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嚴打咱們？咱們他媽做什麽了！”
    “老方，你別在這胡說八道！”
    “我敢拿這種事胡說？”
    老方眼神冰冷，掃過在場每一個人，
    “我再問一遍，嘉航招待所，是不是你們派人燒的？”
    他一字一頓：
    “那裏是市委指定的接待點！”
    唰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釘在了馮三窯身上。
    馮三窯也懵了，猛地站起來：
    “看我幹什麽？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幹這種事！”
    “老馮，你之前跟小莫嘀咕什麽了？”
    黃一凡質問。
    “我就是讓他去給姓張的找點麻煩，鬧一鬧！這不是很正常嗎？”
    馮三窯說到這，臉色一變，
    “操，不會是小莫那個蠢貨自作主張...”
    “老馮，趕緊去把事情問清楚！別他媽牽連到我們！”
    馮三窯心裏罵翻了天，卻一言不發，轉身就朝包廂外衝去。
    看著他的背影，剩下的人麵麵相覷，最後又齊刷刷望向趙世傑。
    “別看我。”
    趙世傑把玩著酒杯，撇清關係，
    “火是你們惹的，我馬上要出國的人，別想拉我下水。”
    “世傑，話不能這麽說。”
    李柄陽慢悠悠地開口，
    “你還是嘉興商會的會長。
    你的生意，可還等著我們接手呢。”
    趙世傑的眉毛擰在一起。
    他知道，這群人是想讓他去頂雷。
    “行了。”
    他放下酒杯，做了決定，
    “我去幫你們問問情況。
    都別慌，慌則出錯。
    這幾年什麽風浪沒見過？”
    “有世傑你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
    “世傑，你得跟市裏領導表個態，咱們就是本分商人。
    對了，之前說讚助論武大會那五十萬，要不今晚就湊了？
    也讓省領導看看咱們嘉興商人的態度！”
    “對對對，我出兩萬！”
    趙世傑心中冷笑，不見棺材不掉淚的貨色。
    十幾分鍾後，嘉龍賓館外。
    馮三窯帶著一大群人，氣勢洶洶。
    巷子暗處，小莫屁顛屁顛地迎上來：
    “馮老板，您怎麽來了？我打聽清楚了，姓張的住208，不過一小時前就出去了。
    您放心，隻要他回來，我保證讓他睡不成覺！”
    馮三窯盯著他：
    “你一直在這？”
    “對啊！”
    “那嘉航招待所誰燒的？”
    小莫一愣：
    “啊？馮老板，這我哪知道啊！”
    “真不是你？”
    馮三窯眉頭緊鎖。
    他媽的，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在這時候捅婁子！
    “不許動！警察！”
    刺眼的手電光柱掃來，一群穿製服的公安從街角衝出，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們。
    馮三窯腿都軟了，連忙舉起手，臉上擠出笑容：
    “同誌，誤會，都是誤會！我是馮三窯，跟你們閆局長是朋友！”
    “我們不認識什麽閆局長。”
    為首的公安麵容剛毅，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市委‘清風行動’專項小組辦案。
    所有人，雙手抱頭，蹲下！”
    清風行動？
    馮三窯腦子嗡的一聲，老老實實地蹲了下去。
    完了。
    這次是市委書記親自要辦他們。
    “全都帶走！”
    不久後，一輛專車將張誠送到了嘉龍賓館。
    高市長派來的三名便衣沉默地跟在他身後，一人守在門口，兩人進了隔壁房間。
    他們的氣息沉穩，像三座山，將一切窺探隔絕在外。
    張誠回到房間，脫掉外套，慢條斯理地打了一套拳，直到身上覆上一層薄汗。
    他正準備去洗澡，敲門聲響了。
    張誠打開門，有些意外。
    門外站著的是李圓圓，一襲惹眼的紅色呢大衣，風塵仆仆，眼神卻亮得驚人。
    她身後，那名守門的便衣像一尊雕塑，銳利的目光讓她很不自在。
    “自己人。”
    張誠對那人點點頭。
    便衣這才收回視線，重新恢複了雕塑的狀態。
    李圓圓立刻閃身進屋，反手關上門，拍著胸口：
    “你從哪找來的保鏢？那眼神能殺人。”
    張誠穿上西裝外套，在椅子上坐下，打量著她：
    “你怎麽跑嘉興來了？”
    “前天就到了。”
    李圓圓笑盈盈地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遞過去，
    “送你的禮物，應該用得上。”
    張誠接過來，翻開。
    “嘉興外埠聯合商會？”
    他抬起頭，看向一臉得意的李圓圓，豎起大拇指，
    “厲害。
    我還以為要費一番手腳。”
    “那可不！”
    李圓圓下巴微抬，
    “我利用你在阜寧報紙上的名氣，再把市裏要搞‘嚴打’的消息一放，
    那些被嘉興幫欺負慘了的外地老板，一個個都跟見了救星一樣。
    我隻不過是順水推舟，把他們擰成了一股繩。”
    她隨即又緊張起來：
    “聽說你住的招待所被人燒了？是衝你來的？”
    “你猜。”
    張誠笑了笑。
    “嘉興這麽危險，要不我們回阜寧吧？現在有了新商會，我們可以遙控指揮...”
    “攤子鋪開了，想走就難了。”
    張誠搖頭，
    “嘉興的領導班子，不會讓我這個點火的人輕易離開。”
    他把那份蓋著紅章的商會文件放到桌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成員名單。
    “你把新商會的成員都約一下，明天中午，一起吃個飯。”
    “好！”
    李圓圓點頭，隨即笑了起來，
    “工業園區的建設，不少老板都願意投錢，明天你可以...”
    “錢的事不急。”
    張誠打斷她，目光落在文件上一個叫
    “宏發鋼材”
    的名字上。
    他抬起頭，看著李圓圓。
    “你回去準備一下，明天的會上，你來宣布一件事。”
    “什麽事？”
    “就說，工業園區項目的所有建材，從鋼筋水泥到一磚一瓦，
    全部由我們新商會內部統購統銷，任何外部供應商，一概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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