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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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小賤蹄子,可算是找到你了,要不是你逃跑,我的耀祖也不會被賣,我打死你個小賤蹄子,你還我耀祖,你個自私自利的王八羔子,連弟弟都害。”
來人是一個骨瘦如柴的婦人,她拉著唐月月的手,另一隻手就往唐月月臉上扇。
采藥的三人都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唐溪月立刻將婦人拉開,一隻手將婦人緊緊鉗住。
但是事情發生的太快,大家都猝不及防,唐月月的臉還是被打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一個五指清晰的掌印,可見婦人打人時有多用力。
婦人掙紮著還要打,但是手上的力氣太大,她越是掙紮,抓得越緊,疼得她臉上五官亂飛。
“你是誰,你放開我,我要打死這個殘害手足的賤蹄子。”婦人見掙紮不開,轉頭將矛頭對準唐溪月。
她看到唐溪月的打扮後就來勁了,“好啊,我說怎麽就跑了,原來是跟野男人私奔了,小騷貨,才多大年紀就學會找男人。”
“虧我還替你向當家的求情,讓他跟買人的說說,給你找個好人家。現在看來真是笑話,就該讓他們把你賣進窯子裏麵,保管讓男人將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婦人的臉在唐溪月和唐月月之間不斷來回,她的語速很快,唾沫星子亂飛。
唐溪月實在聽不下去了,舉起手給了婦人一巴掌,“給我閉嘴。”
隨著巴掌落下,婦人的聲音停止了一瞬間,感受到臉上火辣辣的痛感,她更加憤怒了。
也不管剛才聽到的是女聲,又是一通破口大罵,用詞要多粗鄙有多粗鄙,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說完還轉頭對著土坡下比她慢的一群人道:“當家的,我找到狗子這小賤蹄子了,她找的野男人還打我,當家的你快來將這兩個人都抓起來,全部賣掉,就可以把耀祖贖回來了。”
婦人的神色癲狂,衝著土坡下的人大喊。
土坡下的人聽到婦人的話語,為首的人口中罵罵咧咧,上坡的腳步加快,眼看就要到唐溪月麵前。
唐溪月彎腰撿起被她放在地上的打狗棍,暗道一聲,來了。
婦人被她的動作扯得一個趔趄,張口就要接著罵。
唐溪月將棍子的尖端處對準婦人的脖頸,聲音狠厲,“閉嘴,再說話送你脖子一個洞。”
婦人嚇得立馬噤聲,唐溪月這才將哆哆嗦嗦的婦人拉到自己身前,同時自己挪動幾步,將唐月月嚴嚴實實地擋在身後。
在土坡上撿柴挖野菜的小孩看到這邊的場景紛紛跑過來,跟唐溪月站在一起,警惕地盯著衝他們走來的人。
動作間,土坡下的人又近了幾米,眼看就要跟唐溪月等人對上。
就在這時,唐溪月的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大河村幾十號漢子衝著唐溪月跑了過來。
為首的是唐田跟唐豐年,唐小花跟在兩人的身後,跑得氣喘籲籲。
“溪月姐,月月姐別怕,我把人喊來了。”她一邊跑一邊喊道。
原來是婦人被拉開後,唐小花就看到土坡下那群氣勢洶洶的人,知道來者不善,很是機靈地跑回去喊人。
這土坡後麵就是大河村的駐地,巡邏的人剛到這邊巡視過,見無異常就折返回去了。
誰知道這一回去就出事了,今天巡邏的恰好是唐田,他剛折返到駐地邊緣就聽到自家女兒的喊聲。
聽清女兒話裏的內容後立即吹響木哨,瞬間將村裏一半的漢子集合起來,在唐小花的指引下來到土坡後麵,正好趕上對峙現場。
三十幾個漢子就將唐溪月等人團團護在身後,舉著武器,凶狠地瞪著比他們矮上一截的十幾個人。
這十幾個人中為首的是一個老男人,在大村漢子趕來之前,他一邊上坡一邊衝著唐溪月大罵,那吐沫星子能飛半米遠,對著唐溪月橫眉豎眼,那張老臉上的每一道褶子上都透露著一股狠厲勁。
要不是胳膊伸不到,怕是也要跟婦人一般,上來就打臉。
但是在大河村漢子們出現以後,看到這麽多提著大刀的精壯男子,他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下去,走路的步伐都慢上少許,要不是不能在家人麵前失了威嚴,這會怕是想調頭就走。
他強壯鎮定的領著眾人在唐田等人麵前站定,看著舉起殺豬刀的唐豐年,凶狠的表情消失殆盡。
他努力扯出一個諂媚的笑,“這位小兄弟別誤會,我們不是來打架的,隻是我這兒媳婦說找到了走散的女兒,我們過來把人帶回去。”
他抬起手,手指透過唐豐年肩膀,指向站在他身後的唐溪月擒住的婦人,仿佛怕唐豐年拿著殺豬刀對他手指不善,他飛快一指又縮了回去。
“放屁,我好好的妹妹,怎麽就成她的女兒了,我怎麽不記得我爹還娶過這瘋女人。上來就打人,她這是找女兒嗎?是在找仇人吧。”唐溪月扯著婦人,站到唐豐年身邊。
唐豐年聞言連連擺手,“你誰啊,我根本不認識你。還敢打我女兒,不要命了是吧。”
婦人想要開口說那就是她的女兒,她不可能認錯,但是唐溪月的棍子又往她脖子伸了幾分,她能感受到棍子那涼涼的觸感,剛張開的嘴瞬間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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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月被打之後有一瞬間懵,看清楚婦人的臉後,眼裏全是慌張。
但是為了不被人看出來,她一直低著頭,瘦弱的身體一直在抖動。
怎麽辦,他們找來了,我不要回去那個家。
溪月姐他們會不會怪我把他們引過來,會不會不要我,把我趕回那個家?
唐月月的內心湧起巨大的恐懼,怕唐家人嫌棄她,怕他們趕走她,更怕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家,怕被賣到可怕的地方去。
但是,唐溪月和唐豐年話裏話外都在維護她,這給了她勇氣。
我不能這麽懦弱,我現在是唐月月,我不是那個任她們打罵的狗子。
唐月月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深呼幾口氣後,站起身子,從後麵走到唐溪月身邊,附和她的話,“誰是她女兒,這個瘋婆子上來就給了我一巴掌,還罵了我半天,我招她惹她了嗎?我根本不認識她。”
說著,朝著婦人完好的一半臉上就是一巴掌,用盡了全力。
唐月月在唐家吃飽喝足,天天跟著唐溪月訓練,雖然身體還是比同齡人瘦弱,但是力道卻很大,這一巴掌打得婦人兩眼昏花。
她緩了好久才看清打她的人的臉,這張臉的眉眼跟她那個女兒一模一樣,隻是她的女兒臉上沒有肉,雖然皮膚白,但是臉頰凹陷。
而眼前這人,雖然皮膚黑黃,但是臉上是有肉的,別說凹陷,細看還有點嬰兒肥,最關鍵的是她看人的眼神,狠厲,堅定,仿佛自己再亂說話巴掌立刻會再次落在自己的臉上。
而她的女兒,婦人回憶著那個瘦小的身影,總是默默地幹活,一言不發,別說打她,連直視她都不敢,這真的是她的女兒嗎?
婦人有一點遲疑,她剛看到的時候沒多想,就想著把人抓回去,讓當家的把耀祖贖回來。
難道她真的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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