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閏月不可置信抬頭，一雙古井無波的眸子瞬間迸發出亮光。
    “你能幫我？”
    怕身邊的阿鹿聽到，她也學著唐溪月，把聲音壓低。
    “你相信我的話就可以。”
    唐溪月直視她的眼睛。
    “我信！”
    閏月毫不猶豫。
    就算不行，最差的結果也不過一死，她不怕。
    她現在的日子，跟死有什麽區別呢。
    隻是，會不會連累到眼前的人。
    閏月把自己的擔心說出來。
    “不會連累我的。”
    “你這樣這樣……”
    “好，我一定按照你說的做。”
    剛才還渾身散發著死氣的閏月，此時像是抓住了溺水時好不容易飄到自己身邊的一塊浮木。
    握著唐溪月的手，連連保證。
    “那行，你先回去，以前怎麽樣，還是怎麽樣，不要表現出任何的異常。”
    “溪月姐，你們好了沒有？”
    阿鹿等不及了，回頭催促。
    “好了，你把人帶回去吧。”
    唐溪月給閏月遞了個眼神，把閏月推到阿鹿麵前。
    閏月會意，低下頭，恢複剛才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兩個村子的人，圍著獵物討論許久才散開。
    虎仔這次的婚禮實為衝喜，大家夥都刻意往熱鬧裏辦。
    雖然定在明天，但是今天就開始布置。
    家家戶戶都拿出壓箱底的紅布，把整個圍樓裝飾一番。
    桌子凳子，搬到圓形場地上麵擺好。
    一些小孩跟在大人身後，被大人嫌棄地趕出去。
    唐溪月還沒見識過古代的婚禮，跟著阿鹿饒有興致地在裏麵左看看右看看。
    “阿鹿哥哥，你帶我們去摘毒薯梗吧，我們想編轎子玩過家家。”
    “阿鹿哥哥，你帶我們去吧。”
    被趕的小孩看見阿鹿，扯著他的袖子撒嬌。
    為首的就是昨天最先發現咪咪的兩個小女孩。
    “阿鹿，你帶他們去摘吧，省得他們在這裏礙手礙腳。”
    一個婦人開口。
    另一個婦人則是對著小孩說。
    “你們摘葉子玩可以，但是絕對不能挖毒薯，更不能吃，吃了可 是會死人的，聽見沒。”
    小孩們如同小雞啄米般點頭。
    阿鹿為難地看向唐溪月。
    “沒事，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現場確實亂糟糟的，她在可能也會礙事，還不如跟著他們去玩。
    她對這些人口中的毒薯還挺感興趣的。
    這個古代世界的物種比她前世所在時空的古代豐富許多，連榴蓮都出來了，說不定這個毒薯也是個好東西。
    “那我們走吧。”
    幾個小孩自來熟地拉著唐溪月的手，將她和阿鹿拉出了圍樓，朝著圍樓後麵的一個小山走去。
    這個小山可能是被圍樓族人開墾了半邊。
    半邊的坡上都是一塊塊的耕地。
    但是由於天氣幹旱，裏麵種的莊稼存活率不高，東一株西一棵。
    呈現出草不盛豆苗也稀的狀態。
    唐溪月被拉著走到了小山的另一麵。
    這一麵沒有經過開墾，但是可能人們喜歡種完地來這裏順便砍點柴，這裏的大樹全被砍了，隻剩下腐朽的樹樁。
    還生長著一些比較矮的灌木叢。
    讓唐溪月驚訝的是，這半個山坡上除了灌木叢就是一種眼熟的植物。
    要是兩廣農村人來了肯定能一眼認出。
    並且能瞬間回憶起童年噩夢。
    “刮木薯”。
    唐溪月也不例外。
    沒錯，這個植物就是木薯。
    灰褐色的莖稈筆直向上，上麵滿是歲月刻下的環狀節痕。
    許是生長了幾年，每一棵莖稈都有唐溪月手腕粗。
    像手掌一樣的葉片迎風飄揚。
    這裏竟然有木薯？！
    唐溪月詫異。
    “我們到了。”
    拉著唐溪月的小孩放開手，衝到一棵木薯前麵。
    哢哢哢地掰了好幾片葉子，將掌狀的葉片摘掉，隻留下淺紅色的小稈稈。
    其他小孩動作也快，不一會兒，就人手一把稈稈。
    “這就是你們說的毒薯？”
    唐溪月扭頭，問一旁叮囑小孩不要走遠的阿鹿。
    “是啊，溪月姐，聽我阿姆說，這個毒薯還毒死過人呢。”
    阿鹿把他從自己阿姆那裏聽到的毒薯殺人都講給唐溪月聽。
    木薯可是個好東西，雖然是兩廣孩子的噩夢。
    但是在這樣的災荒年，這一土坡木薯，能讓圍樓族吃上好幾個月。
    那些被人是沒處理，就直接吃，所以才會被毒到。
    想到村長之前跟她說的，圍樓族糧食不多，想跟村裏換糧食的事。
    唐溪月走到最近的一棵木薯旁，伸手握著它的莖稈，往上一拔。
    埋在土裏的木薯被拔了起來，果然如唐溪月所料，這棵木薯起碼生長了五年，下麵的塊根肉質肥大，比大蘿卜的塊頭都要大上一圈。
    “溪月姐，你挖這毒薯幹什麽？”
    唐溪月的動作引起阿鹿和小孩們的驚呼，紛紛上前阻止。
    “溪月姐，毒薯有毒，你快把它扔了！”
    “沒事，阿鹿，你帶我回去找你們族長吧，我有事跟他說。”
    唐溪月把木薯扛起來，對阿鹿說。
    “那你先把毒薯扔了。”
    “我要說的事跟這毒薯有關，走吧。”
    阿鹿拗不過唐溪月，隻能在前麵帶路。
    隻是生怕唐溪月會生啃木薯，時不時就回頭看兩眼。
    唐溪月瞅著阿鹿轉回去的空隙，掰下一端莖稈收進空間。
    空間物種加一。
    唐溪月扛著木薯回來，把圍樓族的人都嚇得夠嗆，紛紛停下手頭的活計，過來勸說唐溪月把木薯扔掉。
    姍姍來遲的族長，看到木薯的一瞬間也是一臉驚恐。
    “唐大夫，你把這毒薯拿回來做什麽，這東西可是能毒死人的，快快把它扔掉。”
    以前有好幾個人吃了這個毒薯，上吐下瀉，很快人就沒了。
    要不是這東西太好活了，隨便一段莖稈扔地上都能長出一大棵，他們早就把這東西滅了。
    “族長您聽我說，這個叫木薯，確實有毒，但是處理好了能吃，在這樣的災荒年能當救命糧。”
    救命糧這三個字一出，眾人一片嘩然。
    “這東西怎麽能吃？我不信，我阿公當年就是因為餓得受不了，吃了毒薯死的。”
    “這東西可是長了半個山坡，要是真能吃，那我們今年的糧食都不愁了。”
    “這人真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