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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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桂花家孫女有出息,學到了這本事,還來給他敷藥,他怎麽能不給錢呢。
    唐溪月覺得這傷應該是幫她擋災民的時候弄到的,她記得回頭的時候,唐鐵柱剛把她身後的一個拿著木棍的災民推到一邊,然後還甩了甩手。
    這手應該就是那個時候被木棍敲到的,很大的一塊淤青,但是沒有破皮。
    唐溪月躲開唐鐵柱給錢的手,一邊給他敷上活血化瘀的藥一邊說話。
    “鐵柱爺爺,我不能收你的錢,白天要不是你給我擋了一個災民,現在受傷的應該是我了。我還沒跟您道謝呢,怎麽還能要你的錢呢。”
    “嗨,都是鄉裏鄉親的,當時誰見了都會擋的,隻是剛好我在那裏而已。”
    唐鐵柱還想給唐溪月塞錢,見她一再堅持才算了。
    唐溪月剛給唐鐵柱敷完藥,那頭村長開始開會了。
    她一邊給另一個人敷藥一邊聽著。
    幾個漢子見村長在說話,也停下了道謝的話語,靜靜地任由唐溪月敷藥。
    為了讓大家看見他,村長早就吩咐兒子把牛車卸下來,拉到空地中間。
    此時的村長正站在牛車上,牛車上大部分東西已經卸下,沒有把村長遮住。
    “今天白天,發生了一件大事。”村長直入正題。
    “我們被難民搶劫了,雖然大家都安全逃離,但是,村裏的漢子為了保護大家,不少人都受了傷。”
    “還有不少戶人家的東西,甚至還好幾袋糧食都被搶了。”
    “好在溪月丫頭有大造化,跟一個大夫學了本事,能夠給大家治傷。”
    村長指了指正在給傷員敷藥的唐溪月。
    “大家要記住這些勇敢的漢子,還有溪月丫頭。”
    村長先是表揚了漢子和唐溪月,然後話風一轉。
    “但是!我之前就強調過,決不能在外人麵前掏糧食。”
    “今天這個意外情況,雖然說是因為傻蛋引起的。”
    “傻蛋作為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我們也不能太過苛責他。”
    “但是,傻蛋的爹娘看管不力,他們逃避不了這個責任。”
    “今天叫大家過來,就是商量這事怎麽解決。”
    他把一旁站著的傻蛋一家三口叫上前。對著傻蛋爹娘道。
    “傻蛋爹娘,雖然孩子不是故意的,但給村裏人造成的傷害和損失都是實實在在的。你們先說說,你們是怎麽想的。”
    傻蛋爹娘拉著傻蛋跪下,朝各個方麵方向的村民都磕了個頭,然後抬起頭說。
    “村長,各位,是我們沒看管好傻蛋,讓大家受到了傷害。是我們對不起大家。”
    “我給大家磕頭賠罪。我們會賠償村裏所有的損失和漢子們的醫藥費。”
    傻蛋爹掏出一大把銅板,雙手捧著。
    “隻是,我們家現在沒那麽多錢。錢都拿來給傻蛋看病了。這是我們家所有的錢。”
    “求大家寬容一下,讓我們先欠著。我們打欠條,等安定下來,我們立馬想辦法掙錢還。”
    “不白讓大家等,我們會多還三成。求求大家夥了。”
    傻蛋爹娘又開始拉著傻蛋磕頭。
    傻蛋爹娘隻求還能跟著大家一起走,要是因為這事被逐出隊伍,他們絕對沒有活路。
    今天這事把他們嚇到了,他們帶著一個傻兒子,肯定走不遠。
    所以隻能千方百計讓村民消氣,讓他們還留在隊伍。
    隻要能留在隊伍,賠多少錢他們都認,隻要活著,總能還完。
    隻要活著。
    大家看到一直在磕頭的三人,心裏頭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
    這一家子都是可憐的,村裏人都是知道這家人的。
    也知道,傻蛋原來不叫傻蛋。
    在傻蛋八歲的時候,他還叫鐵蛋。
    那時候的鐵蛋,有一個小他三歲的妹妹。
    鐵蛋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天天帶著最愛的妹妹到處玩耍。
    見人就說:“這是我妹妹,可愛吧,羨慕吧。”
    有一天,鐵蛋帶著妹妹去大河邊玩耍。
    那是一個非常炎熱的夏天,陽光照在大河水上,波光粼粼。
    鐵蛋發現旁邊的柳樹上有知了叫,就讓妹妹在樹下等他。
    自己蹭蹭往樹上爬,果然在一個枝丫上捉到一隻大知了。
    我要把它給妹妹,妹妹肯定很開心。
    他捏著知了爬下樹,本來應該在樹下的妹妹卻不見了。
    他捏著那隻知了,四處搜尋妹妹的身影。
    忽然看到,妹妹在河裏掙紮著,朝他拚命揮手,“哥哥,哥哥!”
    捏著的知了掉落在地上,撲棱一下翅膀,飛走了。
    他瘋狂往前跑去,一頭紮進河裏。
    鐵蛋是會遊泳的,他用盡全力朝妹妹遊去。
    終於抓住了妹妹的手,他想帶著妹妹往岸邊遊。
    但是,他才八歲,體力有限,最後隻能抱著妹妹在河裏浮沉。
    還好有人路過看到,把他們撈了上來。
    隻是妹妹已經沒氣了,鐵蛋一直發燒昏迷。
    病好後,變成了隻會找妹妹和發呆的傻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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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蛋的爺爺奶奶看到一對孫子孫女死的死,傻的傻,大受打擊。
    在不久之後也相繼過世了。
    隻剩下傻蛋爹娘,一直拉扯著傻蛋長到16歲。
    平時傻蛋雖然經常找妹妹,但是還是很聽話的,讓幹什麽就幹什麽。
    傻蛋爹娘這幾天隻要有空,就會教傻蛋不要跟不認識的人說話,不要在別人麵前拿出吃的。
    還叫村裏人故意問傻蛋要吃的,看他什麽反應。
    傻蛋都做得很好,誰來問都是瘋狂搖頭。
    按道理來說,他不會做出今天這事。
    壞就壞在,今天那個小女孩,真的很像傻蛋的妹妹,特別是那雙大眼睛。
    傻蛋一看到她,情緒就不對勁了,傻蛋娘用盡全力也抓不住他,讓他跑了出去。
    嚴婆子最先看不過去了,上前將人扶了起來。
    “你們先起來再說,我家的糧食損失得不多,就被搶了四十斤,你們也不用打欠條,也不用多還,等安定下來了,有餘糧了,再還給我們也行。”
    其實嚴婆子家大概被搶了五十幾斤糧食,那是自家剛開的一袋糧,還沒舀幾次。還有一些零碎的東西,也在逃跑時弄丟了。
    但是嚴婆子少說了,她是可憐這家人。
    本來就難過的一家人,這一遭後更難了,嚴婆子在心裏暗自歎氣。
    如果真的是二十斤糧,嚴婆子真想說就這樣算了,不用還了。
    但是這是五十多斤,讓少還點,自己好好說說,家裏人估計也能理解。一點不用還,家裏人估計要鬧。
    糧食都是一家人下苦力氣種出來的,她不能擅自做主,她隻能把自己那一份舍出去。
    再說,就算自家同意都不用還。村裏其他人家呢?
    自家開了這個頭,讓那些損失慘重的人家怎麽做。
    讓賠呢,還是不讓賠?
    讓賠,顯得很不近人情。
    讓不賠,那可是糧食啊,能救命的糧食啊。
    哎,都是苦命人啊,偏偏還遇上逃荒。
    所以嚴婆子隻能少報一點。
    看到一直跟自己不對付的嚴婆子都這樣說了,趙大娘也不甘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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