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安縣，就是我們從這個山脈出去後，第一個路過的縣，再往前走十幾天，就能到雍州府。”
    朱懷瑾低聲為村長解惑。
    “也就是說，我們正在慢慢走出旱區？”
    村長滿臉驚喜。
    “嗯。”
    朱懷瑾點頭，肯定了村長的猜測。
    怪不得傍晚能遇到水源。
    這真是個令人高興的好消息。
    村長差點就想敲鑼開會，跟大家夥分享這個好消息。
    往腰間一摸，才發現銅鑼放在窩棚了。
    算了，晚上再跟大家夥說吧。
    村長心情大好，一瞬間隻覺年輕了上十歲。
    腰不疼腿不麻了。
    聽著木楞族歡快的曲調，擺動著雙手，加入了跳舞大軍。
    把族長和朱懷瑾留在原地。
    跳著跳著，大家手裏多了一根火把。
    唐溪月等人也不例外。
    在木楞族人的指引下，她們在篝火中點燃了火把。
    舉著火把，木楞族人開始一個接一個排隊，往房子方向走去。
    大河村人也跟著一起，在各個房子外麵繞行一圈。
    “火把的光芒可以驅走邪祟，保護家人平安。等下我們還要去田裏走一圈，這樣，莊稼也能長得更好。”
    一個女孩為唐溪月等人解惑。
    此時的朱懷瑾和族長，也拿著火把，加入了繞行的隊伍。
    村長跟著眾人來到木楞族的田裏，看到田裏種著的水稻。
    水稻正處於抽穗揚花期，田裏蓄著一層淺淺的水。
    倒映出橙黃色的火光。
    村長這才真正感覺到，他們真的在慢慢走出旱區。
    說起來也是神奇，圍樓族離木楞族也就隔了幾個山頭，不到十天的路程。
    無論是氣候還是習俗，都如此不同。
    圍樓族隻有一口古井賴以生存。
    木楞族卻能夠給田裏蓄水。
    圍樓族能把等郎妹逼得逃走。
    木楞族卻實行著不嫁不娶的習俗。
    這個習俗，還是剛才村長同族長閑聊時知道的。
    “我們木楞族，不流行嫁娶。在我們這裏，感情隻是男女雙方的事情。”
    “隻要兩個人情投意合，互相表明了心意，就能夠直接在一起。”
    “女方不出嫁，男方不娶妻。”
    “男方夜裏可來女方房間過夜，天亮前離開。”
    “有了孩子，也不歸男方，由女方一家撫養長大。”
    “如果說不喜歡了，也可以分開。”
    村長剛聽到時，差點維持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
    懷瑾隻是簡單的提了一下，說得可沒這麽詳細。
    在田裏繞行完，族長還帶著大家，到大河村的駐地。
    沿著駐地繞了一大圈，這才回去篝火旁，繼續唱歌跳舞。
    “文竹姐，這個火把節好好玩。”
    秦素素拉著李文竹的手，跟著歌聲的旋律前後擺動。
    篝火映出她微紅的臉頰。
    一個十七八歲的木楞族少年，跳著跳著，不斷往秦素素身邊靠近。
    慢慢把靠著秦素素另一邊的一個木楞族人擠走。
    借著舞蹈動作，時不時觸碰秦素素的手。
    待秦素素朝他看過來時，停住，從懷裏拿出一個精美的小飾品，遞給秦素素。
    “這個給你。”
    少年咧著滿口白牙，笑得憨厚。
    秦素素呆愣在原地。
    這是什麽情況。
    這是火把節的固有節目嗎？
    秦素素左右看了看，發現周圍的人都停了下來。
    全都在看著她和對麵的少年。
    少年還在笑，把手裏的小飾品又往前遞了遞。
    這怎麽辦，這麽多人看著，不接是不是不太好？
    秦素素緩緩伸手。
    不遠處，一直關注著秦素素的唐長河急了。
    “素素不要接。”
    他一邊大喊，一邊撥開圍觀的人群，擠到最前麵。
    把少年的手推回去。
    自己從懷裏掏出一個木簪子，遞到秦素素麵前。
    “素素，我喜歡你。”
    這根簪子是唐長河意識到自己喜歡秦素素時，纏著唐豐年學著雕成的。
    他舉著木簪子，眼神緊緊鎖著秦素素。
    嘴角和拿著簪子的手卻微微顫抖。
    此時的秦素素，再怎麽遲鈍也知道，剛才少年的動作是在表達心意。
    但是，她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去管那個少年了。
    對麵唐長河的眼神熱烈滾燙，差點要把她灼傷。
    長河居然說喜歡她。
    是真的嗎？
    還是隻是替她解圍。
    秦素素心情複雜。
    不管了。
    就當他是真的。
    她眼睛一閉，抽走了木簪。
    緊緊捏在手裏。
    下一瞬，她整個人被抱了起來。
    “太好了素素，你接受我了，我晚上就讓奶奶說，讓她去提親。”
    唐長河抱著秦素素，轉了一圈又一圈。
    等秦素素被放下來的時候，那個少年已經不見蹤影。
    剛才圍著她們的人群，現在更是圍著她們，唱起了歌，跳起了舞，好像是在為她們祝福。
    李文竹也混在裏麵，一邊跳舞一邊用戲謔的眼神看著她。
    秦素素轟地一聲，全身血液都往臉上湧，臉瞬間紅透。
    腦門上都散發著熱氣。
    她低著頭，一眼也不敢看唐長河。
    半夜，火把節，結束。
    大河村眾人意猶未盡往駐地方向走去。
    此時，唐長河和秦素素的事情，已經傳到唐長湖耳中。
    他湊到唐溪月麵前，神秘兮兮地說。
    “姐，二哥和素素姐的事你知道了嗎？”
    唐溪月點頭。
    她當時就離得不遠，可是親眼目睹了全過程。
    “姐對這事怎麽看？”
    “二哥真男人！”
    唐溪月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素素姐也是個爽快人，我也喜歡，這門婚事我同意了。”
    “哎呀不是，我不是想問這個。”
    唐長湖撓頭。
    “二哥就比你大一歲，看情況馬上就要成親了，你會不會很羨慕，也想找個喜歡的人？”
    唐溪月：我找了啊，雖然算不上喜歡，但是還挺滿意的，隻是可惜，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拿下。
    當然，這事不能讓這小鬼知道。
    她抬手，在唐長湖腦門上敲了幾下。
    “我一點也不想。你說你小小年紀，操心這麽多幹什麽？”
    “棍法練熟了沒？草藥背熟了沒？要是都掌握了，那找你錦安哥哥讀書去。”
    “姐，姐，別敲了，疼，疼！”
    唐長湖捂著腦門瘋狂逃竄。
    錦安哥哥，我是幫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