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賺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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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情況下,即便不上朝,文武百官每日總要前來點個卯,就跟現代打卡一樣,缺勤可是會被記過的。
    “太孫殿下,夏大人可能還在清點贓罰庫呢。”
    話音未落,隻見夏原吉麵帶紅光走進乾清宮。
    果然是說曹操曹操到。
    權臣紀綱已死,
    若論滿朝文武誰最高興,非夏原吉莫屬。
    當從紀綱家中抄沒的金銀財寶充盈入戶部時,夏原吉仿佛重獲新生,腰不痛了,腿也不酸了。
    笑容掛滿了整張臉,走路也比從前更精神了。
    有了錢的戶部和缺錢的戶部完全不一樣。
    有了這筆財富,朝堂之上,其他部門見到夏原吉的態度比對待親爹還要熱絡。
    就在這一刻,夏原吉剛踏入乾清宮,那些正忙碌於各自事務的六部官員便立刻停下手頭工作,紛紛上前與夏原吉寒暄。
    朱瞻基注意到,這些人此刻的熱情遠超他進門時的表現。
    “臣戶部尚書夏原吉拜見太孫殿下!”
    寒暄完畢後,夏原吉快步走到朱瞻基麵前,呈上一份奏折,施禮之後才將其遞給朱瞻基,並說道:
    “太孫殿下,這是從紀綱府邸抄出的全部財物,經戶部晝夜核算,扣除古玩字畫,總值約白銀億兩。”
    “你們辛苦了!”
    朱瞻基接過奏折瀏覽一番,隨即交還,向身旁的小宦官示意,說:“去,為夏尚書奉茶設座。”
    “遵命!”
    小宦官領命而去,很快就有內侍送上茶水與座椅。
    待夏原吉坐定,朱瞻基挪了挪身子,自己也搬了個小凳子挨著他坐下,輕輕碰了碰夏原吉,笑道:
    “夏大人,戶部如今可是寬裕得很哪?”
    朱瞻基笑容可掬,熱情四射,與剛才他進宮時六部官員的態度如出一轍。
    不過似乎模仿得並不十分到位,夏原吉對此毫無反應。
    這老家夥曆經世事,朱瞻基剛一笑,他便大致明白了對方的目的。
    慢條斯理地飲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後,夏原吉直視朱瞻基,緩緩伸出一根手指:
    “太孫殿下,關於收購羊毛的事,老夫可以拿出一百萬兩。”
    “夏老兒,你也太小氣了吧,我冒著得罪皇上的危險扳倒紀綱,你就隻給這麽多銀子?”
    夏原吉話音剛落,朱瞻基的臉色就沉了下來,氣呼呼地豎起兩根指頭道:
    “兩千萬兩,你也清楚,羊毛雖便宜,但若想速見成效,至少得要這個數。
    否則牧民見不到收益,就不會有養羊的動力。”
    太孫殿下,這是夜不收數年前偵查草原時整理的人口數據。
    以瓦剌和韃靼兩部為主,按探查情報來看,草原總人口約六百萬,減去部分奴隸後,普通牧民約兩百萬。
    若每戶牧民飼養十隻羊,則草原上的羊群應在兩千萬隻左右,加上一些貴族的羊群,總數不會超過五千萬隻。
    朱瞻基接過夏原吉呈上的折子翻閱,越看神情越複雜。
    這份折子裏的內容涉及草原人口與牲畜數量的統計,雖有幾處模糊之處,但在此時能夠做到如此詳盡已是難得。
    難怪人們常說這老先生是大明的財神爺。
    這幾還正琢磨著如何籌措資金,這位大人竟已將潛在合作對象的情況摸得不離十。
    夏原吉停頓片刻接著說道:
    太孫殿下,據我所知,在草原地區羊毛並非珍貴之物,一頭羊的價格不過一兩銀子。
    即便五千萬隻羊全部連毛收購,所需費用也超不過五千萬兩銀子。
    要是僅針對羊毛收購來推動牧民養羊,區區五百萬兩銀子便足夠。
    太孫殿下,這交易可以敲定,就五百萬兩!
    夏原吉聽完這話愣住了,自己剛才隻是粗略估算了一下,什麽時候答應這個數字了?
    剛想開口解釋,卻見朱瞻基已經起身離開座位,重新坐下後立刻寫下一張調撥銀兩的憑證交給身邊的小鼻涕,讓他轉交給夏原吉,並說道:
    這是調撥款項的憑證,羊毛收購一事必須盡快落實,五百萬兩銀子一點都不能少,盡快籌備好,此事關係到大明未來對草原的戰略布局!
    夏原吉接過憑證,看到上麵明確寫著的五百萬兩銀子,再聽朱瞻基提及國策大事,頓時明白朱瞻基提出的兩千萬兩銀子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恐怕這五百萬兩銀子都已經超出朱瞻基的心理價位。
    不過既然朱瞻基執意如此,他也隻能苦笑著行禮道:
    臣遵旨!
    行了,這件事就說到這裏,我們來談下一樁買賣吧!
    見夏原吉應允,朱瞻基滿意地笑了。
    “下一次交易?”
    夏原吉愣了一下。
    朱瞻基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體,隨後走到夏原吉身旁說道:“夏大人,您有空跟我出去散散步嗎?”
    夏原吉聽後略微猶豫了一下便點頭道:“臣遵命!”
    聽到夏原吉同意,朱瞻基頓時換上一副笑臉說:“夏大人不必如此拘禮,拋開身份不說,我們也能成為忘年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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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也知道,我對您的敬仰真是無以複加,在我眼中,整個大明也就您一人足以撐起半邊天啊!”
    “太孫殿下過譽了。”
    夏原吉聽到這話,嘴角抽動了幾下。
    他對朱瞻基的性格已有所了解。
    這家夥簡直就是個不知廉恥的主兒,高興時一口一個“夏大人”
    、“夏尚書”,話說得甜如蜜糖,恨不得把人骨頭都誇酥了;
    可一旦不痛快了,翻臉比翻書還快,前一刻還在叫夏大人,下一秒可能就成夏老兒了。
    朱瞻基並未在意夏原吉臉上的表情變化。
    抄了紀綱的家之後,如今的夏原吉在朝中成了真正的老頑固,走到哪裏都有人鞍前馬後的伺候著。
    這也讓其他六部的官員頭疼不已,麵對這樣一位摳門至極的老頑固,稍有不慎得罪他,指不定下次連半個銅板都別想從戶部撈到。
    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別瞧不起老人家。
    如今這位戶部老頑固早已不是從前那個窮得叮當響的老頭了,以前再怎麽討好也沒用,可現在他確實有錢,給不給、給多少全憑他的心情好壞。
    兩人剛出乾清宮,就有太監遞上一件厚重的棉衣。
    十一月的應天府,今年的第一場雪還未落下,但從溫暖如春的乾清宮裏出來,卻像是踏入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尤其是南方的冬季和北方差異極大,北方的冬天幹燥寒冷,隻要衣服穿得夠厚,即便是在寒冬臘月也能在外頭隨意走動。
    然而南方的冬天則不然,剛邁出大門,迎麵撲來的就是一陣妖風,即便全身都被裹進厚厚的袍子裏,這妖風仍能找到縫隙,趁你不注意的時候狠狠刺你一下。
    北方人眼中,冬天總是充滿歡樂,人們在外嬉戲玩耍,毫無顧忌。
    但在南方人看來,冬季似乎並不存在。
    因為南方的冬天,要麽是在被窩裏取暖,要麽是在被窩裏發呆,能不出門便盡量不出門,畢竟誰也難保出門不會被突如其來的寒風凍得不成人樣。
    “夏大人對這應天府的冬天有何看法?”
    朱瞻基漫步於宮中的長廊,臉上掛著笑意,回頭看向夏原吉問道。
    “應天府的冬天自然不錯,若是再有一場瑞雪,明年的大明或許又會迎來豐收之年!”
    夏原吉聽後笑著答道,話音剛落,話題一轉,直截了當地問:“不知太孫殿下提及的生意與這應天府的冬天有何關聯?”
    “生意的事情不必著急,夏大人,我們不妨先聊聊應天府的冬天。”
    朱瞻基搖搖頭,經曆了與夏原吉數次交涉,他已經學會了不少竅門——向這位老家夥要錢不能太直白,得講究些策略。
    “夏大人剛才說應天府的冬天很好,但依我看,這話有些言不由衷。
    比如這應天府的冬風,吹在身上猶如帶刺的鉤子,此刻走出皇宮,恐怕街上的人影也寥寥無?”
    朱瞻基緩緩說道。
    “古詩中常將雪月描繪得美輪美奐,令人神往。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仿佛天仙醉酒,胡亂揉碎了白雲。”
    “然而現實又如何呢?‘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裏船’,‘都城十日雪,庭戶皓已盈’,‘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
    朱瞻基背誦了幾句詩,心中暗想,若重生時間再早一點,此刻夏老頭怕是要高呼自己為大才子了吧?可惜啊!
    如此絕佳的機會就這麽浪費了。
    唐詩宋詞還能勉強應付幾句,但明清時期的詩詞,雖曾在課本中被要求背誦,如今卻難以記住。
    更別提在這時引用還能應景賣弄一番的了。
    若是在順天府,倒是可以吟一句“千裏冰封,萬裏雪飄”,嘖嘖,想想都覺得妙不可言。
    停頓片刻,朱瞻基瞥了一眼夏原吉,眯著眼睛,裝出一副憧憬的模樣望著遠方,仿佛看到詩與遠方就在眼前,隨後說道:
    "夏大人,您想,若世間真有一種東西,晶瑩剔透如同清水,卻能如牆壁般阻隔寒風,讓人雖居屋內卻似在戶外,無需迎風而立便能將外界景色一覽無遺,這樣的東西豈不是會廣受歡迎?"
    "那是當然!"
    夏原吉聽罷未加思索便點頭附和:"若有這般東西,做成牆固然是好,但做窗更好。
    如此一來,即便門窗緊閉,陽光依舊能照入,既節省了燈油開銷,又能使人內心舒暢,不覺壓抑。
    隻是……"
    夏原吉苦笑著停頓,恰巧瞥見朱瞻基滿懷期待的眼神,心中猛然一驚,壞了!上當了!
    夏原吉一見到朱瞻基的表情,便大致猜到了他的意圖,隨即話鋒一轉,笑容可掬地說:"殿下有所不知,若真有這樣的東西,恐怕價格昂貴至極。
    即便存在,臣估摸著也無法大量提供,到頭來不過是個雞肋罷了!"
    精明啊!
    朱瞻基看著夏原吉迅速轉變的態度,心中暗自佩服。
    不得不承認,這老家夥身上值得學習的地方太多。
    單是他看穿人心的能力和厚臉皮的功夫,朱瞻基覺得自己這輩子都難以企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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