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你先帶張衝去附近醫院檢查一下，直接打車去，”
    王遠方說完瞪了一眼要起身說話的張衝.
    直接給他按了下去.
    “別亂動，要真是肋骨骨折傷到你肺或者脾，你就老實了，趕緊給李老師走。”
    “我跟他去，王教練。”
    一方麵是因為自己對滬江市比較熟悉。
    另一方麵也確實是擔心張衝的情況。
    狗哥一臉焦急的看著教練毛遂自薦道。
    “行，去吧。”
    王遠方想了一下。
    擺了擺手。
    看著幾個人離開的背影王遠方調整了一下呼吸。
    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球場上。
    “咳咳咳，狗哥，我真沒事，就是摸著有點痛，我還沒脆到會骨折的地步。”
    張衝強忍著胸口的疼痛。
    反倒安慰起來狗哥了。
    “出租車！”
    狗哥急急忙忙攔了輛出租車。
    和張衝還有李大夫一頭就鑽了進去。
    他現在隻想爭分奪秒趕緊去醫院給張衝拍片子。
    根本沒有搭茬。
    球場上。
    孫晟注意到李大夫帶著自己表弟出了體育館大門之後。
    再看向對麵的張勇豪時眼神已經變了。
    如果說剛才看對方的眼神像是在看精神病的話。
    現在孫晟眼神裏已經被憤怒和怨恨填滿了。
    “小子，你成功給我惹生氣了！”
    孫晟看著麵前一臉傲嬌的張勇豪。
    心底的憤怒已經直衝頭頂。
    在張衝和狗哥下場後。
    王遠方把孫晟放在了控球後衛的位置上。
    同時又把能控球還有三分能力的葛正浩一起放在了場上。
    而更偏向純組織後衛的孫平並沒有被放在場上。
    顯而易見王遠方要增強外線的進攻火力。
    “擋一個！”
    孫晟指著在角區落位的吳勇喊了一聲。
    吳勇如同肌肉記憶一般就匆匆跑了過去擋在了張勇豪的身側。
    吳勇的擋拆質量真的是沒得說。
    即使張勇豪一身蠻力也沒能突破吳勇嚴嚴實實的擋拆。
    “換防！”
    張勇豪對自己的力量有著絕對的自信。
    他雖然沒有從吳勇的身前搶到位置。
    但是如果吳勇天真的以為他能夠在自己身上通過大吃小的方式得分。
    那可就天真過分了。
    所以張勇豪當機立斷的和李漠進行了換防。
    “收到！”
    李漠聽到張勇豪的喊話大聲地應了一句。
    “放心吧，這小子過不去！”
    李漠沒有等到想象中孫晟突破到自己麵前的畫麵。
    而是看到孫晟直接後撤步退到了三分線外。
    一記後撤步三分穩穩命中。
    “好球！”
    鐵路中學的替補席上一眾隊友已經開始激動的揮舞毛巾了。
    一直為九中大聲呐喊的觀眾席也突然寧靜下來。
    孫晟投完籃後一聲不吱轉身就走。
    “真能裝。”
    楚崢看著孫晟的背影。
    故意在張勇豪身邊說了一句。
    “裝球啊你。”
    劉輝從後麵趕上孫晟的腳步。
    然後揮著巴掌一把就拍在了孫晟的後背上。
    “靠！”
    孫晟在劉輝身上還了一拳。
    讓在後麵等發球的張勇豪眼神已經冷的仿佛已經凝成了實質。
    “豪哥，我們怎麽打？”
    剛剛沒有及時防守的李漠湊到張勇豪的耳邊。
    問了一句。
    張勇豪仿若沒有聽到。
    隻是運球向前場走著，眼神空洞。
    張勇豪真的很討厭這支球隊。
    一個從邊溝溝裏走出來的球隊。
    一群毫無見識的土包子。
    就像當年的自己。
    張勇豪自身並不是滬江本地人。
    他是滬江下麵一個縣城走出來的孩子。
    因為身體天賦異常優秀。
    所以在小學期間就被滬江的一所小學發掘走上了體育的道路。
    而後在初中時期被籃球隊相中。
    經過了係統訓練後開始在滬江市初中籃球界開始名聲大噪。
    張勇豪麵臨中考升學時。
    是滬江一中給了他全額獎學金。
    讓他能夠有機會在滬江高中籃壇嶄露崢嶸。
    可是張勇豪在參加高中籃球比賽的第一年就遇到了華南區如日中天的滬江九中。
    即使張勇豪使盡渾身解數也改變不了球隊慘敗的事實。
    張勇豪還記得那場比賽自己就算能夠吸引三人包夾。
    可是他的隊友們還是沒有辦法得到哪怕一分。
    可是他不甘心。
    他拚命的突破。
    拚命的跑位要球。
    拚命的空切衝擊內線。
    可是沒有用。
    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了。
    賽後一中的教練給全隊安排了周密的訓練計劃。
    還設計了以自己為核心的攻防戰術。
    就在他滿懷希望的和隊友們開始準備第二年的區域賽時。
    九中展露出招攬自己的意向。
    張勇豪心動了。
    他忘不了自己離開一中時身後隊友的眼神。
    他也忘不掉當時一中教練對自己的苦苦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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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更清晰的記得同學們留給他的噓聲。
    可是他還是走了。
    他不認為自己有問題。
    他相信隻有更高的平台。
    更好的資源才能取得勝利。
    一切也如他的預想一樣。
    在他第二年作為九中的主力前鋒再次遇到一中時。
    張勇豪盡情的在自己的前隊友麵前展示著自己的才華。
    後仰跳投。
    拉杆上籃。
    超遠三分。
    無論在什麽位置一中都無法阻攔他。
    他得了整整三十分。
    當看到一中的球員眼神空洞的離開球場時。
    他告訴自己沒有選錯。
    直到他在燕京的全國大賽上遇到了高中籃球的霸主。
    京師大附中。
    他在球場上仿佛又回到了自己還在一中時第一次遇見滬江九中的場景。
    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沒有繼續在球場上頑強的抵抗。
    而是早早就繳械投降。
    然後他在等。
    等待高中霸主的召喚。
    然後順理成章的站在高中籃球的最高峰。
    可是對方卻絲毫沒有看上他這個所謂的華南第一前鋒。
    他在京師附的麵前太懦弱，太平凡。
    就像京師附附中打敗過的無數個天才一樣。
    一文不值。
    一股難名的失落和空虛悄悄的在張勇豪心裏發芽。
    那種感覺他記得。
    他離開一中時就感受過。
    從那時起他就開始變了。
    他不再如同原來一樣服從教練的戰術安排。
    他也不願意和那些他看不上的隊友們進行配合。
    他開始少言寡語。
    他開始變得孤僻偏執。
    直到今天他遇見了這個來自北區的孫晟。
    他還頂著一個可笑的稱號。
    北區球王。
    厭煩！排斥！憎惡！
    看到這個孫晟的第一時間。
    這些負麵情緒就在張勇豪的心底裏開始滋生。
    這個叫孫晟的越是天賦異稟。
    越是拚死反擊。
    這些情緒就越激烈。
    連他張勇豪都知道什麽叫良禽擇木而棲。
    憑什麽這個來自北區的無名小卒卻如此高傲。
    如此信念堅定。
    然後是那個叫張衝的小子。
    明明實力那麽弱。
    身體素質連和自己對抗都做不到。
    他應該早就放棄抵抗的。
    憑什麽他敢那麽挑釁自己。
    憑什麽他不乖乖的舉手投降？
    “加入我們九中，和我一起戰勝京師附把。”
    當這句話說出口時。
    張勇豪的心境突然發生了變化。
    無論這個孫晟多麽天才。
    多麽實力強大。
    隻要他和自己一樣選擇加入九中。
    那麽他和自己就是一樣的的人。
    一樣趨炎附勢。
    一樣坐享其成。
    而後麵對張衝時。
    張勇豪看著這個好像瘋狗一樣不自量力的擋在自己身前的小赤佬。
    感受著他搭在自己胳膊上傳來拉力的胳膊。
    ——既然你找死，那就成全你！。
    然後張勇豪就揮出了自己的胳膊。
    沒想到這個小子沒有下場。
    甚至連挑釁自己的眼神都沒有絲毫波動。
    他沒有屈服。
    他們沒有屈服。
    憑什麽？
    憑什麽他們還站在場上？
    憑什麽他們還在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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