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咱們校籃球隊來了個外援！”道台工業大學籃球場上幾個坐在場邊休息的學生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嘮著嗑。
    “外援？黑人啊？我和黑人打過一次球，那老黑的速度...”場邊的另一個學生正要跟幾個同學顯擺顯擺自己曾經和國際友人一較高下的經曆，卻被剛剛的同學一句話打斷了。
    “什麽黑人啊，是個國外回來的中國人，你說稀奇不稀奇？”聽了他的話，場邊的其他同學紛紛湊了過來。
    “你們是不是討論今年咱們校新來的球員呢？我也聽說了，說是在美麗國高中還能打上首發來著，你說他為啥會回國呢，還來到咱們學校了呢？”
    幾個同學正說的熱鬧，路邊一個身材修長的身影背著一個大大的運動包，行色匆匆的從球場外經過。
    “哎，你們看，那個是不是張衝？”剛才還如火如荼的幾人聽了張衝的名字，紛紛轉過頭看了過去。
    “張衝，加油！”
    “今年打進決賽呀！”
    “衝哥！”
    張衝看著熱情高漲的同學們，摘了羽絨服自帶的帽子，揮著手和幾個認出自己的支持自己的同學打著招呼。
    “呀，下雪了！”一個正在打球的同學看著落在自己指尖的雪花有些驚訝的叫出聲。
    “真是掃興，走吧，去吃飯。”球場上無論是正在打籃球的，還是正在場邊等候上場的學生們紛紛穿上外衣，成群結隊的走出球場，勾著肩搭著背朝著食堂出發。
    學生們走出籃球場入口時，張衝已經漸行漸遠，三月份的道台依舊寒風凜冽，飄飄揚揚的薄雪中張衝筆直挺拔的背影和道路兩旁的楊柳如同走過士兵隊列中的將軍，原本稚氣未脫的氣質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張衝掏出正在震動的手機，接通後裏麵傳來道台工大籃球教練的聲音。
    “張衝，快點，球隊就等你了。”
    聽到球隊教練瞿東升的催促，張衝趕忙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教練要求他們下午兩點集合，現在才剛剛一點出頭，怎麽會全隊就等自己一個人了呢？
    張衝剛想問問什麽事情這麽著急，電話那麵已經匆匆掛斷了，張衝歎了口氣，現在的這個教練和高中時遠方教練的城府根本沒法比，不過好在大家都是年輕人，這種天馬行空的風格倒反而有些讓球員們親近感更強。
    張衝緊了緊自己的領口，趕忙加快速度大步朝著體育館走去。
    張衝換好衣服一進球場大門，空空蕩蕩的球場隻有一個人，看身形和自己頗有幾分相似，不過對方背對著自己，張衝我看不出對方是誰。
    “你好，您是？”張衝一邊踱步靠近對方，一邊試探的問道。    “狗哥！”張衝一邊驚喜的大喊出聲，一邊飛也似地跑過去一下子跳到了狗哥的後背上。
    “我勒個去了，衝子，你要撞死我啊！”狗哥被張衝撞得一趔趄，趕緊告饒讓張衝下來。
    “你啥時候回來的，待多久啊，咋沒提前告訴我呢？”張衝興奮的如同連珠炮一樣問個不停，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拳頭敲打著狗哥的肩膀。
    “走什麽走，我都被工大錄取了，就在這上學了啊！”
    “啥？你什麽？”張衝聽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掏了掏耳朵好像沒聽見一樣。
    “我說我入學了，你沒聽說你們學校有個從國外來的球星嗎，說的就是我啊。”狗哥一副頗為自得的表情，看的張衝有些想笑，狗哥好像被什麽驚到了一樣，退了一步仔細打量了一番張衝，接著問，“衝子，你現在多高了？”
    “啊？上回體測一米九六吧，怎麽了？”張衝看向圍著自己已經走了兩圈的狗哥，有些不明所以，隻老老實實的回答。
    “哥們，你吃化肥了？我出國的時候你才一米六，你現在奔著兩米去了？”狗哥拉著張衝的胳膊捏了好幾下，好像是在檢查張衝是不是被改造成人造人了。
    “滾滾滾，我送你出國的時候都一米七十多了，什麽才一米六，你現在多高了，我看你比我還高呢？”張衝比劃了一下狗哥的身高，似乎比自己還要猛一點。
    “就比你高兩公分，我還以為你看到我時候得仰頭看我呢，可惡啊，你和我打視頻電話的時候怎麽不告訴我你現在這麽高了？”狗哥拍著大腿，一臉遺憾。
    “來來來，我看看你現在籃球什麽水平了，當年的小矬子現在有沒有長進！”狗哥一邊從場邊拾起籃球，一邊嘴裏念叨著。
    “巧了，我正想看看從國外回來的大球星到底有沒有名不副實呢！”張衝活動著手腕，看向拍著球走過來的狗哥，也是一臉躍躍欲試。
    “矮的先發！”狗哥把球傳給張衝後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顯然是對自己的球技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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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衝也不多語，完成洗球後直接壓低重心，趁著狗哥立足未穩一個箭步就從他身邊衝了出去，狗哥來不及防守隻好目送張衝殺進內線，張衝心裏也憋著要在狗哥麵前展示一下自己實力的心思，右腿狠狠蹬地後高高躍起，雙手握著籃球大力的砸進了籃筐。
    狗哥看著輕鬆起跳完成扣籃的張衝，摸了摸鼻子，顯然自己的好兄弟現在的籃球水平也與當初不可同日而語了，狗哥眼珠一轉，對著剛剛從籃筐上落地的張衝大喊起來。
    “換發換發，該我了！”
    “喲，害怕了？”張衝抓住機會嘲諷狗哥，可是狗哥卻不為所動。
    “什麽害怕了，正規單挑當然要換發了。”
    二人因為鬥嘴沒有發現已經有幾個隊員早早地就到了場地，看著張衝的扣籃已經驚呼出聲，兩個人卻因為過於專注而彷如未聞，隊員們也驚訝於是誰能夠讓平時根本不屑於單挑的隊長接受他的挑戰。
    張衝在狗哥身前站定時，突然感受到了對方帶給自己的壓力，仿佛站在自己麵前的並不是一個人類，反而像是叢林中的猛獸，張衝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狗哥的呼吸節奏開始慢慢變緩，眼神也發生了變化，如同兩柄長刀在隨時觀察分析著自己的漏洞。
    “騰！”狗哥在做了個投籃假動作後，用右腳的前腳掌蹬地啟動，啟動的同時左手完成下球，奔著張衝的右手邊就要突破過去。
    張衝是右腳前左腳後的站位姿勢，在識破狗哥的突破意圖後毫不拖泥帶水的就完成了轉髖，正當張衝感覺自己已經跟上狗哥的節奏時，狗哥幹淨利索的完成了急停，手上收球動作的速度也絲毫沒有減速，而他的身體如一根被壓縮的彈簧一樣，突然從突破姿態完全釋放，整個人高高的躍起，完成了出手動作。
    “我靠！”張衝想去封蓋時已經為時已晚，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狗哥一記急停跳投完成得分。
    “你小子，用我表哥的招！”張衝看到衝著自己洋洋得意笑個不停地狗哥，也跟著笑了起來，剛剛那個球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亦或是動作逼真的程度，都遠遠不是當年孫晟能比較的，現在的狗哥比當年的表哥要強的太多了，不過他張衝自然也不是白給的。
    攻守移位，張衝做了幾個試探步，頻繁調動著狗哥的重心，兩個人沒有發現球隊的隊員都已經到齊了，一個個正聚在門口，目不轉睛的盯著兩個人的單挑。
    張衝在做了一次試探步之後，左手直接通過胯下下球做了一次胯下試探步的動作，狗哥腳下趕忙調整步伐封在對手麵前，張衝看著被自己調動重心的狗哥並沒有著急，在籃球到右手時手腕輕輕一推就要朝左側變向而去，狗哥看出張衝要變向正要調整位置提前堵住對方的突破路徑，就在這時張衝右手猛扣，一個in&out把狗哥完全騙了過去。
    “再見了你！”張衝突破時還不忘嘲諷，而此時狗哥並沒有放棄防守，而是通過自己的爆發力急忙回到最佳的防守位置，狗哥緊咬著牙齒，打算在張衝上籃時請他吃個大火鍋。
    張衝和狗哥一同起跳，張衝右手擎著籃球打算勾手上籃，狗哥早就看破了張衝的籃下終結意圖，故意放慢一步繞到張衝身後，打算從他後側完成封蓋。
    “嗯？”狗哥右手發力一拍，然而卻揮了一空，不由得驚呼出聲。
    “好球啊！”場下的觀眾視野和角度更好，正看到張衝仿佛腦後長眼，在狗哥封蓋前一刻就把前一秒還舉在頭上的籃球收到身體核心位置，巧妙地躲過了狗哥的封蓋，而後整個人如同一片羽毛一樣，從籃下的半空中滑翔而過，左手輕鬆地完成了反手上籃，籃球旋轉著，擦在籃板上完成了得分。
    “隊長牛逼啊！”
    “這拉杆太炫酷了！”
    場上的兩人此時才發現瞿東升和大部分隊友已經來到了場館。
    “好了，別打了，過來集合！”瞿東升拍著手，一臉喜氣的招呼著二人。
    張衝看著自己的教練，自然明白了是誰導演的這一出久別重逢的戲碼，二人也是一臉笑容，勾肩搭背的走了過來。
    “行了，荀軍，你做下自我介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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