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熬過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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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菊穿著紅色婚服,頭發挽成一個低髻,插上代表已婚的發簪。
    臉上帶著幸福的笑意,由著兩個婦人攙扶下樓。
    虎仔家門口外麵,擺著兩把高大的椅子。
    打扮一新,精神奕奕的阿蘭,在兩個婦人的攙扶下,坐到椅子上麵。
    同樣穿著紅色婚服的虎仔,撒嬌賣乖把朱懷瑾拉了上來。
    “懷瑾哥哥,你坐。”
    說著就要把朱懷瑾往另一張椅子上按。
    “不可。”
    朱懷瑾掙脫,進屋把供在供台上的牌位抱出來。
    恭恭敬敬放在左邊的椅子上,然後自己站在邊上。
    “好了,趕緊拜堂吧,莫要誤了吉時。”
    看著一臉堅持的朱懷瑾,笑意盈盈的阿母和椅子上的牌位,虎仔點頭。
    阿菊被攙扶著,和虎仔並排站在椅子前麵。
    “吉時已到,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禮成,禮成,送入洞房,送入洞房。”
    拜完堂,一直被拘著的小孩一個個掙脫父母的束縛,拍著手歡呼。
    阿菊抬頭,正好對上笑得開心的虎仔的眼睛。
    頓時羞紅了臉。
    “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阿蘭抬手,擦去眼角的淚珠。
    “阿姆別哭。”
    虎仔手忙腳亂,替阿蘭擦眼淚。
    “傻孩子,阿姆這是高興,你以後和阿菊好好過日子。”
    阿蘭拉著虎仔的手,放在阿蘭手上。
    “阿姆,我會照顧好虎仔的。”
    阿菊看著阿蘭,也紅了眼睛。
    “這大喜的日子,掉什麽眼淚。”
    看著三個人馬上就要抱在一起哭。
    族長看不過去了。
    “阿蘭,你好好配合唐大夫,把病養好了,虎仔他們以後的孩子還等著你帶呢。”
    “族長說得對。”
    阿蘭破涕為笑。
    摘下手腕上的銀鐲子,套在阿菊手上。
    “好孩子,這是我們家傳的鐲子,我今天把它傳給你。”
    “阿姆,我好餓,可以吃飯沒?”
    一個突兀的聲音打斷了麵前溫馨的場景。
    “哈哈哈,好了,大家開飯吧。”
    族長大手一揮,眾人嘻嘻哈哈散開,找好位置坐下。
    大河村被熱情的圍樓族人安排在離主桌最近的地方。
    唐溪月、村長和朱懷瑾,被虎仔他們拉著,坐在了主桌上。
    圍樓族的婚禮,跟唐溪月在電視上看的古代婚禮不太一樣。
    新娘子不需要蓋著紅蓋頭,也不需要坐在婚房裏麵等待,而是跟著虎仔,在外麵招呼客人。
    沒有酒,大家夥以水代酒,共同敬了新郎新娘一杯。
    然後,全部埋頭吃菜,默契無比。
    一時間,整個場地上隻剩下咀嚼聲,和小孩夾不到菜的求助聲。
    “閏月,來,吃肉,你看你,又瘦了。”
    一桌子上,閏月旁邊的婦人,往閏月碗裏夾了一大筷子肉。
    “她嬸子,你不用管她,她這麽大個人,想吃什麽自己夾。”
    另一邊一個婦人笑著,將閏月碗裏的肉夾走。
    然後塞給她一碗糙米飯。
    “這飯我已經晾涼了,你先回去把雞喂了。”
    閏月垂眉,接過飯碗,低聲答應。
    “好的,阿姆。”
    婚宴上的主食,是圍樓族大家一起湊出來的,大半是糙米,還有一些小米和黑麵。
    這年頭,能拿出來的糧食不多,所以主食都是分好的。
    閏月阿姆,在開席的時候,就把屬於閏月的那一份搶走,晾涼了,讓閏月拿去喂雞。
    桌上的肉菜,分量足,倒是不需要跟主食一樣。
    大家夥過年都吃不上這麽好的菜,揮筷子的速度奇快。
    盤子裏的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
    等閏月喂完雞回來,桌上已經不剩什麽了。
    “嗝,你個死丫頭,喂個雞磨蹭這麽久,是不是偷吃了。”
    “不行,我要去看看雞吃飽沒有。”
    閏月阿姆打著飽嗝,站起身離開。
    看著桌上隻剩湯湯水水的碗碟,閏月垂眸,默默坐下。
    拿起筷子,撿著盤底的剩菜。
    唐大夫說要趁今天多吃點,吃飽了才有力氣逃跑。
    剩菜她也不嫌棄,這桌上的剩菜,比她平日裏吃的都要好。
    剛才給閏月夾菜的婦人,看著沉默的閏月,與旁邊一個婦人對視一眼,兩人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扭頭看見閏月阿姆已經走遠,她壓低喊了一聲。
    “閏月。”
    等閏月看過來,她從桌子底下掏出一個大碗。
    碗裏裝著滿滿當當的肉。
    “來,專門給你留的,快吃。”
    “閏月,這個窩頭嬸子吃不下了,你幫嬸子吃了吧。”
    另外一個婦人也從懷裏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窩頭。
    “富貴嬸,阿容嬸,謝謝你們。”
    閏月接過,聲音悶悶的。
    “嗐,謝什麽,快吃吧。”
    “是啊閏月,你阿姆也不是故意這樣子對你的,她隻是,太傷心了,等她把那件事放下,就好了。”
    “是啊,熬吧,熬過去就好了。”
    夾菜嬸子輕輕拍了拍閏月的肩膀,聲音飄忽。
    閏月不說話,低頭悶吃。
    放不下的,都幾年了,要放下早放下了。
    一頓飯,吃得既快又慢。
    小孩子早就吃完,呼朋喚友出去玩了。
    大人們,摸著吃得圓滾滾的肚子,坐著侃天說地,好不熱鬧。
    唐溪月吃完,就被阿鹿拉著去看他負責換水的木薯。
    “溪月姐,這毒薯我每隔兩個時辰就換一次水,昨天半夜還起床換了一次,你看看泡好了沒有?”
    “應該差不多了。”
    唐溪月算了一下時間,從昨天下午到現在,差不多剛好一天。
    “那還等什麽,趕緊進行下一步吧。”
    跟著過來湊熱鬧的村長催促。
    “行。”
    “阿鹿,能不能借用一下你家廚房?”
    木薯本就放在阿鹿家,唐溪月想著不如就近原則。
    “怎麽不行,唐大夫,下一步要怎麽做,您說,我來做。”
    沒等阿鹿回答,旁邊的阿鹿阿姆爽快答應。
    還擼起袖子,一副你怎麽說我怎麽做的樣子。
    想到自己的廚藝,唐溪月一點也沒跟阿鹿阿姆客氣。
    “那就麻煩嬸子了,就洗兩遍,然後放水煮熟就行。”
    “這簡單。臭小子你去生火。”
    阿鹿阿姆麻利地給木薯換水。
    其實,這木薯先煮熟,再用油翻炒出香味,再放水悶幾分鍾,出鍋前撒入蔥花,才是唐溪月家以前的吃法。
    這樣做出來的木薯軟糯可口,加上蔥花的香氣,唐溪月一頓能吃一大碗。
    但是現在條件有限,而且以果腹為目的,就不搞這麽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