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沈墨城立刻檢查了u盤內容。資料詳盡而專業，顯示高雅通過一係列複雜操作將公司資金轉移到了周氏集團控製的離岸賬戶。其中還有高雅與周明輝秘密會麵的照片，時間是在沈父去世前一個月。
    正當他全神貫注地查看文件時，手機響了。是顧修遠。
    “林微微這五年的信息好像被人刻意抹掉了。”顧修遠的聲音透著凝重。
    “但有一點很奇怪——她曾經接受過周氏的聘請，擔任顧問。”
    沈墨城握緊了手機：“你確定？”
    “十分確定。”顧修遠繼續道，“還有，周氏在上個月剛剛啟動了對你們公司的惡意收購計劃。”
    “什麽？”沈墨城驚訝地站起身，“我們沒收到任何消息。”
    “因為他們在暗中收集你們公司的股票，目前已經掌握了近15的股份。如果高雅挪用的那筆錢按計劃使用，你們公司現金流會出現巨大漏洞，股價必然大跌，那時周氏就能趁機收購更多股份。”
    沈墨城感到一陣寒意：“所以高雅是周氏的棋子。”
    “很可能。問題是，林微微在這個局中扮演什麽角色？”
    沈墨城看著電腦上林微微提供的資料：“她剛給了我一份關於高雅和周氏勾結的證據。”
    “這就奇怪了，”顧修遠思索道，“如果她與周氏有關，為什麽要揭露他們？除非…”
    “除非這是一個更大的圈套。”沈墨城接道。
    “小心為上。我建議你先不要輕信她，也不要告訴她我們知道她與周氏的關係。”
    掛斷電話，沈墨城陷入深思。他打開公司股東名冊，開始仔細檢查近期的股權變動。果然，有幾家看似無關的投資公司在過去三個月頻繁買入公司股票，總計約15的股份。
    電話再次響起，是林微微。
    “墨城，你看完資料了嗎？”
    “正在看。”沈墨城盡量使語氣顯得平常，“信息量很大，需要時間消化。”
    “我再告訴你一個消息——周明輝明天會來找你，提出合作提案。這是個陷阱，不管他提什麽條件都不要答應。”
    沈墨城挑眉：“你怎麽知道他會來？”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我有內部消息。”
    “好，我會注意的。謝謝提醒。”
    掛斷電話後，沈墨城立刻讓秘書查詢明天的會麵安排。結果顯示，周明輝確實預約了明天上午十點的會麵，理由是“戰略合作洽談”。
    這一確認讓沈墨城心情更加複雜。林微微的情報是準確的，但這並不能證明她站在自己這邊。
    夜色漸深，沈墨城坐在父親的舊書房裏，桌上擺著一杯威士忌。牆上父親的照片仿佛在注視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睛似乎包含著某種警示。
    “究竟是誰可信？”沈墨城喃喃自語。
    門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管家通報說顧修遠來訪。
    “這麽晚了，有什麽事？”沈墨城問道。
    顧修遠神色凝重地走進書房：“我查到了更多關於林微微的事。”
    他拿出一份文件，裏麵是林微微與一個男人的合影。那個男人約莫五十歲左右，西裝革履，表情威嚴。
    “周明輝？”沈墨城驚訝地認出照片中的人。
    “沒錯，這張照片攝於去年，在美國紐約的一個私人晚宴上。”顧修遠指著照片，“看他們的互動，絕不隻是普通的工作關係。”
    照片中，周明輝的手搭在林微微肩上，兩人舉杯微笑，姿態親密。
    “還有這個，”顧修遠又拿出一份文件，“林微微的銀行賬戶在去年收到一筆五十萬美元的款項，來源是周氏集團的子公司。”
    沈墨城感到一陣眩暈：“所以她確實是周氏的人。”
    “很可能。”顧修遠歎了口氣，“但問題是，為什麽她要揭露高雅和周氏的勾結？這說不通。”
    沈墨城站起身，走到窗前：“除非她的目的不是單純幫周氏收購我的公司。”
    “你是說…”
    “她可能另有所圖。而且…”沈墨城轉過身，“如果她真的與周氏勾結，為什麽要警告我明天周明輝的來訪？”
    顧修遠搖頭：“也許這隻是一個建立信任的計謀。她知道你總會發現周明輝要來見你，所以提前告訴你，讓你覺得她站在你這邊。”
    “或者…”沈墨城回到桌前，思索著，“她確實在幫我，隻是她與周氏的關係比表麵上複雜得多。”
    兩人陷入沉默，雨聲敲打著窗戶，如同沈墨城紛亂的思緒。
    “明天周明輝來了，你打算怎麽辦？”顧修遠最終問道。
    沈墨城拿起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閃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麽，我都不會讓父親的心血就這麽被人奪走。”
    “需要我做什麽嗎？”
    沈墨城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笑容：“明天來公司一趟，我有個計劃。”
    顧修遠點點頭：“關於林微微呢？”
    沈墨城的表情變得複雜：“繼續觀察。不管她是敵是友，總會露出馬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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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顧修遠後，沈墨城拿出手機，看到林微微發來的信息：“明天我能跟你一起見周明輝嗎？我知道他的弱點。”
    沈墨城沒有立即回複，而是盯著這條信息思考良久。最終，他回複道：“好，明天九點半在我辦公室見。”
    放下手機，沈墨城望向窗外的雨夜。明天，真相會浮出水麵嗎？敵人與朋友的界限將會變得清晰，而他，已經準備好直麵一切了。
    第二天一早，沈墨城已在辦公室等候。窗外晨光熹微，城市剛剛蘇醒，但他的思緒卻已經運轉了整夜。九點十五分，顧修遠如約而至。
    “計劃都安排好了？”顧修遠遞給他一杯咖啡。
    沈墨城接過杯子：“嗯，你待會躲在會議室隔壁，通過監控觀察整個談話過程。”
    “你確定要讓林微微參與？”
    沈墨城眉頭微蹙：“想看看她會怎麽做。”
    話音剛落，辦公室門被輕輕敲響。林微微穿著一身幹練的深藍色套裝走了進來，妝容精致卻不張揚，整個人散發著職場精英的氣場。
    “早上好。”她微笑著打招呼，目光在顧修遠身上停留片刻，又轉向沈墨城，“我來得正是時候？”
    顧修遠點頭致意：“我正要離開。墨城，我先去準備了。”
    辦公室隻剩下兩人，沈墨城示意林微微坐下。
    “關於周明輝，你打算怎麽應對？”林微微開門見山。
    沈墨城靠在辦公椅上，眼神中透著審視：“在談這個之前，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要幫我。”
    “因為我不希望看到沈氏落入周氏手中。”
    “僅此而已？”
    林微微靜靜地看著他：“難道還需要其他理由嗎？”
    沈墨城沒有回答，起身走到窗前：“昨晚我查了一些資料。”
    “關於周氏的？”
    “關於你的。”
    林微微的表情幾乎沒有變化，隻是手指輕輕敲擊了一下椅子扶手：“找到什麽有趣的東西了？”
    “你去年在紐約與周明輝見過麵。”沈墨城轉過身，直視她的眼睛，“還收到過周氏子公司的五十萬美元。”
    辦公室陷入一陣沉默。林微微的目光沒有躲閃，反而變得更加清晰：“所以你認為我是周氏的人？”
    “證據指向這一點。”
    林微微輕笑一聲：“如果我真是周氏的人，為什麽要警告你周明輝的計劃？”
    “也許是個障眼法。”
    林微微站起身，走到沈墨城麵前：“你就這麽不相信我？”
    沈墨城看著她的眼睛，那裏麵沒有慌亂，隻有一種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我希望能相信你，但事實擺在麵前。”
    “沈墨城，”她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有些事情不是表麵看起來那樣簡單。”
    “那就解釋給我聽。”
    “現在不是時候。”林微微看了眼手表，“周明輝馬上就到了，我們需要先應對他。”
    沈墨城正要說什麽，秘書的聲音從內線電話傳來：“沈總，周明輝先生到了。”
    “請他進來。”
    林微微迅速後退幾步，坐到一旁的沙發上，表情瞬間變得客氣而疏離，仿佛隻是一個普通的商務夥伴。沈墨城看了她一眼，在心中暗自警惕。
    周明輝推門而入，身後跟著兩名西裝革履的助手。他是個體型偏胖的中年男人，目光卻異常銳利。
    “沈總，許久不見。”周明輝伸出手，笑容可掬。
    沈墨城握了握他的手：“周總光臨寒舍，有失遠迎。”
    周明輝的目光掃向林微微：“這位是？”
    “林微微，我司的設計師。”沈墨城平靜地介紹。
    林微微起身與周明輝握手：“久仰周總大名。”
    周明輝的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波動，很快又恢複如常：“林小姐氣質不凡，一看就是行家。”
    寒暄過後，他們圍坐在會議桌旁。周明輝開門見山：“沈總，我今天來是想和沈氏談一樁合作。”
    “我洗耳恭聽。”
    周明輝從助手手中接過一份文件：“周氏希望與沈氏合作開發南海岸項目，我們提供資金，你們負責運營，利潤六四分成，我們六，你們四。”
    沈墨城翻看文件，眉頭漸漸皺起：“周總這分成比例似乎不太合理。”
    “考慮到目前沈氏的資金困境，我認為這已經是相當優惠的條件了。”周明輝微笑道，“再說，有了周氏的背書，沈氏在市場上的地位會更加穩固。”
    周明輝意味深長地看著沈墨城，“我知道最近有人在收購沈氏的股份，情況相當危險。如果我們合作，周氏可以收購這部分流散的股權，交由沈總控製。”
    沈墨城眯起眼睛：“周總消息靈通啊。”
    “商場如戰場，情報先行。”周明輝笑道，“不知沈總對我的提議有何看法？”
    沈墨城合上文件：“我需要時間考慮。”
    “當然，這是應該的。”周明輝站起身，“不過我建議沈總盡快做決定，市場瞬息萬變，機會不等人。”
    送走周明輝後，顧修遠從隔壁會議室走了出來，麵色凝重：“他話裏有話，明顯是在威脅。”
    “他知道有人在收購沈氏股份，卻沒說明是誰。”沈墨城若有所思，“這很可能就是他自己在操作。”
    林微微抱臂靠在牆邊：“周明輝從不做虧本買賣。他提出合作，實際上是想通過這個項目控製沈氏核心資產，然後再借機吞並整個公司。”
    沈墨城和顧修遠同時看向她。
    “你似乎對周明輝很了解。”沈墨城語氣平淡，但眼神銳利。
    林微微直視他的眼睛：“我調查過他。”
    “為什麽？”
    “因為他曾經害過我。”林微微的聲音突然變得冷硬，“五年前，我正是因為調查周氏的一個項目，才被迫離開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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