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林微微準時到達沈氏大樓。剛走進電梯，就看到陳俊也在裏麵。
    “你怎麽在這？”林微微驚訝地問。
    “沈墨城邀請我參加會議。”陳俊回答，“看來他想聽聽我的建議。”
    電梯門打開，兩人一起走向會議室。沈墨城和顧修遠已經在等候。
    “你們來了。”沈墨城看了陳俊一眼，“我想聽聽你對周氏的了解。”
    陳俊點頭，坐下後開始詳細介紹周氏近年來的商業活動和可疑交易。
    “根據我的調查，周明輝在五年前就開始布局，想要控製沈氏。”陳俊展示著一份圖表，“他先是打壓了與沈氏有合作關係的幾家公司，包括林微微父親的公司。”
    沈墨城看向林微微，她的表情沒有變化。
    “然後他開始通過各種渠道收集沈氏的內部信息，尋找突破口。”陳俊繼續說，“五年前沈老先生生病後，他就更加積極了。”
    “所以他一直在等待時機。”顧修遠總結道。
    “是的，而現在他認為時機成熟了。”陳俊點頭，“特別是當他發現林微微回國並與沈墨城接觸後，他可能認為這是個威脅，所以加快了行動步伐。”
    沈墨城靠在椅背上：“那麽，我們如何利用後天的聚會？”
    林微微打開電腦：“根據我的情報，周明輝的保險櫃在書房的一幅畫後麵。我需要至少十分鍾的時間來打開它。”
    “十分鍾太長了。”顧修遠皺眉，“你不可能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消失那麽久。”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吸引周明輝注意力的計劃。”林微微看向沈墨城，“你必須成為焦點。”
    沈墨城挑眉：“怎麽做？”
    “告訴他你考慮接受他的收購提議。”林微微建議，“這會讓他興奮到忘乎所以，給我創造機會。”
    “風險太大。”顧修遠反對，“一旦他真的以為沈墨城要出售股份，市場反應會很劇烈。”
    “不，這是個好主意。”沈墨城突然說，“但不是出售股份，而是合作。我可以提議與周氏合作開發新項目，這樣既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又不會引起市場波動。”
    林微微點頭：“這可行。”
    “那麽我的角色是什麽？”陳俊問。
    “你負責外圍接應。”沈墨城說，“如果有任何異常情況，立即通知我們。”
    會議結束後，林微微留下來與沈墨城單獨交談。
    “你真的信任陳俊嗎？”她問。
    “不比信任你多。”沈墨城直視她，“但我們現在需要所有可能的幫助。”
    林微微走近他：“昨晚顧修遠來找我了。”
    沈墨城的表情變得警覺：“他說了什麽？”
    “他警告我不要傷害你。”林微微注視著他的眼睛，“他說你還愛著我。”
    沈墨城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恢複冷靜：“顧修遠總是喜歡多管閑事。”
    “那麽，他說的是真的嗎？”林微微追問。
    沈墨城沒有立即回答，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空氣似乎凝固了。
    “這重要嗎？”最終，他反問道。
    “對我來說，很重要。”林微微輕聲說。
    沈墨城靠近她，聲音低沉：“為什麽？這會影響你的複仇計劃嗎？”
    林微微搖頭：“不，但它會影響我接下來的決定。”
    “什麽決定？”
    “是否要告訴你全部真相。”林微微深吸一口氣，“關於五年前，關於我父親的死，關於我和周明輝之間的恩怨。”
    沈墨城的表情變得嚴肅：“我在聽。”
    林微微站在沈墨城麵前，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五年前，我父親的公司與沈氏談判合作項目時，周明輝找到了我。”她開始講述，“他給我看了一份文件，裏麵是我父親涉嫌貪汙的證據。”
    沈墨城皺眉：“你父親不是那種人。”
    “當然不是。”林微微苦笑，“那些證據全是偽造的，但做得天衣無縫，而且周明輝做局讓沈老先生誤會我，讓我離開你。”
    “為什麽是你？為什麽針對我們的關係？”沈墨城追問。
    林微微深吸一口氣：“因為如果我們結婚，沈氏和我父親的公司就會形成聯盟，這會妨礙周氏的擴張計劃。”
    沈墨城的表情變得複雜：“所以你選擇離開。”
    “我別無選擇。”林微微的聲音有些哽咽，“我試圖自己調查真相，但周明輝的手段太狠毒。他不僅偽造了證據，還在我父親的公司安插了內鬼，竊取商業機密。”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沈墨城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
    “告訴你什麽？”林微微反問，“告訴你我父親被人陷害？當時我連證據都沒有。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周明輝警告我，如果我告訴任何人，包括你，他會立即公開那些證據。”林微微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我不能冒這個險。”
    沈墨城沉默了片刻：“然後呢？”
    “我離開a市後，周明輝依然沒有放過我父親。他操控股市，讓我父親的公司股價暴跌，最終破產。”林微微的聲音變得冰冷，“我父親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在一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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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沈墨城明白了。
    “我很抱歉。”沈墨城輕聲說。
    “不需要道歉，這不是你的錯。”林微微抬頭，眼中的淚水被倔強地壓了回去，“父親去世後，我發誓要查清真相，讓周明輝付出代價。”
    沈墨城沒有接話，隻是繼續問：“你收集到了什麽證據？”
    “周氏在海外的洗錢交易，幾起商業間諜案件，還有…”林微微停頓了一下，“還有我父親案件的真相。”
    “這些足夠讓周明輝身敗名裂嗎？”
    “幾乎足夠，但還缺少關鍵的證據。”林微微望著窗外的城市燈火，“周明輝賄賂了當年負責調查我父親案件的官員，但我一直無法得到確切證據。”
    沈墨城走到她身後，沒有觸碰她，卻讓她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力量：“你回國就是為了這個？”
    “是，也不全是。”林微微轉身，“我需要一個足夠強大的靠山。”
    “所以你接近我？”沈墨城的聲音有些冷。
    林微微直視他的眼睛：“最初是。我需要沈氏的資源和影響力。但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才發現自己從未真正放下過。”
    沈墨城沉默了片刻：“你就沒想過直接告訴我真相？”
    “我試圖判斷你是否會相信我。”林微微苦笑，“畢竟在你眼中，我是個背叛者。”
    “所以我們之間的重新接近，都是你計劃的一部分？”
    “開始是，後來不是。”林微微坦然道，“我沒法控製自己對你的感情，從來沒有。”
    沈墨城眼神複雜地看著她：“周明輝為什麽突然對沈氏感興趣？”
    “他想徹底摧毀我所在乎的一切。”林微微歎息，“而你和沈氏，就是我最在乎的。”
    沈墨城靠近一步：“我會幫你，但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從現在起，不再有隱瞞。”沈墨城目光如炬，“我需要知道你計劃的每一步。”
    林微微點頭：“好。”
    “我們明天開始布局。”沈墨城拿起外套，“現在，回家休息吧。”
    林微微猶豫了一下：“沈墨城，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麽問題？”
    “顧修遠說的是真的嗎？你還愛我嗎？”
    沈墨城走到門口，沒有回頭：“明天早上九點，公司見。”
    門關上的聲音在空蕩的辦公室回響。林微微站在原地，嘴角微微上揚。
    有些問題，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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