫黛遞過來的蟲草雞湯，一家人有說有笑。
    金陵城。
    虞晚蕎之前太忙了，一點都沒察覺。
    還是今天起來後，林姝意問她的：“晚蕎，你這個月例假怎麽沒有來？”
    搬來以後，林姝意給虞晚蕎準備了衛生棉、紅糖、熱水袋，就等著她工作的時候萬一來了例假，時刻能用得上。
    可是這都過去這麽久了，怎麽例假還沒來？
    虞晚蕎自己也是一愣：“對啊，我……我例假一直很準的，怎麽沒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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